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哥，你說你這馬贏別人的？怎么贏的，給我說說。”田野躺在枯草堆上，看著深藍的天空。

莫問就把自己追殺馬賊，又巧遇那么一群人，然后打贏了簡單的說了一遍，然后苦笑道：“你看，千萬別逞強，我這一逞強，結果被人捅了一刀，你看看，這傷口還疼呢。”

田野扭頭看了看，笑道：“肯定很疼吧，我從來不敢隨便和人打架，我爹說不能仗技凌人，我也膽小，嘿！”

莫問吃飽喝足，也躺了下來，笑道：“老弟啊，你太沒心機了，老哥雖然不知道你這狼皮到底值多少錢，可也絕對遠遠的超過了一個銅錢吧？老弟和人接觸的少，其實，按你的本事，別說幾十文了，就是幾十幾百兩的薪俸也是應該的，不過呢，這娶媳婦兒，也確實不該去那個什么得月樓，那不是正經女子去的地方。男子漢大丈夫，找妻子，要找良家女子。”

田野聽了，呼的坐了起來，問道：“哥，你說，那不是良家女子，可是，我有次去賣皮子，那王老板和李老板說那個什么紅姑娘可是這方圓百里最好的姑娘啊。”

莫問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兒，說道：“兄弟哎，我告訴你，那個什么王老板和李老板也不是什么好鳥，那個什么得月樓本就是個青樓，那可不是正經人經常去的地方。”

田野點點頭，若有所思。

天，亮了。莫問整理了一下自己鎧甲衣衫，再看田野，已經將那二十來張狼皮摞到一起，扎成卷，捆結實，于是，莫問笑道：“老弟，你別背著了，放到我馬上，對了，我合計著啊，我那些家里人估計也會去附近的互市匯合，既然順路，咱們一起過去吧，也省的你被人糊弄。”

田野笑道：“哎，對了，哥，你說你們來的人不多，你看小弟也是好歹有把子力氣，看我跟著你混可好？給碗飯吃，將來呢，攢下了錢，也娶個媳婦兒，給田家留個后。”

莫問大喜：“好！我求之不得呢。兄弟你在混的雖然逍遙了點兒，可年輕人畢竟是要干一番事業的，跟著我，我雖然不能保證兄弟你能有多大的出息，但是，至少比你獨自一人在這里熱鬧。哎，老弟，會騎馬么？”

田野不好意思的笑笑，說道：“沒騎過，我這山野之人，哪兒學過騎馬啊，不過，應該不難吧，我試試行不？”

莫問笑道：“行，跟老哥走，看著啊，這樣上馬，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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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互市，其實，不過在這周圍百十里，都是些游牧之人，然后自發聚集在一起搞個一個交易場所。莫問看見互市的時候，總算找到了一點鄉鎮的感覺，來來往往的漢人，突厥人，甚至是叫不上什么的人。莫問看著好玩，對后面還在研究騎馬的田野笑道：“老弟，咱晚上住哪兒啊？”

田野聞言抬頭答道：“哥你要是覺得不在帳篷里冷的話，咱買頂帳篷也行。也不貴。”

兩人正有說有笑的往前走呢，忽然，后面一陣喧鬧聲緊接著是一陣呼喝聲，回頭看時，原來遠處過來一哨人馬，足有五六十人，為首的倒是個白面的突厥年輕人，看樣子頗有身份。

莫問不想惹事，招呼田野兩人跳下馬來，靠邊走過去，一路看這這些迥然中原的地攤，倒也頗為有趣，正行走間，忽然田野竄前一步，一把抓住一個形容猥瑣的漢子的右手，叫道：“把我哥的荷包還回來。”

莫問一愣，馬上反應過來，把眼一瞪：“怎么，練我的東西都敢偷啊？”

田野叫道：“哥，我親眼看見他偷你荷包了，就在他腰帶下面塞著。”

那猥瑣漢子翻了個白眼，瞪著田野叫道：“小賊，你哪只眼看見大爺偷東西了，沒看見可不要亂說話啊，栽贓可要掌嘴的哦！”

田野竟然瞪眼說不出話來，顯然，這些市井之言，田野雖然聰明伶俐，可也不是對手，莫問上前一步，伸手就是一嘴巴子，斜眼瞪了他一眼，說道：“哪只眼？你管老子哪只眼，偷了老子的，給老子乖乖拿出來，信不信敢隨便放屁，老子抽死你？”

那猥瑣漢子捂著自己被打的臉，怨毒的盯著莫問，惡狠狠的說道：“你敢稱老子？知不知道這方圓百十里，哪個敢沖鳥爺這么說話？”

啪！又一個嘴巴子，緊接著一腳蹬在這漢子的小腹上，陰陰一笑：“還鳥爺，你他嗎就是個鳥人吧，拿出來。”

這漢子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哆哆嗦嗦的掏出一個荷包，正是莫問放錢的袋子，莫問取了過來，瞪他一眼，笑道：“媽了個把子的，總有人沒事找抽。”

田野嘿嘿一笑，挑個大拇指道：“哥，沒想到你還這么霸道。”

莫問十分受用的賤笑道：“這就是王霸之氣，呵呵，走了。”

“慢著！”一個刺耳的聲音叫道：“我說這誰啊，還王霸之氣，你是王啊，還是霸呢？口氣不小啊。”

莫問就聽著這聲音怎么這么欠抽啊，慢慢回過頭來，左瞅瞅，右瞧瞧，最后眼光落到剛才瞅見的那個小白臉子身上，上上下下，下下上上打量半天，把那小子看的心里都發毛了，翻了個白眼，斜瞪著莫問道：“看什么，還王霸之氣呢，瞅瞅你那德行。”

“那就是說我沒有王霸之氣，而你有王八之氣咯？”莫問不懷好意的反問。

這位二世祖卻沒聽出來，得意洋洋的說道：“哼，本大爺才是王霸之氣。”

“哦，這個王八什么來的。”莫問轉身看看田野，說道：“兄弟啊，他是什么王八什么來的？”

田野很聰明，雖然經歷的是故不多，不過自小受人冷言冷語，自然聽得出莫問的語氣不對，忍著笑提醒道：“哥，好像是王八致氣。”

莫問大嘆孺子可教啊，沒想到這小子比我還陰險啊，然后沖那小白臉子深深的鞠躬道：“不好意思哦，您的王八致氣讓小弟折服，領教了，家里還有事，就先告辭了啊。”

小白臉子點點頭，眼看著莫問兩人掉頭而去。忽然，他身后一個獐頭鼠目的漢子湊過來，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了句什么，小白臉子臉色一變，忽然高聲叫道：“別跑，站住。”

莫問聞言回頭干笑道：“這，我都認錯了，你還怎么著啊？咱得饒人處且饒人啊。”

小白臉子卻喜怒不形于色，只是微微笑道：“這位壯士，本少爺倒是想和兩位談一樁買賣。不知意下如何啊？”

買賣？莫問左看右看，這小子不像是傻乎乎給自己來送錢的，難道是想坑自己點兒錢？尼瑪，老子人稱滾刀肉、雁拔毛，敢坑我，可是我有什么好坑的？錢，沒多少，看這小子也不像卻那點兒錢的，東西，難道是我的馬？

果然，聽著那小白臉子繼續滿臉奸笑：“本少爺看中了你這兩匹馬，如果肯割愛，價錢都好說，開個價吧？”

莫問摸摸鼻子，左右看看，按說這事該有個圍觀宣傳宣傳的吧，奇怪的是，街上的人都像見了鬼似地，紛紛匆匆而去，自己長的雖然不帥吧，可也不至于嚇人吧？難道對面這小子干了什么缺德帶冒煙兒的事，讓街坊四鄰害怕了？莫問還是比較相信自己判斷的，于是，也學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額，那個少爺，你想買紅的還是白的，再或者都想買，錢帶夠了嗎？”

小白臉子笑嘻嘻的走過來，上下打量著這兩批戰馬，越看越喜歡，隨手從腰里摸出一塊銀餅子，在手里掂了掂，笑道：“兩匹都要，夠了吧？”

原來是個打算強買強賣的惡棍啊，只是看起來有些來頭，卻不知到底是做什么的，回頭沖田野打個眼色，田野低聲在莫問耳邊說了幾句，莫問點點頭，沖小白臉子笑道：“我說這位少爺，你他嗎腦袋被驢踢了吧，你這五兩銀子就想買下赤兔和照夜玉獅子，你當我是白癡呢，還是認為別人都和你一樣白癡？”

那個小白臉子的白臉由白轉青，由青變紅，再由紅變紫，看的莫問拍拍自己的臉頰，然后再拍拍田野的臉頰，然后，很大聲的說道：“老弟啊，你看他那張臉哎，跟挨了抽似地，一陣青一陣紅的，看來還是咱們臉黑的好，起碼挨打，看不出來，哦？”

田野很配合的猛點頭，小白臉子倒是看得越來越氣，指著莫問嘶聲吼道：“小兔崽子，你可知道少爺在這里要買你東西，都是給你面子，別給臉不要臉。弟兄們，給我當街砍死，不要傷了本少爺的馬。”

那群家丁護衛馬上嘻嘻哈哈的就圍了上來。莫問拍拍田野的肩膀，笑嘻嘻的問道：“兄弟哎，你敢打架不？”

“打誰？”田野眨巴眨巴眼，問道。

莫問伸手一指：“揍他！”

說完馬上就一擁而上，拳腳交加，一頓胖揍，莫問一邊揍一邊還大叫道：“王八就王八，你還致氣，蠢的跟豬似地，還把別人當成豬，還當街砍死，我踹死你。”

一個小白臉子如何能擋得住這兩大高手的突然襲擊？一個是武功高強，打法猥瑣，一個是整日與野獸為伍，根本就不講究什么體面和套路，兩個人不幾下就把這小白臉子給揍成了小青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