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虞連和他吵的心思都沒了,臉上的倦意盡顯,“你每次都是這樣,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蔣越城,我是人,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的玩具,我知道你恨,那你為什么不干脆一刀捅死我算了呢?這樣真的太難受了,真的……”
她說著說著,聲音就啞了起來,眼睛里積攢著的瑩淚終于因為太滿,簌簌地掉下來,悉數落進了身旁男人的眼中。
他的瞳孔微微一縮,自動忽視了。
“你現在是在怪我不給你尊嚴,是不是?”
“你覺得你給過我嗎?”唐虞一邊揉著眼睛,一邊死死攥住了那個裝禮服的袋子,鼻音特別重,“蔣越城,你如果不喜歡我了,那就快點找個女朋友結婚吧,別這么半死不活地困著我,否則我總覺得你還……”
“好。”
他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極了。
“我很快就會找人結婚,可是你別妄想就此解脫,我說過,我蔣越城這輩子都不會放你走,哪怕我結婚,我也要我們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要你看著我和別人同床共枕。唐虞,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了什么主意,想走,這輩子絕無可能。”
她一愣,瞬間止住了嗚咽,掛著淚痕的小臉還有一絲稚氣,和他沉著干凈的神情呈現出強烈的對比。
唐虞忽然覺得,他們相差的不僅僅是八歲的年齡,還有完全不對等的身份,以及不在同一個層次的心智。
她永遠無法做到像蔣越城這樣,句句傷人,不留余地。
而他卻知道什么才能最傷她,知道她的七寸在哪里。
傷得她的心口發刺,發疼,并且一次接一次,次次都這么快準狠。
車子停在了海天云閣酒店的正門口,蔣越城先她一步下車,徑直朝里走,根本沒有停下來等她的意思。
唐虞望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忽然失落至極,索性將手里的袋子往車座上狠狠一摔,不下車了。
“唐小姐,蔣總他已經進去了。”
林深從后視鏡里看著她。
“我不去,誰愛去誰去!”唐虞的聲音很沙啞,悶悶的,滿是委屈與憤怒,“你又不是沒聽到他說要和別的女人結婚,既然如此,那就讓他找別人吧,我這么卑賤的身份,配不起!”
蔣越城的聲音忽然從開了一條縫的車窗灌進來,“下車。”
她一愣,根本沒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又返回來的,張了張嘴,剛才那副怨氣的模樣瞬間一掃而光,臉一寸一寸垮了下來,“蔣越城,我……”
“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原來是吃飛醋了。”他瞇了瞇眸子,嗤笑一聲,“不用這么酸,我可不信這幾年的折磨下來,你還會跟以前一樣愛我,所以別一副委屈的模樣。下車,去換衣服。”
他不由分說地將她拎了出來,像拎一只瘦弱的貓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