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手機響了，許冒進一看號碼，馬上豎起手指在唇邊“噓”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只聽見他壓低了聲音，邊走邊說：“我在開會呢，晚上再到你那去，乖，……”

“瑞民，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陳然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怪怪的，好象很希望做成這件事，甚至可以說希望杜瑞民給他個面子，答應這件事。

杜瑞民皺了皺眉頭，沒有回答。

“她出價并不高，而且，我認為，值。”陳然還在游說。

杜瑞民笑了笑，說：“如果她真是良家婦女，就不會做這事。”

“她也是沒辦法……”陳然竟然嘆了口氣。

“你喜歡她。”杜瑞民覺得陳然對這個女人的感情不止同情這么簡單。

“真的沒有，”陳然說：“她人挺好的。”

“好？”杜瑞民反問一句：“一個連自己都可以出賣的人，一個愿意出賣身體賺錢的女人，談得上什么好？”

“她的兩套房子抵押給銀行貸款三十多萬，全借給了她老公的妹妹，最近才知道是老公妹妹騙去賭博，一分錢也還不了了，可是明年貸款到期，她不想失去房子，才出此下策。”陳然低聲把情況說了一遍，補充道：“她問我，以前下海的時候，是不是有些富翁朋友，能不能介紹一個，讓她賺點錢還貸。”

陳然說：“其實我也沒確定，她到底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你們說起良家婦女，我才想起。”

“一年三十萬？”杜瑞民說：“你還是問問冒進好了，我沒興趣。”

“不要這么多，也就幾萬，可以談嘛。”陳然說：“看樣子，你真沒找過情人，如今未婚的漂亮妞，包養一年也才十萬左右。”

“試試看，換換口味嘛。”許冒進進來的時候，陳然還在勸。

杜瑞民馬上轉移了話題：“熱線電話打完了？”

許冒進說：“煩死了，一天到晚要禮物。”他湊過來：“咱們接著說那個良家婦女。”

“那有什么好說的。”陳然一句話頂了回去。

送杜瑞民去機場的時候，陳然親自開車。

一路的沉默不語，到杜瑞民下車的時候，陳然忽然說：“下次你再來南林，我帶她來見你。”

杜瑞民沒有任何表示，就好象沒有聽見陳然的話。

兆陽的工廠進行ISO9001質量體系的認證，頭一天，為了表示對此項工作的重視，杜瑞民要親自對全體員工做動員報告，因此，隔了不到半個月，他又來到了南林。

人還在侯機，陳然的電話就打來了：“過來了吧？”

他說：“還沒上飛機呢。”心里嘀咕，陳然這家伙，怎么知道我今天過來？再一想，那天在祥福堂茶樓，陳然一進門，就問過他的，打算什么時候再過來。他告訴陳然要過來搞認證的時間，同時還打趣說：“我還沒走呢，你就開始問下次，這么急不可耐？！”

陳然回答道：“既然問，自然少不了你的好事。”

陳然所說的好事，當然是指那個女人的事。通過今天的電話，他也猜得到陳然的目的，除了陳然對這件事的熱情程度讓他奇怪和好奇，別的杜瑞民都沒有上心。他的一貫宗旨，就是不跟找情人這種事扯上瓜葛。他有老婆有兒子，有錢有地位，就是沒時間，也沒這個心。

情人，誰愛找誰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