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筒另一邊的女孩屏住了呼吸：“……北晞哥，你不要嚇我……”

程澤走到包廂的窗邊，抬頭看著月色朦朧的夜空，神色復(fù)雜：“小然，對不起，忘了我吧。”

“……”

“我掛了。”

放下手機，程澤呆呆地站在窗前，兩眼放空。陶馨然，她是個好女孩，她的笑容很美，她的聲音很甜，她的性格可人。可是她生命中遇到的男人，全部都是陰陽怪氣的變態(tài)。而且，這些變態(tài)都不愛她，還要在外人面前假裝很愛她。

“真可憐……”程澤喃喃地說。

袁久在外面敲包廂的門：“大哥，干活啦，來客人了。”

程澤應(yīng)了一聲，拉開門走出去，賈玉正在廚房門口下單。今晚他的心情貌似特別好，圓圓的娃娃臉上一直是掩飾不住的笑意，就連被客人催菜的時候也不像以前那樣表現(xiàn)得很煩躁了。程澤看著賈玉上揚的嘴角，腦子里閃過一些念頭。

不顧袁久奇怪的叫嚷，他立刻回到包廂里關(guān)上門。掏出手機調(diào)出章慧的號碼，撥過去，卻是已經(jīng)關(guān)機了。

是輔導(dǎo)功課的人不希望被打擾所以關(guān)機的嗎？

程澤靠墻站著，抓著手機的手有點發(fā)顫。都是因為今天下午一時被喜悅沖昏了頭，居然會讓她一個人跟著那個來歷不明的女人走了。現(xiàn)在連她們?nèi)ツ睦锪硕疾恢溃f一出了什么事……覺得腿有些發(fā)軟，他順著墻一點一點地滑下去。

“程澤？”賈玉在敲門，“你在干什么？該配菜啦，出來啊，要不我直接開門了。”

他一動不動地站著。

賈玉把門推開，走進黑漆漆的包廂，借著外面的光看到了程澤。他走上前笑著推推他的肩膀：“干嘛呢你這是，還想在上班時間偷懶不是？”

“老板，”聲音很冷，“我有點事想找你談?wù)劇！?

賈玉愣了愣，點點頭：“可以啊，等下下班你留一下嘛。”

程澤低頭想了想，起身走向廚房。賈玉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站了一會兒，這時他的手機響了，他拿出來看到號碼，不禁皺了皺眉頭。

輕輕帶上門，他接通電話：“喂，你又打過來干什么？……沒什么好怕的，你只要在那里上上網(wǎng)看看電視，等我下了班過去就好了。……什么？你下手不重吧？……好吧，只要傷得不明顯就可以了。……嗯，你想走也可以，反正拿了錢就是。嗯，那好吧，記住，一定守口如瓶知不知道？……好，就這樣。”

晚飯時大家都在問韓衍關(guān)于余夢潔的情況。他說把她安置在學校旁邊的賓館里，方便他去照顧。于是一桌的男人都開始打趣“同、居了同、居了啊”，把韓衍弄得無地自容。不過因為余夢潔還沒醒來的關(guān)系，其他人玩笑也不敢開得太久，免得又讓韓衍擔心了。

下班之后程澤和賈玉還是坐在飯桌旁，程澤面無表情地打量著賈玉臉上的脖子上的傷，賈玉有些別扭，視線四處瞟了瞟，最后還是落回程澤身上。

“有什么事嗎？”他終于開口問。

“余夢潔為什么醒不過來？”

好像沒有料到他的問題居然是這個，賈玉半天沒反應(yīng)過來：“我……我怎么會知道？”

“章慧現(xiàn)在在哪里？”

賈玉不自然地笑笑：“程大哥，雖說她們是我店里的員工，但是我也不可能對她們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啊……而且，不是你幫章慧請的假嗎，說是要去補習數(shù)學……”

“然后明天大家就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換成章慧失蹤了是嗎？”

“……”

“我估計，余夢潔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你認為呢，老板？”

賈玉雙目圓瞪。“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