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記憶模糊著,只是南宮郡卻覺得那般熟悉,熟悉到好像他曾經有這樣的經歷,只是無論他如何的想要接近,卻怎么也撥不開這厚厚的云霧。
南宮郡感覺自己赤腳走在雪地上,瞬間變感覺被冰涼觸感給包圍了,只是南宮郡卻絲毫感覺不到這份冷寒。
遠處梅花綻放,梅花香氣撲鼻而來,南宮郡尋這香氣往梅花叢中走去,耳邊傳來些聲音,遠處一抹紅色身影,在落花飛雪中舞動手中的利器,南宮郡想要極力的看清那人的面容,只是似乎被什么遮住了似的。
就在南宮郡放棄的時候,那身影停下了動作,向南宮郡慢慢的走來,南宮郡甚至能夠感覺到他那嘴角的笑意,卻依舊看不清那人的臉。
風吹帶雪,南宮郡閉上了眼,再睜開時,四周很靜也很陌生,他努力整理下思緒,腰部疼痛告知他中箭的事實。想來自己躺在這里,哥哥就一定沒有事情了。
南宮郡有些失落,他甚至期待著哥哥能夠守在自己身邊,只是輾轉的除了幽香,便是冷漠的陌生。
“啊,真是痛,這一箭真是有些虧呢。”南宮瑾看著自己被包扎好好的傷口,疼痛感卻絲毫沒有減少。
桌上放著些紗布瓶罐,是哥哥給自己上的藥嗎?門口出現了些響動,南宮郡臉上出了些喜色,只是進來卻不是哥哥。
南宮瑾仔細打量了下眼前的人,橫眉大眼的,看起來憨憨的,估計性格方面也是直直的,一根筋的家伙,能活這么久也算是不錯了。
“少將軍,您醒來了,將軍吩咐了,您身體還在恢復,不宜走動。”那人瞧見南宮郡,便直接沖過來扶著。
南宮郡看來他一眼,這小子行動這么迅速,看起來沒想到還挺細膩的,沒準真有什么才能才被大哥收下,南宮郡收回自己的手,狐疑的看了他幾眼,“我沒事,你是誰啊?我哥哥呢?”
那人連忙作揖,態度很是恭敬,“屬下紀橫秋,是將軍的副將,將軍一早便去見元帥了。”
“他倒是心急。”南宮郡沉下臉,臉上還帶著些自嘲的意味。南宮郡只是覺得有些好笑,覺得自己有些多情了,其實南宮郡也明白,就算他不去擋那一箭,哥哥也未必會受傷,只是當時他卻沒有多去想,現在想來,倒是有些丟人現眼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留在這里。”
紀橫秋見到南宮郡一臉不爽的神情,心里又委屈又氣憤,何時見過將軍這么遭罪,這小鬼還不領情,這么想著連說話的語氣也變了,“少將軍,你要體諒將軍苦心,你不知道,昨夜將軍照顧你一夜,甚至還親自用冷水澆身,為你降溫,你若是這個態度,也太傷將軍心了,將軍一夜未睡,清晨還親自為你換藥,喂藥。。”
南宮郡整個人愣住了,雖然他記不得昨夜這里發生的事情,卻感覺到那一陣陣冰涼的感覺充斥著身體,他甚至想到了幾年前那個水池內,哥哥抱著自己降溫的場景,南宮郡抓著紀橫秋的袖子,想要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怕自己會錯了心,“你說他用冷水澆身為我降溫,那他有沒有事,我要見他,你幫我準備匹快馬,我要立刻見到他。”
聽到南宮郡的話,紀橫秋只覺得他說的是風涼話,而且還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他不知道昨夜有多人守在門外,都眼含淚水,心疼的要死,“少將軍,今日就算你要知我以下犯下,我也要說,請你不要再任性了,更不要讓身心疲憊的將軍再為你操心了。”
“你。我。”南宮郡相當無語,也不知道哥哥從哪里招來的人,他什么時候讓哥哥身心疲憊了。
不過想到紀橫秋先前說的話,若說身心疲憊,或許真的是這么回事呢?他的感情已經讓哥哥感到心累,現如今又受了傷,哥哥更是不顧自身,舍命相陪,比哥哥比起來,實在是太卑鄙了,竟然還想借救了哥哥一命,“我知道了,他離開時候有什么交代嗎?”
紀橫秋本以為自己這次肯定要倒霉了,沒想到這少將軍還挺好說話的,以他所見所聞,這少將軍,驕橫跋扈,我行我素,就連元帥都對他頭疼的小閻王,這幾年少將軍與將軍的關系也很緊張,但紀橫秋知道,將軍則是十分寵愛南宮郡,尤其是在北漠那幾年,時常念叨,說起來,將軍剛回來的時候,也并沒有不融洽。不過其實扭曲的也是正常,畢竟有個這么優秀的哥哥,他又長期生活在陰影下,其實成長在這樣已經不錯看,紀橫秋看著南宮郡的神情多了幾分同情。
南宮郡看到紀橫秋半天不理睬自己,還竟然敢用這副神情看著自己,面色更加難看了起來,“哥哥就這么教你照顧我的?那個什么秋?”
“并不是將軍的錯,我們長期生活在軍營,在我們眼里,你不僅是少將軍,也是將軍的弟弟,還有在下紀橫秋,并不是什么秋。”紀橫秋知道自己有些逾禮了,畢竟將軍和這少將軍是不同的。
“行吧,那個什么秋,我哥哥離開時候,有什么交代嗎?”南宮郡覺得跟他說話有些費勁,他總是不斷提醒著自己,與哥哥的關系。
“將軍,讓我們好好照顧你,他晚些時候回來看你,并要求在下監督少將您換藥,喝藥”
“你幫我,我自己來就行,平時換藥都哥哥幫我的換的?”南宮瑾抬眼看向紀橫秋,他除了哥哥,不愿意讓任何人接觸自己。
“當然,都是將軍親自幫你煎藥,換藥的,就連我帶來的藥,也是將軍親自命人煎的,還讓我們一直保溫,說是等少將軍你醒了,要親自看你喝下去。”
“我會喝的,既然他希望我喝我自然會喝,端給我吧。”南宮郡低了低頭,他第一次希望,哥哥并不是因為自己是他弟弟,才對他這么好。
紀橫秋將藥遞給南宮郡,一雙橫眉大眼盯著自己,南宮郡嘴角抽了抽,“看來我要是不喝,你就不走了。”
“將軍吩咐的事情,屬下自然竭力完成。”紀橫秋眉頭動動,說起話來也是極其認真。
南宮郡嘴角帶了些笑意,看向紀橫秋,看似無意的說了句,“看來你還真是挺喜歡我大哥的。”
“自然,將軍仁厚,體恤下屬,又把我們當兄弟,我們自然都喜歡將軍了。”
“把你們當兄弟,你覺得我和哥哥比起來怎么樣?”
“自然不能,”紀橫秋剛想說,卻見南宮郡一臉殺氣的神情,他倒是忘了,南宮郡這小閻王可不能惹。被南宮郡這么看著,紀橫秋自感覺冷汗淋漓,“屬下妄言了,畢竟將軍是將軍,少將軍是少將軍。”
“罷了,你畢竟是哥哥的部下,在我的軍營里,可沒有一個敢這么跟我說話的人,對我而言,不服從,遲早是個威脅,就沒必要存在。”
紀橫秋皺了皺眉,看向南宮郡的眸子沒有一絲畏懼,恭敬道,“雖是遺憾,也是慶幸,不過少將軍你也無須擔心,屬下這條命是將軍給的,對將軍自然是絕對的忠心,少將軍還不如管好自己的屬下較好。”
南宮郡帶上一絲笑意看向紀橫秋,言語中卻透著些威脅語氣,“你倒是膽大,你若是我的屬下,今日我或許已經殺了你幾次了,那什么秋,你要記得今日你說的話。”。
紀橫秋皺了皺眉,也不知道這少將軍是不是故意的,“屬下紀橫秋,不過少將軍你不記得也沒關系,還有,你放心,少將軍你擔心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的。”
南宮郡抬頭,一雙凌厲的眸子對上一雙無懼的眸子。“我的部下,我自然會調查,你說的事情自然希望你能做到了。”
南宮郡一口悶下藥,眉頭還是皺了皺,苦味在口中漫開,真是討厭的感覺,南宮郡看著見底的藥碗,嘴角撇了撇,‘南宮瑾,事先聲明,并不是為了你才喝下的,我只是因為想要快點好而已。’
“藥,都喝完了,你還不走嗎?”南宮郡將藥碗遞給紀橫秋,見他還盯著自己,南宮郡拉了下衣服,帶著些戲謔的表情道。“難道是想和我深入討論,你的忠心嗎?”
“屬下沒有這個意思,那少將軍你就好好休息。”這般握著碗的力道幾乎讓碗上生了幾道裂痕。竟然被個小鬼給調戲了。
紀橫秋帶著僵硬的笑意,轉身退居門外,臨走的關門的時候還不忘看了眼南宮郡,真是太氣人了,紀橫秋忍住氣憤,這么討厭的家伙,真不知道將軍怎么受得了他的。
紀橫秋剛走,南宮郡的笑容就收住了,這次傷的確實很重,看來要些時日恢復了。
南宮郡有些吃力的挪到桌子旁,倒了些茶水,為的是緩解口中那一陣陣的苦味,飲下茶水一瞬,竟發現是甜的,甜味在口中慢慢散開,哥哥已經想到這里嗎?南宮郡面上帶著些笑容,他甚至感覺疼痛都少了些。
南宮郡并不打算留在這里,與哥哥鬧翻并不是他的本意,他有他自己的計劃,既然已經造成這種局面,就不能隨意更改,在這里待下去,遲早被父親發現,還可能連累哥哥,現在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必須完全恢復好。
南宮郡拿起桌上的藥方,打開其中一只白玉瓶子聞了聞,帶著陣陣梅花香味的藥,讓南宮郡心生愉悅,雖然不知道哥哥從何得來,效果確實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