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郡白了眼落雙雙這女人,搖了搖頭,看向南宮瑾的時候,臉色更加不好,心情也非常的不悅,“我有些累了,既然大哥來了,這里我也沒必要在了吧。”
“郡兒?你去哪?”見南宮郡要走,拉回南宮郡,對著落姑娘表示歉意,“落姑娘,家弟年紀還小,若有冒犯了,還請落姑娘見諒。”
南宮郡看向南宮瑾,掙脫拉住自己的手,下意識的將手背在身后,陽光照射哥哥的臉上有些看不清,他撇過眼去。
南宮瑾歉意的笑意還未曾掩去,落雙雙卻能從這生疏的距離里知道,南宮瑾對他無意“不礙事,瑾哥哥,想來郡兒他肯定有急事吧,這些天,郡兒對雙兒一直挺好的,并沒有麻煩到雙兒,倒是雙兒一直麻煩了郡兒了。”
落雙雙帶著笑容的語氣,卻隱藏不了她的失落,或許很早之前他便已經知道,她與南宮瑾存著份距離,無論她怎么努力,她依舊靠近,或許他根本沒想讓自己靠的更近。
“落姐姐,是郡兒不對,郡兒只是突然心情,有些不好,沒有其他意思。”南宮郡看到落雙雙這神情,真心覺得這女人有些可憐,那么敏銳的哥哥卻沒有注意到,到底不喜歡這女人,索性坐在石凳上,抬頭看向南宮瑾,“既然哥哥你非要我留下,也不是不可以,今日天氣不錯,聽落姐姐說,哥哥你琴技一絕,不知哥哥能否讓我這個做弟弟的心情愉悅起來呢?”
南宮瑾感覺到了郡兒話語中透著幾分挑釁,看向落姑娘,又看向南宮瑾,“若是能夠幫到弟弟,做哥哥的又怎會拒絕,只是已經兩年未彈了,怕是有些生疏了。”
“哥哥真是自謙了,既然愿意彈奏,做弟弟已經很是感激了,想來落姐姐也想聽很久了,哥哥你就忍心拒絕嗎?”南宮郡自然知道南宮瑾的話中意思,但他又怎會放過今天這個機會,南宮瑾太多的事情他想要知道了。
落雙雙見南宮郡朝她點了點頭,落雙雙便吩咐人去取琴,不知道怎么的,落雙雙感覺,這兩兄弟之間似乎發生了什么事情,不像是之前下人所說的兄友弟恭,好像有了幾分爭鋒相對的意味。
琴音如潺潺流水撩動心緒,讓人聽得心曠神怡,一曲停罷,南宮郡卻仍感覺在琴音中,這琴技當真是絕了。
哥哥什么時候對琴有如此深的研究了,記憶中的哥哥連琴都沒有碰過,更別說學琴了,他到底是何處所學?
南宮郡回過神來,見兩人盯著自己,琴都被收走了,南宮郡瞥了兩人一眼,喝了一口茶,卻差點嗆住,破了功,“哥哥的琴技果然高超,心情確實好多了,不過郡兒有些好奇,不知道哥哥師承何人?”
南宮瑾抬頭見南宮郡心情好多了,視線轉向的是平靜的湖面,朦朧是焚香燃起的煙云,南宮瑾眼神深邃,增添了幾分神秘,南宮瑾轉頭帶著些微笑,“一個故人,郡兒是想學嗎?”
“琴這么高雅的東西可不適合我,只是郡兒看到哥哥這副神情,心想,莫不是有什么奇趣的故事?不知哥哥可否說給我們聽聽呢?”
落雙雙見南宮郡對著自己使了個眼色,轉而看向南宮瑾微微頷首點頭。表示自己也想聽,不過心中卻有些不安,手下意識的抓緊了衣服,能夠讓南宮瑾掛心如此的人,她自然在意。
南宮瑾慢慢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見郡兒對這件事很感興趣,覺得說給他聽也未嘗不可,想來那時候他不告而別,又沒有諸多解釋,郡兒肯定在怪自己。“是有些久了,久到我常常忘記,卻發現一直掛記在心。”
南宮郡盯著南宮瑾,心情很復雜,他也很是在意,在意哥哥有著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在意讓哥哥如此掛心的人,竟然一直在他的心里。
“十年前,北漠突厥侵犯我朝邊境,我奉命隨軍抗擊,戰場風云變化難以預測,我軍與齊軍抗爭相持不下,敵人有狡猾多變,聯動這四周部落散族,不斷的與我大軍對戰,消耗我大軍戰力糧草。”
南宮郡自然記得那一年,自己從夢中醒來,哥哥已經遠赴邊疆,他大概也不知道自己有了多久才緩解那悲傷的心情,卻也知道哥哥那些年并不容易。
“戰爭持續了四年,雖然戰報捷捷,去依舊沒有停息,齊軍主將卻依舊躲在城內,更是以無辜的百姓作為擋箭牌,我軍想過很多方式攻進去,卻依舊無法想出個萬全之策。那場戰役持續太久了,很多人都已經沒有了耐心,糧草運輸也存在問題,將士們的精力和氣力逐漸耗盡。。”
而那四年,他南宮郡在父親的冷酷的訓練下,幾次與生死相鄰,卻為了能夠走過哥哥的路,忍受著,最后不堪逃離,遇到了為他開啟明燈的師父,每當午夜夢回的時候,南宮郡常常在想,哥哥有沒有想過自己呢?
“當時大軍就住在在地域邊境的五里之外,攻城任務一直處于僵持階段,要解決眼下的情況,必須要有人做出決斷。我請求元帥退兵,放松敵軍戒備,并立下生死狀,半月之日取下對方將領頭顱。
擒賊先擒王的策略并不是沒有試過,只是根本無法接近,更別說刺殺敵軍主帥,送命的人已經不少,我雖有名聲在外,卻還是讓很多人放心不下。
齊國的王被敵方主君囚禁,內憂外患的局面倒是有點向我們現在的情況。或許也有不同,齊國的百姓沒人愿意打戰,更別說這毫無意義的戰爭。”
南宮郡握緊了雙手,終于要說重點了嗎?“莫非哥哥就是在齊國與那女子相遇了,還來個英雄救美的戲碼?”
南宮瑾點了點頭,想到當時窮巷無路的時候,那驚鴻一瞥,“可以這么說,不過是他救了我,我從未見過世間有這樣的女子,她深深吸引著我,我覺得她就是我要找的人,自然,我的琴技也是由她所教。”
南宮郡有些動怒,腦中已經勾畫了出個絕色美女,對他搔首弄姿,柔情百媚模樣,想來他那么辛苦的想要追上哥哥時候,哥哥卻陪著美人談情對月,心情又有些不好了,“看來這女子對哥哥你影響頗深呢,不知道哥哥為何沒能和她在一起呢?”
南宮瑾抬頭,微微愣了下,在一起,郡兒是誤會了什么,不過南宮瑾也沒有解釋,繼續說道,“在去齊國之前,我便已經知道齊國的主將很喜歡歌舞曲樂,我不善歌舞,她是舞姬,便以琴師為助。”
“哦,難怪,原來是個舞姬,哥哥原來喜歡這樣的女子,莫不是還私定了終生?”
“不是,她是齊國的公主,為了救他的父王,策劃了許久計劃,而我出現,自然也是他計劃的一環,那老賊太過狡猾,已經猜到她刺殺的想法,請君入甕,埋伏好的兵隊將我們重重包圍。
而老賊卻不知道,這就是我等待著時機,當老賊以為毫無威脅的時候,我便出手了,所有動作練習了多次,下手的時候一氣呵成,琴弦困住了他的動作,彎刀割斷了他的喉嚨,鮮血噴灑四處。
得手的消息很快就會傳出城外,我本已經做好生死的決斷,只是一切來得跳過突然,她為我受了一箭,我本可以擋下的一箭,卻重重的刺傷了她。那時候她就躺在我的懷里,鮮血浸了衣衫,為這樣的我而死,已經足以感動了我。”
落雙雙何曾看過南宮瑾用這樣神情去回憶一人,她本以為自己還可以努力,早知道自己已沒有了勝面,只是能讓南宮瑾這般鐘情的女子,她多的是更加的羨慕和感動。
一個死人,落雙雙自然爭不過,而他沒有爭的可能,南宮郡握緊了雙手,“看來她的死倒成了哥哥你的遺憾了,若是她還活著,哥哥是不是還打算娶她當嫂嫂呢?”
郡兒陰陽怪氣的南宮瑾自然聽的出來,本以為他和郡兒的關系已經緩和,為何現在越來越差了,南宮瑾微微的皺了皺眉,緩緩說道,“不會。”
落雙雙能明白,他南宮郡自然也明白,只是南宮郡沒覺得緩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哥哥對她念念不忘,必然是情根深種,不過人都死了,你指望誰信你所說的?”
“你誤會了,我與她的感情并非如此。”南宮瑾自認為待她如師如友,也早料到那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內,包括殺了他,南宮瑾并不在意,“她也并沒有死,對我而言也并不重要了。”
“在哥哥心里,為了所為的大業,是不是什么都能夠割舍?”南宮郡聽到仔細,他極力的握緊雙手,黑著臉。
南宮瑾皺著眉與南宮郡對視,眼神中都是認真,他自然知道郡兒所指,“若是能將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就算是要我這條命,自然也是可以。”
“呵呵,你還真是大義,那你可知道,你所謂的犧牲在別人眼里,有時候比你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難受?”
南宮瑾愣了下,看了眼旁邊不知如何是好的落雙雙,面色有些為難的看向南宮郡,“所以我不希望他們知道,如果可以,這輩子都不要知道,好好的做個什么都不知道人難道不好嗎?”
南宮郡握緊了拳頭,想到了哥哥先前和自己說的話,突然有些好笑,自己和別人并沒有什么不同,“你好像對誰都這樣,我突然發現我一點都不了解你呢?”
南宮郡突然覺得自己這么生氣,實在太好笑了,會不會他衍生所有的心思根本就是個錯覺呢?現在想這些似乎太遲了些,說來說去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好笑啊。
南宮郡的話讓南宮瑾感覺到了疏離,比奇爭鋒相對,更讓南宮瑾有些難受,他們不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