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the first day
- 閃婚日記
- 沨依曉
- 2796字
- 2011-02-15 10:21:42
一陣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它強烈地刺激了我的耳膜,我猛地一翻身,嘴里不自禁含恨地說了一聲,“誰呀!”清醒五秒后,才想起鈴聲是自己設置的,為的是不讓自己上班遲到,想到這兒時,又不自禁地覺得有點可悲。
伸手把鬧鈴關掉,此時的時間是6:40。我從來沒用過這種方式起床,之前也經常見到別人這樣做,我只會笑一笑,因為我對自己的時間掌控向來很自信。可最近我越來越不能容忍夜里12點之前就睡覺,因為迷上了美劇,我覺得浪費時間去睡覺很可惜。可連續兩周,我斷斷續續遲到,為此,我受到了警告,并被下達了最后通牒。經過權衡,我深知,我需要這份工作,于是我最后想到了鬧鈴。
洗臉,刷牙,整理背包。拿起桌上的鏡子照了照,眼睛還算有神,只是有一點點黑圈,不仔細看基本是看不出來的。抓起躺在桌上的空礦泉水瓶向門口的垃圾筐仍去,弧線偏離了既定軌道,那瓶子乒乒乓乓地落在了地上。我背起包向門口跑去。
我已經習慣了跑著去乘地鐵,一來似乎可以鍛煉身體,二來主要是為了節省時間,而且我沉迷于自己在地鐵上對時間的充分利用。從起床到等地鐵的這段時間,我心里想的是昨晚看過的那個電影,凌晨1:30的時候,我不得不把電腦關掉,不然就會又起不來了,還剩下半個多小時的電影,我把它留在地鐵上看。
電影講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但它并不是一個lovestory,男人把女人看作是theone去愛她,甚至認為她就是他的命中注定,但女人因為心中的某種不確定而一直沒有真正的愛著男人,他們相處很愉快,也可以說很幸福,但女人最后還是離開了男人,男人失態,痛苦,非常痛苦,相當痛苦……我其實不能理解女人心中的那種不確定性,或許那天應該找個女人問問那是什么,但這個電影無疑給那些充滿童話浪漫氣息的愛情心理以沉重打擊,它告訴你愛情也許不是那樣的……想著這些的時候,我抬頭看了一下四周,但我知道,我只是看一下,我的全部心思只在手中的MP4里的電影上。今天的地鐵上人特別多,我保持著站在車門不遠處、用一只手臂環住一根豎柱的姿勢。……男人在痛苦中慢慢振作起來,他辭去了之前的工作,一頭鉆入自己喜歡的建筑設計中,并帶著用心做出的作品去應聘工作。這一天,他又走進一家公司,在等候面試的時候認識了另一個女人,也許是因為好感吧,讓男人在聊天的間隙想了許多事情。畫外音說:“IfTomhadlearnedanything,itwasthatyoucan’tascribegreatcosmicsignificancetoasimpleearthlyevent.Coincidence!That’sallanythingeveris.Nothingmorethancoincidence!……”就在這時,我的耳機線不知被什么東西帶了一下,MP4撞向豎柱,幸好我的手夠快,接住了MP4,沒掉在地上,但它一下子屏幕變黑。
“嘿!你……”我抬頭看了一下從我身邊經過的那個人,她穿著工作套裝,卻背著一個旅行背包,背包的那邊手里提著一個電腦包,另一只手里拿著吃的東西。只聽她似乎嘟囔了一句“對不起。”然后就下車了。她的臉我也沒太看清楚,只看見她頭發微卷。
已經到了我的站,我也跟著人們下車。我用手拍了一下MP4,沒反應,又拍了一下,還沒反應,然后使勁搖了搖,仍沒反應。我把它放在了包里。這個MP4是有這樣的毛病,一遇較大的振動就會停止顯示,但一拍就又會繼續工作,看來這次它是拒絕工作了。我加快了腳步,心中隱隱對這個不禮貌的女的有氣。
早上的高峰時間,從負樓上來的電梯也會裝很多人,人們聚集在我背后五十多米遠的另幾部電梯,然后蜂擁擠了進去。而我這邊只有一部電梯將停,也可能能進去,但我寧愿等。電梯門打開了,哈哈,竟然只有一個人。她戴著耳機,低頭看著手機。我走進電梯,按下30。然后又走進兩個人,一男一女,從進來時他們就一直卿卿我我,他們擠在了電梯的一個角里。我站在這些人的前面。當電梯快要關上的時候,聽著加快的腳步聲,又跑來一個人,她的那只手里還拿著吃的東西。我認得她,就是剛才那個。
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請求的神色,她難道已經不認識我了?我無動于衷,電梯門終于完全關上了,在門關上前的剎那,看到了她有些吃驚地微微張開了嘴。我此時肯定帶著不為人知的壞笑。
在電梯上時,心情似乎好了許多,我特意用手機詞典查了下“coincidence”的意思,上面寫得很清楚:巧合。
其實在工作的時候,一般都沒有時間去做別的事情,如果你還有對工作目標的主動或被動追求,那你肯定是會沉入其中的。一上午的時候,我盯著一個圖形在看,那不是在偷懶,而是想著如何去改進。同事大鵬走過來說了幾句他的建議,我很認真地聽完,但還是覺得和我的意愿不匹配。但我很感激,并報以了感激的眼光。大鵬拍了拍我的肩膀,回他的位置去了。
中午直到走到餐桌前,我還在想那些圖形,如果人類沒有吃午飯這道程序的話,我肯定是不會去吃飯的。吃過飯后,坐在辦公桌前,突然感到一陣虛無,還有一些不理解。這種感覺相當不好受,就像漂在海面上,不知要漂向哪里。我突然想起昨晚直到早上的電影,利用中午的時間把它看完了。……男人新認識的女人叫Autumn,而之前離開他的女人叫Summer,與Summer500天的相識結束后,男人開始了與Autumn的相識……這是喜劇的結尾嗎?讓人有一點輕嘆。
上地鐵的時候頭還是有點暈,腦袋極度想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而空氣里有的是凌厲嶄新的味道,是那種新買的玩具所發散出的味道。人特別多。我仍然用一只手臂抱住一根豎柱,頭微低,應該是一幅冥思苦想的樣子吧,但我真的什么也沒想。抬頭看一下黑黑的車窗外,一切都是呼呼而過的影子。
左邊有個人要過道,我動了一下身子,頭向左轉。忽然看到了一雙距離我七、八米的眼睛,那眼睛也在看著我,我分明能看到那眼睛里有怒意。這是我今天第三次見到她,第一次她碰了我的MP4,第二次在公司電梯口。我想我看了她的眼睛有五秒鐘。我轉過了頭,感到有些不自然。過了一會兒,我第二次轉過頭看她,她在按手機,手機屏幕的白色光塊正印在她的眉眼之上。第三次轉過頭去,她還在按手機,她的眼睛在手機屏幕白光的照射下閃著光。第四頭轉過頭去,她在她的挎包里找東西,我記得早上的時候她背著背包,而不是挎包。第五次轉過頭時,她忽然扭過頭,瞅了我一眼,我趕緊轉回來,沒再轉頭。
下車后我朝家的方向走去。走過出口的向上的梯道,前面不遠處是一個建筑物的角,在這里左轉彎,再向前走20分鐘就到我的小區了。在轉彎的時候,我確信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她。我轉頭一看,確實是她。這當然是很正常的事情,同樣的路誰都可以走。五分鐘后,我又一次轉頭,當然我知道我什么也不會看到。但我錯了,她在后面。又過了一會兒,我又轉身,她還在,而且我接觸到了她似乎什么也沒有的眼神。此刻我心里有點慌,真的!此后我又轉了三次身,每次她都在后面,而且眼睛肆無忌憚地看著我,我想到了報復、謀害、細細的繩索、尖刺等等,我不自覺得把上衣裹了裹。可是到了小區門口的時候我實在是有點承受不了了,我猛一轉身,向前走了幾步,走到與她面對面五步的距離,我問她:“你跟著我干嗎?!”她不屑地用眼睛斜掃了我一眼,從上下牙齒間發出“切”的一聲,然后從右邊讓過我,走過小區大門,向右轉去。我走進小區,看著她一直向右走去,直到走進最右邊那棟樓里。
好丟人!
她原來住在與我同一個小區,而且所住的樓與我所住的樓左右遙遙相對。
可我之前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