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藜想是不是自己的不小心保不住孩子，所以他們一氣之下不來看她呢？

蘇童又是說；“夫人一聽見你小產，而且又是個小少爺，她立刻暈了過去，所有來看你的人都去伺候夫人。”

“現在夫人怎樣了？”藜藜抓住蘇童的手，她心里是多么難過。

“醒過來，想想就哭，醫生要她留醫檢查身體。”

“二少爺知道嗎？”

“二少爺看著夫人暈倒的，現在他去看了夫人。”

藜藜推開護士的手，心如刀割。

“程太太，你才吃了兩口粥！”

“我吃不下，我想靜靜地休息一下，請你把床放下來。”

特護讓她躺下，藜藜把臉埋在枕頭里，低低地啜泣。

程文軒去探望母親，人沒到病房，就聽見里面的聲音。

“大嫂一直希望抱男孫，二少奶那么一跳，就跳掉了。”丁妙嫻刻薄的聲音。

“江醫生說二少奶年紀輕，還有機會生二、三十個。”張麗玲是幫藜藜說話。

“大少奶，話可不能這樣說，要是二少奶以后生的都是女兒，生一百個也沒有用，現在這個是成了形的男孩，程家的繼承人。不過，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我只是替大嫂感到可惜！”

又傳出夫人的哭聲。

程文軒推開房門，紅著臉，指住丁妙嫻說：“你剛才說什么？藜藜不要命，故意由樓上撲到樓下把孩子弄掉么？你不去看看她多么傷心？還有，為什么硬要把傳宗接代的責任壓在她身上？你不是程家的媳婦，你沒有責任生兒育女？是因為你娘家富有，有免育權，你那么孝順，那么喜歡男孩子，你是程家媳婦，你自己為什么不為程家生個男孫，好讓叔叔開心一下。”

“哎唷！小軒，我們兩嬸侄一向感情不錯，自從你結了婚就看我不順眼了。二少奶到底在你面前說了些什么？”

“藜藜從來不說人是非，不像你老在別人背后說長道短。”

“小軒說我搬弄是非。”丁妙嫻哇地一聲哭出來：“我說錯什么，做錯什么？大嫂，你來評評理。”

“好了，別吵了！”程志偉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人都知道他在生氣：“你沒看見你大嫂正在傷心嗎？”

丁妙嫻抿抿嘴，盯了程文軒一眼，嘴巴停下來了。

張麗玲告訴程夫人，她熬了一天很疲倦，要回家睡覺。

悠悠也悄悄溜出去看藜藜。

“小軒，過來。”程夫人向小兒子招手：“二嫂現在怎樣了？”

程文軒坐在床邊：“她身體有點虛弱，情況還不錯，正在吃粥，媽咪，真對不起你，我們……”

“傻孩子，誰會怪你們，正如你說的，難道二嫂不要命，由樓上跳下來弄掉孩子嗎？我想過了，是樓梯的地毯不好。”程夫人對丈夫說：“你吩咐張嫂，在二嫂未出院之前，把兩道樓梯的地毯全部換新的，花多少錢都沒有關系，一定要安全，妥當，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