沒有再開口，像是等待著什么，彼岸心里有點打鼓，也不敢去看玉華的眼睛，生怕她發現什么。

只是到底說的對不對，還需要確認。其實這件事也是半真半假，彼岸去千里洞受罰的時候的確遇到了一個人，只可惜這個人不是什么鬼魂，而是一個真實的人，落塵山的弟子。自己說出來雖然有些不妥，不過情急之下編出來的謊言，相信玉華也不會懷疑。

“你再說一遍？是他？不會的，他不是死了嗎？怎么可能還在等我？”

不想無善竟經不起一點點的打擊，這么近似崩潰的邊緣，值得嗎？呆愣地看著她，好像有點同情，又好像有點開心，可是這還不夠，還有再多一點。

“你認識他呀？唔，我想起來了，她說過好像的確是在等魔界的一個人，不過還說，怕是等不到了，不會就是你吧？”

故意裝出驚訝的樣子，彼岸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不過還好，那魔女的心思并不在這兒，卻又是自顧自的。

她說，“曾經，我小的時候，喜歡上了我的表弟。那時候很小，并不知道這些。可是漸漸的長大，卻又覺得他太小了，故而一直什么都沒說。”

“結果長大，表弟似乎并不知道我的情感，在十七歲的時候就娶了第一房妻妾，接著十八歲，他和我的感情并不是很好，只是那時經常斗嘴，或許他也沒有意識到這些吧？而那時候，得我。”

停頓了一下，也不只是在像誰說，只是或多或少都帶著一絲憂傷，難道是真的？頓時有一股罪惡感萌生。讓別人傷心，并不是好事。

“我一直沒有嫁人，直到，那次去找表弟，卻是看到了他在和十八歲時娶的妻妾。。。。。。”

像是什么傷痛的回憶，不想再說下去，可是似乎在那時，她很傷心吧？

彼岸這么想著，見玉華就要動手，急忙傳音制止，“等一下，玉華，等一下等她，說完。”

知道除掉她是早晚的事，可還想等等，不為誰，就為她那份真摯的感情。

雖說不贊同給她的做法，可算是玉華疼她，竟是放縱了。

“從前的情感，就在那時一涌而出，沒死過，就不知道瀕臨死亡的的時候，會有多痛苦。可是那次，我沒有死心，因為，他追出來了。他叫安晨，可我始終不愿叫他的名字，因為在他的眼里，我只是姐姐，一個最不稱職的姐姐，每天和他搶奪著許多東西。”

“追出以后，我差點以為他是喜歡我的，可是也就在那時，他卻那么殘忍，毀滅了我的夢，最妄想的夢。”

“他說，對不起。”

“他說，我知道你怎么想的。”

“他說，可是我們是姐弟。”

“他說，就算不是，也如同小時候一般，我只當你是姐姐。”

“他說，如果是我給了你希望，那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說，姐，就這樣好嗎，維持我們現在的關系。”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彼岸明顯感受得到，這些是對她的傷害是很大的，明明可以不必說的這么清楚，可是在敘述的時候，彼岸卻感覺得到，這些，是用她的生命記住的。

“那時候，我明白了，不光是我在逃避，他也在，只是她逃避的是我的感情，而不是他自己，而我逃避的，卻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想法。”

“而就是那個時候，我說，沒關系，我們還是姐弟，最好的姐弟。”

快要收網了嗎？其實，這個無善沒有那么壞，她只是踢了自己一腳，剩下的，還好好的，沒什么深仇大恨。

“又是七年之后，在這七年中，我們好像都忘記了這些事，誰也沒有主動提起，只是以前的關系，卻回不去了。”

“漸漸地變得，我們很少來往，甚至見了面，也只是問候這么簡單。”

“我二十七歲了，雖說長得百里挑一，可年齡擺在那兒，就算有人愿意娶我，也都是些登徒子。家里給我找過幾門親事，可我不愿意，最后竟是以死相逼。似乎并沒有人知道，我對安晨的情誼有多深，深的埋藏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被灰塵弄臟。”

“他也納了三房妻妾，這件事只有我姐姐知道，她說這樣很不值，這個男人的花心，根本就不配。”

“可是姐姐不知道，我愿意，是真的愿意。”

望了望天，灰蒙蒙的，天兵好像就在上面等候，可似乎是不在關注這些，她繼續道，“他找我談話，說是不愿意我這么為了他，他會感到負罪。我嘴上答應著，忍受著一次次，他的娶妻，不久，就又是一次，對，他還年輕，有樣貌，有家世。就是那次，他迎娶的，居然是我的表妹，他的親妹妹，安溪。”

“我并沒想去做什么，我知道，姐弟并不是什么原因，他不喜歡我，是真的不喜歡。他的妹妹很漂亮，很天真，不似我，只會和他斗嘴。”

“那天，我第一次喝酒，卻怎么也醉不了。可是喝的喝的，也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他們的成親現場，看著他們一步步走向屋子，我忽然第一次感到了不值，真的好累，好累的感覺侵蝕著。”

“那么闖進去，我問他，為什么？”

“那時候只想尋求一份答案，屬于我們的答案。可是他卻像沒看見一般，徑直從我的身邊走過去，只是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聽到了一句，‘不要胡鬧’。”

原來在他眼里，她是胡鬧，她心里一定是這么想的。可是，卻義無反顧的愛了二十七年，怪不得、會成魔。魔由心生，那么痛苦的經歷，要她怎么去做一個善良的人，去好好生活，成魔，注定的了。

“沒有顧忌旁邊的人，我沖到他的面前，告訴他這二十七年的愛戀，可是他卻絲毫不為所動，更加慘刻的告訴我，‘你愛我是你的事，姐，我正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嗎？’。我懂了，第一次懂了，這是錯誤的，每個人都在對我指指點點，可我不在乎了，我，成魔了，有些傻，可是事實真的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