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漠寒霜孤城淚(三)
- 鴛鴦劍
- 歐陽志
- 3119字
- 2011-02-16 12:57:32
賀林回想著那些童年的往事,與程藍衣的約定。他振作起精神道:“不行,我不能就這樣葬身沙海,父親的仇還沒有報,我還沒有做出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他打開青陽劍,那青色的光芒在火光的映照下跳動著。絲絲寒氣直逼人身。他打了一個寒戰。他撐持起身!忽然右腳碰到了一個石塊樣的東西,他用腳踢了一下竟然沒有踢動,他不禁好奇起來!他用力扳了一下,忽然一陣轟鳴從上空傳來,仿似天裂開了一道逢。他興奮起來,原來這就是那前輩所云的機關啊。黃沙大片片地涌了進來,像傾盆往下泄,他怕黃沙將此灌滿會將他埋在下面,他關了機關。自語道:“天不亡我!劉前輩,將來我賀林定會為你立墓碑,絕不會讓你枉死!”他在血手魔王的棺木前也拜了幾拜,道:“歐陽洪輝,雖然你是大魔頭,但葬身于此也無人會記起,令人可憐。將來我出去,也必為你立一座墓碑……”他邊叩頭邊言語,這“碑”字剛說完,只見那棺木的棺蓋竟然奇跡般地開了。賀林嚇得往后翻滾了數尺。他心怯地望著那棺口,等待著里面什么東西往外出來,可是等了很久也沒有任何動靜。他試探著走近前去,用青陽劍試了試,依然沒有反應。他站起身來,往棺木中看去,竟是一保存十分完整的尸體。身著華麗,容顏平和,看去竟像是活人一樣。賀林趕緊拜身道:“歐陽前輩,晚輩賀林……”他剛想說下去,忽然想到劉前輩尚且只余尸骨,那么他……他再次起身,用手碰那尸體,忽然那尸體竟碎成齏粉。賀林先是一怔,隨后松了一口氣!借著燭光,他看到棺內壁仍刻有篆文,云:
開此棺者,必為與余有緣之人。必遵余之旨方可得余武功。此墓穴乃余遣風水師勘之,墓內松油可燃之萬年,萬余年內若無有緣人至此,則為天亡余魂,令余百世武功湮沒于后世,余萬年功業付于流水。數日前余自知不久于人世,得慧望禪師開釋葬身于塞外,得存尸骨。免遭世人損毀!
汝必潛心向善,方能得余真傳。余生前罪業深重,遂創此血魔神功,此雖為魔功,然其武功當世稱首。學此,必先心凈,則造詣深矣。三年前,余始將凌云傲日劍法與此功合并,然正邪終不共存,余亦走火,后得慧望禪師語,將此兩功改之,得浪子劍譜與浪子心法。今余亦歸天,將此功與血魔神功共刻于棺內。浪子劍譜與心法不能與血魔神功共練,然血魔神功為至高神功,后輩當適可練之,不可逞一時之勇,否則得成魔道,悔之無及。慎之慎之!
賀林看完,向其余壁看去,果刻有劍譜與心法,他道:“血魔神功為至高無上武功,歐陽洪輝能得就,我也必可練就!”可是他又戀著程藍衣與程懷忠等人,于是將一些棺林焚燒成黑,將劍譜與心法及血魔神功共摹于衣服上。
他不知外面是黑天還是夜里,不敢擅自開啟,如果外面是黑夜,再遇上大風沙,則必死矣。他忽然想到,半日以前,似乎是白天,那現在必是黑夜。他心道,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出去。他又想到劉前輩也曾將青云劍譜與心法留于墓中,可是他找了良久也沒有找到。最后放棄了,因為他覺得有了血魔神功,則必可稱雄武林的,想著將來自己成為武林盟主,不僅笑了起來。許是剛才太累了,他沉沉地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他醒來,忽然道:“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唉,不管那么多了。上天既然如此眷顧于我,必不棄我于大漠!”說完,他收好青陽劍與那摹下的劍譜與心法,用右手扭動機關,大片的黃沙從上面墜下,他也顧忌不了那么多,運起輕功飛了上去。他忽然覺得有個黑色的巨大東西墜了下去。他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上了地面。
太陽依然烈烈地炙烤著大地,沒有一絲風。他四周看了看,沒有看到凹凸不平的地方,除了黃黃的大漠,什么也沒有。他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他收拾好懷中的珠寶與劍譜和心法,開始向遠處走去。忽然他的腳撞到了重物,他用手向沙中摸去,竟是只八卦儀,他欣喜地道:“老兄,咱們又見面了!”但又覺得不像自己原來那只,遂接著道,“老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我們分別這么久,都快不認得老兄了。”說完,仔細對了下方向,向著東方走去。
走了三日,他又絕望起來,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去,忽然他的耳中響起了駝鈴的聲音,他向是看到救星一樣,振奮起精神。
果然,從遠處正有一隊駱駝隊向沙漠中行來。大概去西域經商的商隊,共有十只駱駝,十幾位粗壯的彪形大漢吆喝著,談論著些許閑言碎語,說著臟話。為首的看去約四十歲上下,身高八尺,滿臉的絡腮胡須,濃眉大眼,說話粗聲粗氣,頭戴著絨帽,身著異族服飾。
賀林揮舞著雙手,高聲喊道:“喂,來人啊!來人啊!”說著向那駱駝隊跑去。
那駱駝隊似乎也看到了他,為首的做了個讓隊伍停止的動作,然后對似乎二當家的道:“二爺,這大漠難道也有劫財之徒?”他沒有回頭,而是盯著正向這邊跑來的人。
那二當家也不解地道:“不會吧。這里是大漠,前無村后無店的,大哥,應該是迷失大漠的人吧。”那二當家也盯著來人。
其余的人也都小心地盯著來人,有的從駝隊里取出了兵器,如果一旦是搶劫的,難免會有一戰。
二當家對眾人道:“大家先不要亂動。我去看看!”說著,對著那為首的道,“大哥,我去問問,看是什么人。”
賀林見有位相貌略顯秀氣的人向他走來,忙迎了上去,他將來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來人身著中原的服裝,灰色的長衣,頭發攏在一起,手中握著鞭子。
賀林沖到他面前,笑著道:“真是遇到救星了!我在大漠都不知轉了多久,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呢!”他不斷地喘著粗氣。
那二當家將賀林上下打量了打量,只見賀林背著個沉重的袋子,衣著破爛,頭發也披散著,但很面善,遂道:“兄臺哪里來?”
賀林簡單將自己孤身入大漠的事敘了一遍,未提墜入墓穴一事。那二當家似乎是相信了。他將賀林領到駝隊面前,對為首的道:“大哥,這人是在大漠走失的人。大家不要擔心!”他說完,眾人也就放了心。
那為首的對賀林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之清,是中州人士。”誠所謂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他們在賀林的眼中是救星,可是他也不能保證他們是正義人士,所以編了個假名字。因為他父親叫賀之清,所以他給自己取作林之清。然后他又將他的經歷簡單地說了一遍,避過了一些重要的細節。
那為首的道:“林兄弟,我叫衛連英,是位商人,這只駝隊就是我的。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一同行路。”說著,他看到林之清身上的沉重地包袱,接著道:“不知林兄弟背包里背是什么東西,定是相當珍貴的物件吧!”
林之清看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善,遂道:“是家父的尸骨!”說著,從包里取出一些骨頭。
眾人都皺起了眉頭,似是厭惡的表情。
衛連英用握駝鞭的手捂著鼻子道:“林兄弟隨身帶令尊的尸骨何意?”
林之清將那尸骨收好,道:“家父五年前不幸在天竺遇害,兩年前我動身天竺要取回家父的尸骨,不能讓他葬身異鄉的!”說著,用手拭著眼睛。
那二當家勸道:“林兄弟,不必過于擔心。有我們在,你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讓令尊尸骨得回故里的!”說著,又勸慰了林之清幾句。
衛連英想了一會兒,道:“林兄弟現在定是要返回中原的吧?!我們本來是想去西域諸國的,既然林兄弟這么孝順,我們也定要幫此忙。”說完,大聲對駝隊道,“兄弟們,回車中原!”
林之清一半擔心,一半欣喜。擔心的是衛連英一伙不懷好意,欣喜的是可以安心地返回中原。可是他卻道:“衛大哥,我一眼就看得出你是位重義氣的人。不勞大哥這樣費心,只須給我一只駱駝就行了!”
衛連英道:“那不行!如果你遇到了歹人,他們誤以為你背包里是珠寶將你轟搶一空,豈不是令令尊不得安息?”說著,不等林之清再說話,就掉轉了駱駝。
眾人心里很是不平,本來想著一到塞外變賣完貨物可以發一批大財,卻想不到還要回去。有人低低地說了些不滿的話。
“既然林兄弟遇到了我們,我們就不能坐視不理!”說完,衛連英故作生氣地道,“誰再亂說話,別怪我衛連英翻臉。”
眾人聽了他這樣說話,也不敢再多言語了。
回中原一路上,衛連英與林之清閑聊了很多,他忽然發現他與林之清相當談得來,真的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