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

“你拉我進(jìn)來已經(jīng)半天，為什么一句話都不說？”沈其看著坐上放的茶水果點，畢竟從他進(jìn)來的開始，也已經(jīng)有半個時辰多了。

“我自然在等你說啊。”鳳凰說著拿起茶壺給沈其面前茶杯續(xù)上了些茶水，又轉(zhuǎn)而給自己添了些，帶上了些笑意。“眼前這些都是天上才有的，人間是吃不到的。”

“所以呢？”沈其看了鳳凰一眼，如此也是，這家伙是故意的，不然以他的秉性會這么心平氣和的。

“你來找我救命，沒有什么想問的？”鳳凰拿起杯子輕輕地聞了聞，散發(fā)著的香氣，果然小梧那家伙泡的茶最好喝的了。”

“你讓我來找你，你不應(yīng)該很清楚？。”沈其端起茶水，看了看，帶著青色的云暈慢慢散開。輕輕的抿上一口，味道在嘴里慢慢散開，人間的茶水雖然千種，眼前的茶水卻說不出味道。

“你這孩子啊，跟你娘倒是挺像。小麒麟不是我不想說，只是我怕你承受不來。”

“鳳叔叔，您放心，我都能承受。”沈其慢慢將茶杯放下，抬眼對上鳳凰的眸子，似乎倒也能感覺那雙通靈眸子的略帶些閃爍。“這三千多年多來，我一直想要答案，所以無論是怎樣的，我都不會后悔的。”

看向鳳凰的沈其，眸子里沒有絲豪遲疑，“我看得出來，門外那小子對你來說很重要，如果這件事影響到你們之間，你會如何？？”

“風(fēng)叔叔，你似乎誤會了，我與敖天并非你想的那樣，何況真的影響到了我們之前的感情，也只能說明我們之間的情分不過如此罷了，所以風(fēng)叔叔大可不必做無謂的擔(dān)心。”

沈其說這話他是發(fā)至內(nèi)心的，或許敖天真的對他來說很重要，以至于風(fēng)叔叔會有這樣的誤解，正好借此事來看看，他與敖天之前到底會變成怎么樣的結(jié)局？

“這倒是我想多了。也罷。”鳳凰輕輕的抿了口茶水，但也能夠看得出沈其那杯中的水似有圈暈，鳳凰放下杯子，“風(fēng)叔叔今日就告訴你關(guān)于你娘親的故事，那些由我曾經(jīng)看到的，流逝在歲月里的所有，包括似乎連那些當(dāng)事人的都不是很清晰的事情。”

鳳凰似乎一瞬間，連著自身的氣息開始變了，于是連著沈其也被他這股氣息給感染了，似乎連著氣場都在轉(zhuǎn)變，沈其正在陷入鳳凰所制造的世界里了。

“你不是向知道你為什么感覺到龍的氣息，便會心起殺戮嗎？那么接下來你就要仔細(xì)的看好了。”

般鳳凰手指蘸了一些茶水，在空氣中化了個圈，圈子里出現(xiàn)了些畫面，“這牽扯到你的前世，不，那不是你的前世，那是你的來源。”

“故事的開始，應(yīng)該追溯到天地初始，混沌初開的時候，當(dāng)時的天地萬物都是在靈氣云暈星散之后，吸收天地日月精華，慢慢成妖化座，而麒麟和青蒼便是在混沌中同化而出，他們?nèi)找瓜嗵帲餐逕挘優(yōu)榱吮舜说牟豢扇〈瑤兹f年來無拘無束。

幾千年后無字天書現(xiàn)世，算出天地會有大劫，以靈石啟示尋找有緣之人拯救蒼生。

麒麟、青蒼、言碩和我四人便是應(yīng)劫而往，我們除妖降魔，平正天下，應(yīng)天命解救蒼生，后坐化為石，升入九霄之上，被列入仙籍享受神尊待遇，這些也都算轉(zhuǎn)命，卻也困住了我們的行為，我們作為天帝的需要，拯救天下蒼生造福世間。

幾千年孤獨，數(shù)百年寂寞，又怎聊慰？

我們學(xué)會了人類七情六欲，你娘親與那條臭龍游走人間時假戲真做，可是那臭龍退縮了，轉(zhuǎn)頭又迎娶東海龍王的公主，那條臭龍卻想著齊人之福，可你娘親受不了，想要結(jié)束這場荒唐的游戲。

那條臭龍百般糾纏，甚至拋妻棄子，你娘親看透了他，主動請命去滅魔族，不憐惜自己的身體，最終死在伐魔衛(wèi)道的路上，魂飛魄散，消散在三界六道之中。

你娘的死刺激了臭龍，他發(fā)了瘋的尋找你娘親魂魄碎片，滋養(yǎng)數(shù)年依舊散了，可他不知道，你的存在，你是你娘親最后的精血，殘魄所化，被麒麟靈石滋養(yǎng)數(shù)百年才得以現(xiàn)世。

你不必多想，你仍舊是你，當(dāng)年我也是求了言碩百年，他才給我了個方向。見到你，我就知道，他沒有給自己留夏一絲退路。

你的出生，也驚動了那條臭龍，倘若他知道你是麒麟的關(guān)系，他不會手軟的，為了保留你娘親在人間最后一絲血脈，我不得以將將你送入人間，掩飾了你的氣息，為了避免你的行蹤泄露，連我自己都屏蔽了尋找到你的氣息。”

“這也是我數(shù)千年不去找你的原因，我也相信著，你會找到我的，事實上，你確實來了。可是我沒想到，你竟然與敖天相遇了，真是孽緣啊。”

眼前的畫面停留在自己消失那條河里，自己跟娘親長的還真是想象，真不知道娘親是帶著怎樣的心情去死的呢？自己體內(nèi)躁動的氣息，娘親大概還是愛著那人的，沒有這么深的愛，哪來這么深的恨呢？

當(dāng)娘親滿懷欣喜的告訴那人自己準(zhǔn)備孕育新生命的時候，那臭龍竟然他成親的消息，三個人的關(guān)系總要有個人退出，娘親自然成為必須要退出的那個人，一個人傷心，總比三個人備受折磨的好，可那臭龍卻不愿意結(jié)束這段畸形的關(guān)系？

不論娘親如何拒絕，那臭龍總是纏著不放，說什么只是為了龍族傳嗣，對自己妻子沒有半點情感。也許那時候娘親才徹底的死心了，他發(fā)現(xiàn)他根本就不了解這個人。

自己的出生，大概是娘親彌補(bǔ)當(dāng)年死在腹中胎兒吧，所幸自己的血液里，沒有半點那臭龍的痕跡。

麒麟用殘魄精血幻化而出自己，用麒麟石滋養(yǎng)孕育讓自己得意存于世間，想來自己倘若真的死了，也無需經(jīng)歷什么六道輪回，大概會消散三界六道吧。

師父為自己下的禁制，是不是也早已看透了自己的身份呢？

倘若這世界當(dāng)真重新改寫，是不是他也不該存活于這世界，或許他沈其是想要，也該是在這蒼茫四海天下之中，尋找那屬于自己的獨立的存在。

沈其抬頭見鳳止看著自己，沈深吸了口氣，喝了口茶，這么久，茶水依舊溫?zé)幔蚱淦綇?fù)心情，再次看向鳳止，“謝謝你，你讓我知道了我娘親的身份，讓我知道我為何如此憎恨龍族，你也讓我知道自己的出生是多么不讓人待見。”

“你不要想太多，你跟麒麟不一樣，你也不會是他，雖說麒麟性格比較溫善，但是愛憎分明，喜怒分的很細(xì)，你？到底不是他！”

“我的確不是他，說這話很殘忍，麒麟他不可能再復(fù)活了，哪怕給我灌輸了麒麟的記憶，我也不會成為他了，何況他也根本就不想再復(fù)活。”

“開始的時候，我確實想要通過你來復(fù)活他，但是后來，我只是想見見他，我知道你不是他，他也不會再回來了，他已經(jīng)消失了，這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只是怕時間過得太久，我會忘了他的模樣，我真怕有一天我再也記不起他。”

“不會的，就算你真有一天記不得，這歷史也會讓你銘記他的存在，還是說你們鳳凰一族，涅槃重生后就會失憶？”

鳳凰差點沒把水噴了出去？

“既然不會，有些記憶只會越來越深刻，只是鳳叔叔，雖然不知道你對我娘親有何種執(zhí)念，但是鳳叔叔與其追憶過去，倒不如珍惜你眼前的人，畢竟你以后的這一身，也都逃脫不了他的存在。”

“你？”

沈其抬眼看向鳳凰只是千年也好，萬年也罷，大概也抵不過這時間的流逝，最終是放下也好，忘記也罷。

“至于我娘親他，他從赴死的那日開始或許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的結(jié)局，他無怨無悔，那便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也不要責(zé)怪自己？！”

“我倒是被你這個小鬼給說教了？！”

“我不小了，我生在人間，見多了這些事情，不過鳳叔叔，你找我來，想來也不是跟我追憶前塵這一件事吧？”

“你這小子？好，我的確有事與你說，你娘親去世后，麒麟神尊之位一直空缺，天命承襲，你是娘親選中的人，自然也是順應(yīng)天道之人？”

“天道？你大概看不明白，我娘親是如何死的？”雖然麒麟一心赴死，但是天帝明知道麒麟重傷未愈，還同意他出戰(zhàn)，甚至在娘親最需要援兵時候選擇觀戰(zhàn)，倒是那條臭龍，違抗天帝，前去支援！“你還想讓我繼承麒麟神尊之位？”

鳳止只是看向麒麟，緩緩說道，“你難道不想報仇嗎？”

沈其看著茶杯上飄得茶葉，鳳止所說的事情，方才的畫面都盤在腦海里，很雜亂，但是有一點他很肯定，笑了一聲，“報仇，那臭龍不是已被斬了，還是為了我娘親的緣故，還是說你想要我與這天庭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