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希翔已經快一歲了，希野突然想起，那間不堪回首的事情，也過去快一年了。想到這些，加上酒精的作用，希野突然覺得有些頭暈。

“小飛，來，奶奶帶你們去玩。”母親朝希飛伸出手，希飛跟了上去，只留下父親和希野兩人。

“最近好些了嗎？”父親說著給希野倒了一杯酒。

“嗯?！毕Ｒ耙е?，點了點頭。

“以前你總是很喜歡來這里，一呆就是一天，”父親笑著說道，“很想念這個地方嗎？”

希野默默低著頭，沒有說話，鄰桌一個小男孩追著一個小小的皮球跑過來，在桌旁停下，看了一眼希野之后，離開了。

“我們之間真的無話可說嗎？在家里你總是那么安靜?！备赣H說道，“其實，我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談談?！?

希望叫了一聲，表示它還沒有吃夠。父親拿起一個盤子，放上幾塊烤肉，放在地上。希望心領神會跳下希野的膝蓋，趴在地上吃著烤肉。

“我真的很羨慕你的貓，能夠整天和你在一起，你想什么，它總是第一個知道，”父親看著地上的希望，“可是，又不能從它那里知道你在想什么?！?

希野抬起頭，視線移到懸崖邊，母親和兩個孩子朝懸崖下面看著，希翔好像有點害怕，希野隱隱約約聽到了她的哭聲。

“下午帶你去騎馬，怎么樣？”父親輕輕握住希野的手，“那可是你最喜歡的事情?！?

過了好一會兒，希野才點點頭。父親開心地拍了拍希野的手：“好，我也好久沒騎過馬了，也不知道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駕馭馬啊！”

希望吃完了盤子里的烤肉，看樣子是吃飽了，它跳到希野的膝蓋上，視線不再落在吃剩的烤肉上。父親伸出手，摸了摸希望的頭。希望沒有躲避，趴在希野懷里，瞇著眼睛接受父親的撫摸。

***

晚上，正在去圖書館的路上，走到圖書館附近的小路的時候，突然發現草地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時候才突然想起，好久沒見過這個人了。

那個身影背對著我，雖然光線很暗，但我還是認出來了。我輕手輕腳走上去，打了聲招呼：“老駱，好久沒見你了?！?

那個身影停了一下，而后才緩緩回過頭來。果然是他，還好我沒認錯。

“哦，是你啊，”老駱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假期過得還好嗎？”

“好啊，當然好了，你呢？”我微微一笑，“春節你一定是回家過的吧？家里人都還好嗎？”

“家里人啊……哦，好啊，都好……”老駱低著頭，重新轉過身去，彎下腰，撿起一個塑料瓶，扔進一旁的大垃圾袋里。

“那我先去圖書館了，”我輕快地說道，“再見了?！?

“嗯，再見。”老駱抬起頭，朝我揮揮手。

我正要離開草地，剛走出幾步，一輛車突然在我身旁停下，嚇了我一跳。而后，車門開了，一張怒氣沖沖的臉從車上下來，我看了半天才認出那是希翼董事長。

好幾個星期沒見希翼董事長了，正想打聲招呼，可是希翼董事長憤怒的表情卻讓我動彈不得。接著，希翼董事長大步走上前，來到老駱身邊，一把拉過老駱，居高臨下看了老駱一眼之后，爆發出一聲怒吼：“果然是你！”

我看到希翼董事長緊緊抓住老駱的胳膊，老駱松開了手里的垃圾袋，一臉驚恐地看著希翼董事長。

“你這個混蛋，你還有臉呆在這里！”希翼董事長怒吼一聲，揮手就是一拳，打在老駱臉上。我嚇得叫了一聲，急忙跑上前去。

老駱被希翼董事長打趴在地上，嘴唇流血了，我急忙扶起老駱，遞給他一張紙巾。

“海翼，離他遠點，”希翼董事長一把把我拉起來，把我拉到一邊，“這個混蛋沒對你怎樣吧？”

晚上這里的人有些多，看到這一幕沖突，有許多人過來圍觀。大家都竊竊私語著，不明白一個西裝革履的人為何會對一個清潔工下這種狠手。我呆呆地站著，一邊看看希翼董事長和老駱，一邊看看圍觀的人群，不知該如何是好。幾秒鐘后我突然意識過來，這一次，我說不定又要成為焦點人物了。

“翼……翼哥……”老駱艱難地站起來，“對不起，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

“你沒資格叫我翼哥，你給我滾！”希翼董事長沖上去正要再補上一腳，還好被我及時拉開了。

老駱擦去嘴唇上的血跡，彎腰撿起地上的掃帚和垃圾袋，朝我和希翼董事長看一眼，而后，跌跌撞撞地緩緩離去。

我正要上去看看老駱有沒有什么大礙，卻被希翼董事長緊緊抓住了手臂，抓得我很疼。我憤怒了，大聲質問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上車，我跟你說。”希翼董事長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把我塞進車里，周圍人的議論聲更加熱烈了。我知道大事不好，正想下車，可是希翼董事長眼疾手快，及時把車門鎖上了。

“讓我下車！”我拼命敲打著車門，可是希翼董事長毫不理會，啟動了汽車。

汽車緩緩開動，我還是沒放棄掙扎，可是沒有任何效果。我眼睜睜地看著汽車從人群中穿過，留下一片片議論紛紛。

“你害死我了?！蔽壹钡醚蹨I都出來了。

“不過就是上我的車，有這么可怕嗎？”希翼董事長似乎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上一次因為我上了葉忘的車去參加他的生日酒會，結果被人議論了好久，說我被某個有錢人包養了，輔導員都找我談話了，”我在車里哭喊著，“你知道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大的一個羞辱嗎？”

汽車猛然停下來，順著慣性，我的額頭撞上了前面的座椅。

“對不起，但是今晚的事情，我必須跟你說清楚，”希翼董事長說道，“不然，你會誤解我的?！?

“不管怎樣，對一個清潔工下這么重的手，都是不對的！”我大聲吼叫著，“況且，你的年齡和老駱都差不多，應該知道這種年齡的人是經不得重打的吧?！?

希翼董事長把頭抵在方向盤上，我聽到他嘆了一口氣，而后，我聽到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希董事長，你……你怎么了？”我再三確認，希翼董事長的確哭了……

“那個混蛋，是我們家的噩夢，所以我看到你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希翼董事長哭著說道，“我害怕他傷害你……”

“希董事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把手放在希翼董事長的肩膀上，“他和你們家，有什么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