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過來了。”

李愛喜沒說話。言歌身上白色的禮服像電影里地月光，又像平安夜里地雪花，簌簌落下來，積在了虛晃地日光里。

白晃晃的。

臨近午夜地馬路空蕩蕩地，偶爾別的車子從車窗外駛過時能清楚的聽見車輪碾壓瀝青混凝土地聲音，車里跟往常一樣安靜，她不說話的臉乖巧無害。

跟以前比起來，回家是很少這樣一路安靜的，這樣的安靜一直到車庫才撕破開。

“你不是說已經都解決了么。”

車門“嘭”一聲關上，她覺得像一記耳光打在臉上。

“怎么，你信宮寅。”

李東年鎖好車，抽出一根煙漫不經心地點上，火機響了三四下，火光映的他眼里猩紅。

“不然呢，你怎么解決的。”

“我要跟你交待？”

“李東年！”

他深深吸了一口煙，好一會兒，平靜地朝她看過來，車庫里淺淡地燈光虛假的裝出軟弱地樣子凝望著他們，安靜一片。

“不要學李愛喜。”

她仰著目光凝視他。

“喊哥哥。”

像刀一樣扎進胸口里的不是他說學李愛喜，不是他要求喊哥哥，僅僅是他臉上跟清晨6點鐘的馬路一樣平靜涼漠地目光，不溫暖，也不寒冷。

“我不會喊你哥哥，我說過了我不會喊，就算你說不送我出國留學也挽回不了了！”

連耳光都是這么平靜的。

他拿出力氣，穿透空氣將力氣發泄在她臉上，他不生氣，更不激動，一味麻木地甩了一記耳光給她。

白燈光發暗，心疼地望著他們。世界本來是平靜的，是浮躁跟華麗毀了它，也是這樣地華麗跟浮躁成就了如此美輪美奐地夜晚。

“繼續打呀。”

她偏過臉。落寞的注視他，眼淚汩汩流出來。

“妍妍。”

他像一只流血的獸，輕輕把她摟到懷里。

“你知不知道你該打。以前聽話的你去哪里了。”

“你為什么不肯接受這樣的我。我就是這個樣子的呀，你一定要我卑鄙到親自告訴邵美蘭是言歌害死她兒子的你才愿意清醒嗎。”

她的身體任他摟著，手臂無力的掛下來。

“我求求你，妍妍，你不要這樣。”

“你求過我很多次了，你也違約過很多次了。”

他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痛苦鋪在眼里，殘忍起來。他克制著，努力讓它們冷靜下來。

“好好高考。”

“我不會高考了，你不是一直因為我要高考的事情對我隱忍嗎，現在，你不用隱忍了，想打我多少耳光都可以，最好把以前的都彌補回來，我不怪你。一定不會怪你。”

她知道，一直知道。

他不愿意說，好，現在她替他來說。

她流淚：“你的身體僵掉了。你在對我失望嗎，還是說你在難過，難過我的成績這樣好卻不會高考是不是，你為什么要把你自己的遺憾放在我身上，我考去BJ又怎么樣，我一點都不稀罕。我寧可你打我你知不知道。”

“你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的聲音是沙啞的。她麻木的想著，也許是他最近抽了太多煙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