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鳳君想，黃豪的鏢快用完了吧？

剛一走神，一枚鏢劃破他的袖口，射向燈籠。

“別發了，都拉肚子了，還發？”章鳳君呼吁。

章鳳君給他媽打電話，說：“我的車沒氣了，可能很晚才能回來。”

“用輕功飛回來！”

“我用了吸星大法，又用了千里眼，沒功力了。”

“什么事啊？得用吸星大法。”

“手機掉了，而且想喝水。”

“喝水也用吸星大法，太不懂得節約了。”

“我怕下了竹子，被黃豪暗算。他就喜歡使暗器。他的遁地術，從地里冒出來，專頂人的褲襠，受不了。”

“你爸爸叫你早點回來。”

“知道了。”



“章鳳君，”抓住章鳳君剛打完電話的時機，老鐘從花崗巖后探出頭來，叫道。

章鳳君背對著老鐘，舉著手，“你的肚子疼，今天就饒了你。”

連黃豪的聲音都分不清，老鐘懷疑章鳳君的功力。鐘景富拍拍大腿，“是我啊，鐘景富啊。”

“哦？”章鳳君轉過身來，“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是黃豪呢，剛才千里眼傷害了我的內力，現在聽力不太好了，恐怕初中英語都聽不懂了。”章鳳君故意將耳朵湊的很近，仿佛真的聽力下降了。

“理解理解，”老鐘帶著善意和崇拜。

“你姐你姐？你姐怎么啦？”

“章鳳君的耳朵真的出問題了？”老鐘的懷疑加深。

鐘景富加大音量，“理解萬歲！”

章鳳君這一次總算聽明白了，他解下安全帽，減少了一點滑稽的成分，他抱著拳“鐘兄，好久不見。最近在何處發財。”

“到處游蕩，哪有發財？”

“也就是行走江湖了。”

“不敢當不敢當。混混而已，看能不能找到幾個紅顏知己？”

“現在的江湖比任何時候都險惡，上次去武當山參加武林大會，我就被一個用打狗棍法的女孩子暗算。女人暗算男人，黃藥師他們那一代人恐怕都沒有經歷過。黃豪說，黃藥師是他第五代曾祖父，我不相信，他是黃蓉的后代？他那么笨，黃蓉那么聰明，怎么可能呢？”

鐘景富的食指咬在嘴里。

“怪不得黃豪在大專時，特別對帶‘蓉’字的女孩感興趣，比如劉蓉啊，王蓉啊。”

章鳳君很好奇老鐘的望遠鏡，在手中把玩，并發誓要去買一個。

“不貴的。”老鐘補充道。

“是啊，”章鳳君流露出欣喜的眼神，“我咋沒想到呢？有了望遠鏡，可以不用千里眼啊，能節省好多內力呢。”

老鐘想想，連連稱是。



“黃豪怎么還沒出來？”老鐘朝竹林深處張望。

以往，黃豪聽到老鐘的聲音，總會熱情相迎的。

時間有些晚了，

竹林里的人家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跟天空里的星星連在一起。

黃豪的驢一棵一棵掂著嫩草和竹葉。



“鐘兄，你的手機怎么老是處于關機狀態啊？”

章鳳君問道，仿佛有很多業務要聯系似的。

“我想，沒什么人聯系我吧。”

“你這話說得，即使女人走了，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嘛。”

“不說這些了。”老鐘摸摸袋子里的手機，冰涼的。



“殺氣！鐘兄，你讓開。”

老鐘一個趔趄，退到了花崗巖后面。

章鳳君雙腳叉開，埋著頭，擺好英雄的姿態。安全帽夾在腋下。眼睛死死盯著面前一米遠處的竹葉。耳根輕微地顫抖。

“戴好安全帽。”老鐘在花崗巖后喊道。

章鳳君沉默。

鐘景富所說的無言的沉默，就是這種狀態。



七秒過去。

章鳳君摳摳鼻子，心虛。

早知仇家要來，不該浪費那么多內力。

“你來了！小芳。”章鳳君把嗓門調得很低沉，像悶雷滾過。

“出手吧！我不會在女人面前先出手的。”

章鳳君深呼吸，左腿緩慢地彎曲，仿佛做著‘降龍十八掌’的準備。

“都過去了。”

“我不會回頭的。”

竹葉紛紛往下掉。

竹林四周沒有其他人，更沒有女人，黃豪蹲在較遠的土坑里，大概還沒出來。

“章鳳君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自言自語。”

“讓我走吧。”

“你還是我的師妹，行嗎？”

“你要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

“你愛我，那是一個假象，我知道的。”

“你追不上我，我有摩托車。”

“算了吧，何必那么絕。”

“不會吧？！你懷上了？”

“不是我的，我知道。”

“我從不推卸責任。”

“別出手！”

“我不怕你，我只怕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恨我。”

“我愛過你。”

“我把你傷得太深了？”

“不，不可能了。”

“你就是。”

“我不會出手。”

“你傷我有多深，就會傷你自己多深。”

“你很漂亮，但我已不愛你。”

“你恨我？”

“我也恨你！”

“你想殺我？我知道了。”

“那孩子不是我的。”

“不，不去DNA.。”

“你出手吧。”

“松林的事，別提了吧。”

“你別哭。不能怪你，也不能怪我。”

“不會原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