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這油并不是純油,金縷衣也怕鬧出人命來,早已往里面加了不少水,燃起來看著嚇人,卻也并沒有靠成什么大傷,只不過有幾個身上著火的丫頭驚慌中四處亂撞,將易燃的樹叢點(diǎn)燃了一些,一時間,人聲,救火聲響成一片,郡王府雞飛狗跳了一個晚上,老太君很快聞訊趕來,不多時,金郡王也來了。
抬頭望了眼樹上,不知道為什么,她就是知道感覺到駐還在樹上,心下安心許多,雖然明知道就算他不在,老太君他們也不敢對她怎么樣,畢竟還指望著她“以身殉皇”呢,但是他在,就是讓她感覺心里舒暢,不再是孤軍奮戰(zhàn)的感覺。
“太不像話了!太不像話了!”老太君氣得連連拍著桌子,精心保養(yǎng)得如四十歲一般白皙的臉龐一片鐵青,在燈下看起來,竟有些扭曲。
“我說過不許別人進(jìn)我的麟宮苑,誰讓她們要硬闖。”站在大堂的正中央,金縷衣一臉不馴。
“你竟然敢對我派去的人這樣無禮,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奶奶?”
“不敢當(dāng),您可是老太君,皇上親封的誥命夫人,誰敢認(rèn)您當(dāng)奶奶呀!除非是不想活命了。”她冷笑,再冷笑,就好像她重生前,真把她當(dāng)成知心知意的長輩,到頭來,得到的是什么?
“奶奶”冷酷地與金郡王一起,將她變成了樹人!
“我不知道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從前你是多么可愛的孩子,現(xiàn)在……衣衣啊,你變了!”老太君痛心疾首,連連搖著頭。
“對不起,老太君以后還是叫我麟宮吧,那才是我的封號,至于衣衣,只有我母親才這么叫我,其他人叫起來,奇怪。”她索性得罪到底。
“是你母親帶壞你的吧?她是一個沒有教養(yǎng),身份又低微的人家的女兒,她是你的恥辱!”一定是那個賤、人在這丫頭面前說了什么!一絲狠意在眼下閃過,落進(jìn)金縷衣的眼中。
“我先警告你,我既然是皇帝親封的郡主,自然有權(quán)力出府單過!我母親要是有半分不對,什么落水啦,生病啦,或是中毒啦,再不然自盡啦,我便與金郡王府脫離關(guān)系,到時別怪我?guī)衔夷赣H,六親不認(rèn)!”她錚錚撩下話來,斷了老太君的黑計謀。
“你……你……”老太君氣得指著金縷衣直發(fā)抖,什么時候開始,這丫頭越來越難掌握了?
但是就算她長了翅膀,金府也能把她牢牢捏在手心里!
“你這孩子,說的什么話呢!明天太子來邀你一起去游湖呢,紫藤,快帶郡主休息去。”老太君臉也變得快,轉(zhuǎn)眼間慈愛得像換了個人似的。
太子!
“我不去!”金縷衣一口拒絕。
“這由不得你,民不與官斗,官不與皇斗,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明天必須去!”一直不說話的金郡王開口了。
金郡王打的好算盤,現(xiàn)在就與太子打好關(guān)系,將來皇帝駕崩了,又是一個靠山。
太子,龍壁,我知道你明天會騎著白馬來接我,后面跟著一郡錦衣侍衛(wèi),像天神下界一般,在陽光下閃爍著神一般的光芒,你瞧,我到現(xiàn)在都還記得你第一次約我是怎么樣的情形,而你,卻從來只把我當(dāng)成你步步高上的階梯。
“我不去。”她再次開口了,聲音,卻已經(jīng)啞了。
雖然她知道,她非去不可,因?yàn)槟莻€男人的溫柔從來沒有人能拒絕。
不經(jīng)意地,她回頭望黑暗中瞧去,不知道他現(xiàn)在走了沒有,然而,不管走不走,他幫得了她一時,幫不了她一世,這心,從來就不是外人所能插手。
“以你一己之力,與太子對峙?”金郡王沉沉提醒著,這里,她只是一個人,真正的“一己之力”。
是的,他是未來皇帝,所以,她注定要因?yàn)樗軅麊幔?
那一次你白衣勝雪,黑發(fā)如玉,何其翩雅,龍壁,這一次,你是否還要讓我的心沉入你設(shè)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