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首，杏眸失色，面容憔悴，我急煎煎喂她服下干花，不去調戲了。

“媽媽……”信春再次梨花帶雨，淚水漣漣。

我那份裝出來的憂慮樣在她眼中根本算不了什么，只得等她哭完了，才糊弄幾句。

許是這本是命中注定，那男娃時運不濟，禍害危及旁人，即使沒有丹丹或是命咒，也逃不過命運。

“你該慶幸你還活著。”

我必須得是一只善解人意的畫皮仙，安慰人的話雖不中聽，卻是發自內心。

聽我道這話，信春哭得更是兇猛，嗓音嘶啞，“真若媽媽所言，都賴于我那娃，為何，為何他會有如此大的禍害？”

倒把我提醒起來，凡人命運雖不濟，影響他人還真不多見，除非上輩子造了什么孽。

“云吞荔送我，不就什么事都沒了嗎？”

信春抽噎著，緩緩起身，還未站穩就天旋地轉幾欲跌倒，咬唇道：“我給你便是，但你需答應我一個條件。”

我暗自歡喜，連聲應，她惘然睜大眼睛，恨意暴露，“丹丹和沙和都不能活！我要除掉他們狗男女。”

她發絲飄散，眼角咒痣泛著紅光，眼波透過搖籃，才漸漸溫柔起來。

“好。”我答應她，“沙和房中有一副控命的丹青，你若能毀掉，他人也命喪酒泉，至于丹丹，你如若真下定決心毀她，后果到時便知曉。”

她的語氣毋庸置疑，“我已決心。”

兩個都是與我產生交集的姑娘，這一斗必有死傷，我忽然略微后悔，為了云吞荔，這么做到底是否對錯。

郁悶好一會兒，幾壇新酒下了肚，也未能打開心結，索性溜進襲衣坊，找華盡眠商量對策。

內院顯得寂靜安詳，高墻藤蔓綿延，花瓣紛紛，略顯落寞。

華盡眠設了結界，很快便知我闖了進來，他撥簾步緩，見著我依舊露出一抹淡笑。

這是他見人的招牌，無時無刻都積極豁達，也只有我和月老鼠才懂得，那是他隱匿自己的方式。

只有笑，最平淡，最不易讓人察覺真真的心境。

“拿到手了？”

他像是問候一句吃飯沒的語氣，明知故問，我兩手空空，何來的到手。

“這樣做真的好嗎，為了云吞荔，眼下的情況，那糾纏的三人至少兩死一傷。”

“你起了憐憫之心？”

他反問，倒讓我自問起來，對其他事物都抱觀客的態度，但關于紅塵俗世，我卻同情，內生憐憫。

只有經歷過一件事，吃過苦頭，栽過跟頭的人才會憐憫別人重蹈覆轍。

見我緘默，華盡眠不經意揚起唇際，“你不要自責，這是天定，我早知那信春娃娃有命劫，即便你我不出現，也會有別人去傷害他們，助災而成。”

道理皆懂，我仍無法釋懷，直到華盡眠擺出酒菜，招呼我莫愁瘦了，我才覺眼前光明。

這些天可能太過清閑，胖了不少，菜過五味后我又是一頓愁思。

“你若想瘦的話，每餐只吃一個蘋果即可！”華盡眠很是殷情，推薦變瘦的方法。

我思忖良久，道：“飯前吃還是飯后吃？”

“……為師去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