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青春永遠嫵媚
- 郭明祥
- 2818字
- 2013-06-14 21:45:05
又過了一日,雪下得更厚了,天仍是灰蒙蒙的沒有放晴的兆頭。校園里分外明亮,85班男寢室前面的桂花、白玉蘭被厚厚的積雪壓得直往下垂,仿佛不堪負重,其中有多枝折落到地面上。郭威、岳軍正站在走廊上攏著袖套看這景致,忽然聽到有人喊他,側頭一看,卻是侯琨玉正對著他笑。郭威忙走上幾步,笑說:“穿這般漂亮,是想到哪去啊?”“那園子里的梅花開了,愿不愿意去看看,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受干擾。”“我倒忘了,寒梅對雪開,理應是好看的。”郭威爽快地答應著。于是三人踏著殘雪,走進了那白茫茫一片,恍若瓊瑤的世界。
園子里,樊瑛、郭萍正在觀梅,興趣甚濃。郭威進得園子,感覺別樣天地,竟與平日十分不同,一時倒也著迷。這時,又聽琨玉在喊:“怎么不出來?我把他們喊來了。”樊瑛、郭萍聽見,忙從角落處轉了出來。郭威一見就明白了,笑說:“果真是你們,我想琨玉獨自是不會來的。感覺怎么樣?想聽你們的高談闊論。”“哪有什么高談闊論,只不過是親眼見了這紅梅,也不枉這難得的景色。縱使將來有機會見到更好的美景,但在這年齡時的心境卻是獨一無二的。”“郭萍說的是。我們既沒有做詩填詞的習慣,也沒有見物抒情的性情,縱然一時有,也不是說寫就能寫得了的,只不過在一起看看梅花,領略前人詠梅的心境罷了。”“這樣一來,這園子倒要改成梅棋園了。”琨玉一旁插話。“不知用意何在?”“這還不簡單?梅花、圍棋兩物是最清楚了,難道這寓意不好嗎?”“好是好,只是不能寫在園門上,實有點遺憾的。”“心中有園,也不必園中題字。題字留痕,終有風霜磨盡的一天,樓臺亭榭亦有榮衰殘敗之日。如我們心中有樓臺,則此園此景此情會長久如新,永恒不變,強如其它種種形式。”“嘴上像抹了油一樣,越說越甜,誰知你以后還記得這段時光?”“肯定記得,郭威最重感情,我可以作證。”郭萍聽著他們說話,心里略有點失落之感,但情緒仍佳,微笑著將自已的心境遮掩起來。琨玉看看表,說:“好啦!還沒賞梅,就扯出這么些閑話來。時間有限,我要作畫,你們快去賞景,等會我喊你們。”他們就看那梅花去了。
琨玉進了小亭,拿出筆、紙、顏料等擺上石桌正要動筆,見岳軍站立一旁便笑問:“你怎么不去?”“我對賞花沒興趣,倒不如看你作畫。”“不賞花,又怎么能作畫呢?難道憑空想象?你先去看看,等會再來看我的。”岳軍想想也對,就跟他們后面去了。
靠近圍墻的一側,四株梅花在這雪白世界里特別顯眼。兩株雖說是老干枯枝,但卻蒼勁挺秀,生意盎然,一簇簇紅色的花瓣在寒風中敖然怒放,露出嫩嫩的黃黃的花蕊,花瓣潤滑透明,像琥珀或碧玉雕成,有著冰清玉潔的雅致。另有兩株梅花形態不一,婀娜多姿,細長的枝條上,金鐘似的小花在枝間點綴著,有的小巧玲瓏,憨態可掬,有的裊裊娜娜,羞羞答答,那些未開的小花苞,圓圓的,滾滾的,看起來那般可愛。
遠遠地,他們就聞到了梅花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不得不感嘆梅花的香濃不艷,冷而不淡。樊瑛、郭萍四人站在幾株梅花前各賞其姿,自得其樂。靜靜地觀看一陣后,相互討論的話就多起來。“你最喜難什么花?”“說實話,我不喜歡什么花,只不過也知道牡丹天香國色,梅花斗雪傲骨。”“有詩曰,絕代只西子,眾芳唯牡丹。我卻不以為然。西了雖美,但終是紅顏白骨,未免不是人生的缺憾。牡丹雖象征富貴,但到頭來是色殘花謝,不足為嘆。”“人有異,觀點亦有不同。人重要的不是外表,而是其精神。但人之常情的恰恰又是外表。這是最難的。”郭威接過了樊瑛、郭萍的對話。“人其實也是虛榮的。梅花雖無牡丹之國色天香,然這種傲寒斗雪的情形還是讓我感動的。至于其他的花我知之甚少,但人們常說的培養愛花的習慣,對修心養性是有妙處的。”“將來也許不困難,但現在做不到,至于個性也不是養幾種花就能改得了的。”“樊瑛說的對,也是歷來許多人驗證過的事。”“道理總歸還是有的,但實踐起來又是何等的艱難。”
笑談在輕松的氣氛中進行,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在沉寂中。在看完了園子里的梅花,又瀏覽了其他幾處景致后,他們才轉到琨玉作畫的亭子。其時,她的畫也快作完了。“就快完了,不知你們的詩都準備好了沒有?我可留著位置,只等著填詩呢。”說話之間她將刻有“琨玉”的印章蓋上。“真沒想到畫得這般好。國慶時見她畫的對蝦,就很顯功底。今天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將來必定是丹青高手,岳陽樓上可以占一席之地了。”郭威的話說得他們直笑。“有了你,不需要這北風,人都要吹到天上去。只是琨玉是搞美術專業的,還是有這本事,說的也不過分。”樊瑛笑說。“別多扯了,填上自己的詩吧。”琨玉搓著有點凍僵的手說。“樊瑛胸有成竹了,讓她先填吧,我來幫你暖暖手。”“那求之不得。”琨玉說著將兩手伸進了郭萍的兩個腋窩里,酸的她笑說:“你怎么就不曉得溫柔一點。”“好的,我溫柔一點,只是這味道只有我能領略,他們都沒份的。要是能永遠這樣就好了。”郭萍拿她無奈何,只笑而不語的讓她抱著,看樊瑛填的詩來:秋夏四季花有期,迎春斗艷最先蓓,傲寒獨在冬日放,試與牡丹問高低。郭威看完,笑說:“氣勢逼人,但愿我們下得了臺來。”轉頭又問郭萍:“你的呢?”郭萍于是就念出一首詩來:晶瑩雪地一奇芭,洛陽紅外更無它,不與群芳混香塵,獨領風騷予自華。樊瑛笑著對郭威說:“詩如其人,但看你自個的了。”“獻丑了,但規矩還是要遵守的,否則就掃了你們的雅興了。”接著就寫下四句詩來:獨有傲骨卻寒衣,馨香濃淡勝雪飛,群芳爭艷自然事,世間最是人多情。樊瑛默念著最后一句,不禁思緒重重。郭萍也是心潮波動,有些酸酸的味道。琨玉不知道這多情兩字作何解釋,不明白自己是否也是多情。岳軍看她們都一時沉默著,有點奇怪地說:“都怎么了?不說話了。”“難道這四句詩有什么特別?”郭威也覺得有些異樣。她們都不答話,倒是琨玉說:“我也寫上一著吧。”郭威便又提筆給她填上四句:玉潔冰肌生瓊瑤,占盡風情獨自傲,無需綠葉相映襯,紅白點綴禿枝頭。
寫畢,郭威笑說:“今天的詩各有其意,但愿以后有共同目標,也要有更多的不同之處。”“你這指導思想不錯,但具體的目標又是什么?”“那就是考上大學,以后有一翻作為。”“這固然不錯,但其他的目標是否就不算了呢?”“這些都會隨環境變化而變化的,短則兩年,長則三年就能見分曉。”岳軍終于插了一句話。“都說得若即若離的,還有兩年多時間呢。那問題還長著,現在要解決的是這副畫給誰最好,我作的畫總應該有人收藏吧。”琨玉開始收拾她的工具了。“我想要,但還是先問問岳軍。”“我這沒有半點詩情畫意的人,不是埋沒了這幅好畫嗎?”“只要你有心收著就是了。我這畫只能算個紀念,姑且看得順眼,說欣賞那是讓人見笑了。”“此畫很有收藏價值的。將來琨玉出名了,此畫就會升值了。還有我們三人,說不定將來也會成名的,那就更不得了了。你想想,歷史上有哪些畫是四個人共同完成的。”她們都笑起來。樊瑛說:“你收起來吧,也不枉他說的這翻大言不慚的話。”“怎么會呢。我知道他講客氣,但又想要這畫,所以就多說了幾句。”“我好好收藏。”岳軍小心地將畫卷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