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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不知塵緣何時盡,相見不如不見時

  • 塢庹邫傳奇
  • 楚之熊熊
  • 3065字
  • 2014-01-03 14:44:17

轉眼間,便到了使臣覲見的那一天,司馬焉早早的便穿戴好本朝使者的冠冕朝服,那白玉般的琉璃配飾只襯得其表情剛毅了三分,而那純黑色的朝服便將其深藏不露的內斂氣息平添了三分,早早地起來后的司馬焉,一反常態的沒有立時出門,相反,卻在臨近前往沙朝國朝堂之時,一直踟躇不前,將其出門的時間推了又推,這已不知是下面的官吏催促第幾遍了,“不急,再等等!”這也是我聽到的不知第幾遍的回答了。

迎著朝霞那絢麗而又多姿的奪目光華,我倚在那株古藤老樹下,手中把玩著清晨采摘的艾草,但笑不語,只覺得這個司馬焉平素里也算個光明磊落之人,不知何時也變得如此的婆婆媽媽了,不就是替自己的國主求個親嗎?至于這樣猶豫不決嗎?實在不像是大丈夫所作所為,看來此人心中必有心事啊。

不知是我的錯覺還是真的,當司馬焉終于肯從使館出發之時,看著逆著風徐徐行進的那單薄的身影,心中竟是涌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悲傷與無助,他的背影如一座搖搖欲墜的大廈般搖搖晃晃,雖然在盡力地保持著自己平日里儀態萬千的步伐,但是,我卻覺得他的步伐有著說不出的凌亂,只覺得一腳深,一腳淺,步履維艱便是此時他那略顯漂浮的腳步所傳遞給我的信息。不知為何,此時此刻我竟隱隱地覺得,在他的身上肩負著不為人所知的重擔,好像有種無形的枷鎖重重地壓在他的肩上,讓人透不過氣來,只覺得壓抑。看著司馬焉那前得而去的身影,我只覺得那日司馬焉的背影顯得是那樣蕭索,那樣沉重,那樣的弱不禁風,好像一陣風便能將其吹散,不忍直視便是我此時的心態。

終于還是不忍心,在他將要消失于我眼前之時,在我意識還不是太清醒之時,我已快步跑了上去,攔住了他的去路。

他用眼神向我詢問著我有何時,可是,我卻如何能向他直說我心中的困惑,我只得對他笑笑,開口道,“司馬公子,人生苦短,去日苦多,有些事,我們只需竭盡所能,但求問心無愧而已,無須過多介懷!這是我清早采摘的艾草,據說可以給人帶來好運,送給你,祝你此行順利!”說完以后,我便將手中清脆欲滴的艾草葉遞給了司馬焉。

但是,司馬焉卻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定定地看著我的雙眼,與我四目相對,那眼神中有感激,有困惑,有欣慰,有感動,而我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卻感受到了來自他身后官吏的強烈不滿與憤怒,與其四目對視,我的坦坦蕩蕩終于還是被他身后的目光所打拜,我略顯尷尬地笑笑,悻悻地抽回自己握著艾草的雙手,準備轉身離去,他卻突然抓緊了我的手,用真摯的口吻對我說了聲,“謝謝!”說完以后,他便用另一只手抽出了我手中的艾草,緊緊地將其握在手掌心中。

隨后,便頭也不回地大踏步帶頭朝前行去,而他身后的官吏卻投來了更多的不滿和白眼,便也緊隨其后的匆匆離去。

我這是怎么了,在司馬焉與我錯身而過之時,我在自己的心中狠狠地問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我使勁地搖了搖自己的頭,轉過頭去,他的身影已淹沒在那人潮涌動的人群中,隨著他離我越來越遠,我的心好似也坦然了不少,很快,剛才的感覺便一掃而過,隨著感覺的淡薄,心情便也開朗了許多。

為了打發這無聊而又無趣的日子,我準備前往這里出了名的好景致。據說情殤城有個好地方,名叫瀲滟湖,那里除了風光無限好外,還有一個美麗的傳說的,傳說的在這個美麗的地方,只要你用心對著湖水祈禱,并在祈禱結束后,撿起你左膝下最大的一塊石頭,奮力朝湖水中拋去,然后,朝著你扔石頭的相反方向走去,在你反方向的地方,遇見的第一個異性便將成為你今生的摯愛,聽說,這里的很多有情人都是在這個美麗的傳說的中,見證并收獲了屬于自己的摯愛,對此報著試試也無妨的心態,我決定前去看看,看看那美麗的地方,也看看那傳說的地方,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神奇,于是,我便義無反顧的朝著瀲滟湖出發了。

瀲滟湖果然是名不虛傳,這里不僅風景美麗如畫,山清水秀,怪石嶙峋,更讓人欣喜的是傳說的地方,竟然真的有很多的男男男女女在這里成雙成對的出沒,或是虔誠跪拜,或是頂禮膜拜,大多數人的臉上都漾溢著幸福的味道,看著那幸福的模樣,我的心中除了一絲絲的欣喜外,還感到了一陣陣莫名的心疼,眼淚竟然止不住的想要往下流,到底,我心中的那個他又身在何方,又在做些什么呢?為什么美麗而又浪漫的愛情,自己真的只能是聽說過,而沒有緣分遇見過嗎?

心中的愁緒滿懷,為了不被人打攪,我便尋了個偏僻的地方走去,雖說此處人煙稀少,但是景致卻是別有一番滋味,看著那青蔥的新木,曲折的小路,潺潺的流水,零星散落的光芒,不知不覺間,心頭的陰霾竟被這雅致的風光所替代,興之所致,我竟在不知不覺中走入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隱隱約約的好像是聽到了女子嚶嚶的哭泣聲,不由自主地便加快了腳步,想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是我可以幫忙的,誰知,到了以后,我卻后悔不已,不小心,我竟聽到了一個不該聽到的屬于別人的隱私,那個消息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卻也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不錯,我聽到的那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來自我們的求親使大人司馬焉,而他說的話,卻讓人如遇雷擊,瞬間石化,雖說壓低了聲音,可是,那樣渾厚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我此生除了他,還有誰:“傾城,無論如何,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都是我對不住你!可是傾城,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是皇命,就算我們不在乎我們的身份地位,拋下自己的榮華富貴,遠走天涯,可是,我們的家人怎么辦?我們的族人怎么辦?我的家族又該怎么辦?他們要怎么辦,他們會成為我們任性的犧牲品,如果說我們的幸福是用他們的鮮血換取的,我們又怎么會幸福呢?又如何能安心的幸福呢?”

“我不聽,不聽,我不要聽,也不想聽,你怎么可以這樣的無情無義,怎么可以這樣冷漠無情呢?你是來向我阿爸提親的,我以為你是來娶我的,沒想到啊,真是想不到啊,你盡然讓我嫁給別人?如果是別人也就罷了,為什么、為什么是你啊……你不知道我這一生一世只想嫁給你,只想成為你的妻子嗎?你不知道我這一生一世只想都牽著你的手,只想每時每刻都可以陪著你,只想每時每刻都與你在一起嗎?為什么,為什么,你要如此的殘忍,這是為什么……”只見一個身著紅衣的女子,捂著耳朵拼命的,到了最后,那聲音簡直說是斯歇底里。

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司馬焉竟然與他們圣上看上的女人兩情相悅?最讓人難以置信的竟然是,他竟然向自己心愛的女人提親,讓她嫁給別人!這要讓人情何以勘,而這又究竟會成為怎樣的愛恨糾葛??!

看著他們那相愛卻無力相守的痛苦表情,竟然會有一股悲哀從我的心底蔓延開來,讓我愉悅的心情也瞬間跌入谷底,唉,世間幾多癡兒女,為誰歡喜為誰悲。

“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帶我走吧,求求你帶我走吧,我不想聽這些,也不想知道這些,我只知道,我喜歡的人是你,我想要嫁的人也是你,我怎么可以不嫁給你,怎么可以穿著別人的嫁衣呢?你怎么忍心,怎么舍得呢?……”只見傾城放下捂著耳朵的雙手,拼命地抓著司馬焉的前襟乞求著,哭泣著,哀求著,那樣的我見猶憐,讓人忍不住,我在心里默默的說著,答應她吧,就答應她吧,哪怕是騙騙她也好啊。

可是,此刻的司馬焉卻好像石化了般,一動不動,一言不吭,最終,絕望的傾城只得丟下司馬焉,絕望的哭泣著跑開了。

看著愛人離去的背影,只聽到司馬焉,低低的沉吟道:“我答應你,我真的好像答應你,可是,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啊,我沒用,我真的沒用,啊啊,為什么老天爺要這樣殘忍地對待我,為什么……“說完,他用力的向旁邊的大石頭狠狠地砸去,只聽到怦的一聲,那塊大石頭隨之四分五裂,看到司馬焉的右手血流如注,我不禁,”??!“的一聲,叫出了聲,隨后,我緊緊的捂住了我的口。

對著我尖叫的地方,司馬焉警覺的問了聲:”誰?“

不得以,我不得不緩緩地從藏身地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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