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哥，快告訴我！”難道見兄長臉色如此嚴肅，孟圓急了。

孟宵踟躕，又警覺打量四周才湊近。

簡短言語低如蚊訥，吹進耳朵卻不亞于驚天響雷。

“瘋了吧？”孟圓尖聲反問，向下彎的眼睛瞪得老大。

“陳叔跟隨總裁多年，不可能理解錯，他偷偷透露給我估計也是想……哎，不說了，你趕緊走，我上去了。”

電梯開始往上升，不斷跳躍改變的紅色數字如同一顆搖搖不安的心。

木然看向旋轉門外鉛色如墜的天空，孟圓知道，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而她，早在多年前已經站好隊伍，這一次迎風頂雨，飄搖不息，是選擇，也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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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過江面，輕浪前仆后繼。

高達六十層的賀氏大樓巍峨矗立嵐江右岸，銀碧色玻璃墻的一面倒映水中，被搖碎成千萬點。

橢圓形桌旁座無虛席，數道身影投在左面玻璃墻上，個個正襟危坐，挺直著背，好像一座座木偶。

坐在首位的賀道遠推了推無框眼鏡，眼神環顧一周最后落在右手邊的賀一川身上：

“此決定即時生效，我會讓法務部長盡快辦理合法手續。”

全場鴉雀無聲。

良久，一位已然禿頂的中年男子清了清嗓子，字斟句酌道：

“總裁，集團股份除開其余小股東的10 ％，其它90 ％全部由賀氏控股，其中，副總占25 ％，您占65 ％，現在您提出把30 ％的股份轉給賀一堃先生，等于從今以后他將成為集團第二大股東，但據我所知，賀一堃先生從醫，并無任何管理與經商經驗，今日高層會議也不出席，是否……”

“一堃身體不適，是我讓他不必出席。”賀道遠嗓音不高，可自有一股長年積累的不怒而威：

“孫啟，你身為財務部長，應該清楚我是否有轉讓股份決定權。”

“可……”

孫啟偷偷望向面如冰雪的賀一川，試圖爭辯，卻被賀道遠低聲喝斷：

“夠了，我今天是宣布決議，而不是征求意見！”

老板動怒，眾人噤若寒蟬，再不敢言。

少頃，賀一川起身，平靜道：

“總裁已然決定，請法務部部長盡快按照程序辦理手續。散會。”

沉悶壓抑的氣氛根本沒人愿意多呆，大家聞言紛紛站起面面相覷，想議論卻又不敢，只能通過眼神無聲交流。

“轉30 ％給病怏怏的侄子，總裁到底走哪門子路啊？”

還是有不怕死的憋不住牢騷，眾人魚貫退出，室內僅剩父子兩人各自靜默。

“明明有意見，怎么不說？”賀道遠靠向椅背，聲調比之前更為威嚴。

“于事無補，何必浪費唇舌？”望向高高在上的父親，鈍痛隱隱從各處直達他的心臟。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洛子衿的事。你到底想干什么？”

“這個問題……”拎起筆記本，賀一川頭也不回走去門口，“也是我想問總裁的。”

“逆子，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