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眸瞇成一條冰冷而危險的細縫，赫連玨想發怒卻礙于楊風華虛弱的身子。

盛怒之下，他猛的轉身，不再看那張讓他心煩意亂的臉。

中間……！

真虧她能說出這種話！

是，他是沒有及時救她！沒有在她最危險的時候出現！

可是……

可是……現在，他不是來了么……

思所及，赫連玨透過眼角的余光瞄了楊風華一眼。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白色繃帶，他的心臟，沒來由一陣抽痛。

他無法想象，在她身上都發生過怎樣的事。

他也無法想象，她在地獄門前徘徊的時候，到底遭遇過怎樣的絕望。

這些，都是他無法補償她的……

閉上眼，復又睜開，赫連玨抿直薄唇，用修長清涼的指尖輕撫楊風華布滿薄汗的額頭。

“很痛么？”

“不，沒感覺。”

避開了眼神碰撞，楊風華不想看到那張乖戾的俊臉，那會讓她的心臟一點一點毫無防備的失守。

她是特工，接受過最嚴格的訓練。

她無情、冷靜，懂得自己的致命硬傷。

既然無法跨越，那么便躲避。至少這樣，不會全軍覆沒。

注視著那張蒼白無光的臉，赫連玨本已平靜的心情再次燃起了一片盛怒的烈焰。

“明明傷成這樣還要嘴硬！是不是……是不是只有死了！你才會像個正常的女人？！”

紫檀木凳“哐當”一聲倒在錦衣男子腳下，承載著他的憤怒和失態。

看著那張扭曲的俊臉，楊風華微微勾唇，笑的無比嬌媚：“那重要么？”

“你！非要與本王作對不可？！”擎出食指指著楊風華，赫連玨怒火中燒，漸漸的燃盡了方才的理智。

“好！本王倒要看看，就憑你！如何與本王作對！”說罷，他不顧楊風華帶傷的身子，狠獰的攫住了她蒼白冰涼的唇瓣，在她沒有多少熱度的口中掠奪沖刺，仿佛要吸干她的靈魂，證明自己真實的存在。

鮮紅刺目的血液透過層層雪白的繃帶浸染再浸染，仿佛地獄惡魔的微笑，昭示著女子生命的脆弱。

強烈的男性氣息沖撞在楊風華的口中，讓詫異與驚懼席卷神經。

“你竟敢咬本王！”掛著血絲抬起身，赫連玨沉著一雙黑眸瞪著楊風華，那眼神，仿佛一頭遭遇獵物反抗的狂躁獵豹，危險的令人發指。

“咬你，又怎樣？”強忍住鎖骨上傳來的劇痛，楊風華只覺視線越來越模糊，眩暈感在體內橫沖直撞，讓她快要招架不住。

“你！……”正待發作，目光卻突然被那罌粟般艷麗的血花刺痛。好像有無數塊冰在瞬間滑進了胃里，赫連玨只覺耳內一陣轟鳴。

“云缺，去找大夫！給本王找最好的大夫！”

門外之人聞言，立刻化作一道殘影消失在奕王府，盡管他心里存有很多疑問，可這些在榮王的命令面前，都已變得微不足道。

“你不會有事，本王不準你有事！”握緊楊風華細瘦的手腕，赫連玨擰著雙眉，霸道的命令。

“切……都是你害的……”冷哼一聲，楊風華再次昏睡過去，臨睡前，她好像聽到赫連玨的吼聲，可吼了什么，她已經沒力氣去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