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什么是真相

南邵皇帝有意將公主嫁與大齊宣王，以促進兩國友好和睦。

眾人對月夏公主的想法不關心，紛紛關注宣王殿下的決定。

娶，還是不娶，這是一個問題。

月夏可不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唐鏡。縱使有皇陵撐腰，唐鏡還不是與宣王沒了關系。月夏公主可不同，這代表著邊關的和平。主和派們接連上書進言，望圣上與宣王能以邊關和平為念，同意這門親事。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為了北疆百姓的性命，先皇同意了胡季所請。

朝堂上的風起云涌，躲在宅中養傷的唐鏡，一點也不知道。胡季有意將信息封鎖，不讓她知道。唐鏡早就意識到這點，她心里清楚，南邵太子親來大齊，不可能沒有任何有悖于常理的舉動。胡季是想讓她遠離朝堂，她自己也對大齊有所失望。一腔熱血為江山社稷的胡青死了，活下來的只是想要完成石澈遺愿的唐鏡而已。

關于對付流光閣的事情，唐鏡心里已經有了想法，雖然實施起來，略有些困難。此刻任何人何事都不能阻止唐鏡的心意。

唐鏡一直是這么認為的，也是這么做的。她明明知道，胡季并不滿意她此舉，她也不理會，只假裝不知。

直到南邵太子再次來訪，讓唐鏡心里有了疑問。

南邵太子來訪，是在宮宴結束的第二天，彼時，月夏公主將嫁給宣王的消息已經傳遍京都，除了唐鏡養傷的這個角落。唐鏡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正在為前往流光閣做準備。

就在這個時候，南邵太子來了，走的自然不是正門。他是從院墻翻進來的，留下一干侍衛在院墻外守著。

唐鏡第一眼看到他，大吃一驚。堂堂南邵太子，放著正門不進，翻墻進入女子宅院，不能不讓人吃驚。可是，轉念便想到，這就是南邵太子，他要是能有正常人的舉動，他還能叫月霆么。

隱在幽幽月色中的月霆，看著唐鏡吃驚的表情，心情頓時很好。走到她面前，伸出手來，想要碰碰她的臉頰，卻在快要碰到時，停了下來，神色也恢復正常。剛剛是被唐鏡誘惑了？他不禁心想。

唐鏡不知他此舉的深意，也不欲深究。只是客氣的問道，太子深夜來此，可有要事？

“無”，月霆不理會唐鏡話中的疏離之意，徑自走進她的臥房。

唐鏡并非長在深閨中的大家小姐，對于男子進閨房這種事情，沒有任何的不滿，即使是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特別能引人深想的時刻。她隨太子進了臥房。等著太子開口，月霆雖然怪，但也絕不是半夜不睡，到處閑逛的人。他是聽說唐鏡明天啟程去流光閣，才著急趕來的。她就這么信任這個叫石澈的男人嗎？人都死了，還陰魂不散，留什么遺愿。

“你就這么喜歡石澈？”這話好像此前有人問過，聽到月霆這么問，唐鏡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個。

“好像是吧。”面對月霆，她沒有肯定的回答。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了，最初的那種確定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淡。最初聽到，石澈為她而死時，她是覺得自己喜歡他的，十分的喜歡，怕這輩子也沒這么喜歡過一個人。只是后來，她的心里只剩下石澈的遺愿，隱約有著還人情的感覺。

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呢，她著實不知。

“是，還是不是？好像是，是個什么回答？”月霆在問這個問題之前，想過唐鏡的回答，無非是與不是。不想，聽到的竟是好像是。

唐鏡沒有吱聲。“你若不是喜歡他，又怎么會去招惹流光閣？”月霆不滿她的沉默，繼續問道。

唐鏡繼續沉默，此時的氣氛異常，說不上劍拔弩張，也說不上是輕松自在。

只一瞬，月霆便了然，唐鏡的沉默并非是小女兒家的嬌羞，而是她自己也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何在宣王府她會篤定得說石澈是她的命。

“你是為了報恩？石澈以命亦命救了你，你不想虧欠他？”雖然心里已經知道了唐鏡的想法，但還是問了出來，仿佛只有聽到唐鏡親自說，他才能心安。

“在下的私事，應該與殿下無關。”被說中心事的唐鏡，此刻才想起來生氣，忽然反應過來，這些均和南邵太子無關。

“是嗎？那就算本宮知道石澈為何救你，也與本宮無關么？”太子很生氣，后果很嚴重。心里擔心她，才這么著急的趕來，連翻墻這么有失體統的事情都做了，不就是怕她有事。才問了幾句，還什么都沒問出來，就急著與他劃清界限。這就是胡青，自己是瘋了，才想對他好。胡青就是賤命，活該去死。

“為何？”唐鏡問。

“本就與本宮無關的事情，本宮為何要說？”說罷，便轉身離開。

唐鏡快走了兩步，拉住要離開的月霆，軟下口氣說，“我錯，你說吧。”

唐鏡這個態度，月霆很受用，自兩人認識以來，這是第一次，唐鏡沒帶任何身份與他對話。

“石澈救你，是為了一個叫柳霓裳的女人。”柳霓裳，唐鏡從未聽石澈提起過她，這個看似對石澈很重要的女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