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愛,已慢慢成為彼岸的花
- 斷崖
- 江湖驚雁
- 1813字
- 2013-10-01 00:48:43
陽光沉浸在蜚短流長的日子,細碎地在葉片上寫滿歡快和憂愁,托風寄給秋天的時候,雪花卻已經飄落。
孟君暉那一夜碾轉反側,有意無意地想著楚思寒隱隱作痛,2002年2月22日,農歷正月十一的哈爾濱,到處都還沉浸在節日氣氛當中。
本來打算同楚思寒一起回娘家,明天是父親六十三歲的生日,可楚思寒的車出了點問題,需要到修配廠檢修一下,偏巧哥哥孟厚達上午到附近的建筑設備機械廠訂購塔吊,他正為剛竟標下來的一項建筑工程做準備,就順便到家里,想讓他們一起回去。
孟君暉的家在哈爾濱香妨區外郊,而娘家和哥哥都在道里區,幾乎城市倆極穿越,過后還需再行十幾公里,相對來說有些遙遠。孟君輝喜歡田園氣息,當初是楚思寒順應著她的心意在這里安的家。
車還沒修,楚思寒建議孟君暉帶著孩子先跟孟厚達回去,說如果下午車修好了就下午回去,如果今天修不好就明天上午回去。孟君暉心里很想同楚思寒同行,但倆個人平靜的外表下恍惚著一些東西,遠遠地隔著彼此。
這個時候孟君暉并不適合說不,就收拾了一下衣物,抱著孩子隨哥哥先回了娘家,孟君暉明白,哥哥最疼她,其實這次的順便只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幾天前發生的這樣一件事。
初八,孟君暉一口氣吞下了家中能找到的所有藥粒,方的圓的長的扁的,黃的紅的藍的綠的。那天早上暴發的激烈爭吵象針一樣刺激得她混了神志,太多的疼痛和委屈一股腦翻到心里,情緒失控。
初七,要到婆家吃飯,她和楚思寒到附近鎮上的市場買了數樣菜品,其中,有她買的一斤尖椒。驅車回去的路上,楚思寒冷冷地皺著眉頭,“就不能多買點?也不貴!”車里除了他與她再無旁人,不是數落自己又是說誰!孟君暉看了他一眼,就是不高興,也沒忘欣賞一下他清瘦的面龐。
火氣在孟君暉心頭燃起了一個小火苗,但還是忍奈了一下,交待給語氣一個平靜,“你看這么多菜,剩下太多就不新鮮了!”“不新鮮就不新鮮唄,總比不夠強!”楚思寒也不看她,冷冷地開車?!凹饨分皇桥洳?,怎么會不夠?”孟君暉往副駕駛上一靠,也沉下臉來,望向前面的路。
雙方都開始以沉默警示對方:“別惹我!煩著呢”!到婆家,裝著笑臉吃完飯后回到家里,彼此又忍了一夜。而“尖椒事件”還是于次日清晨爆發!倆人氣急敗壞,搖旗吶喊,都想攻克對方的堡壘!你吵我吵一起吵,越吵越傷心,越傷心越吵,到最后都吵糊涂了也沒分出勝負來,吵的都不知道為什么吵了!
其實,他們都明白,事因根本就不是尖椒這么微不足道甚至可笑的小事,孟君暉不是小氣的人,對婆家也相當好,這一點楚思寒不是不知道,尖椒,只是爭吵的導火索,無辜的替罪羊。
今朝不比昔日,人生已非初見之時,孟君暉在楚思寒心中的寶貝生涯神奇地以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的方式一點點消縮只至2001年秋天基本斷送。無論她做什么,楚思寒都會潛意識地感覺別扭和抵觸,雖然他并不想這樣。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吵鬧以孩子的哭叫告終,他從睡夢中被驚醒,柔軟的小身體爬著撲到孟君暉懷里,惶恐地看看媽媽望望爸爸,摟著孟君暉的脖子小臉兒緊緊貼著。孟君輝鼻子一酸落下淚來,用手輕柔地擦去孩子大顆的眼淚,安撫地拍著。孩兒倆歲,叫強。
孟君暉幽怨地看了楚思寒一眼,不再作聲,楚思寒則起身穿上外衣,冷冷地出門去了。
其實孟君暉并不是真的想自殺,而且覺得很不光彩,她只是無措了,這里面其實也模糊著一種希望喚得楚愛歸來的思維。對于這種愚蠢,過后孟君暉自己都不愿意承認這是她做出來的事兒。她深深愛著楚思寒,卻越來越無助地感到他們之間的裂痕,委屈、惶恐、痛苦。楚思寒當初對她愛的太多,她無所適從他的改變。
藥力逐漸發作,孟君暉感到自己開始麻木,恍惚又惡心,大腦有些空白。似乎飄悠悠地摟著又哄睡的兒子躺下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死,但萬一呢,她想最后感知一下兒子的小小體溫和給他最后一點母愛!她專注地看著兒子,輕輕貼貼他的小臉蛋兒,親了又親,卻看到強兒突然一皺眉頭,一顆淚順著眼角流出來!
孟君暉驀地萬箭鉆心的痛,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和自私,也似乎一下子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她拔通了楚思寒的手機,說了幾句囑咐之類的話,包括要他以后對孩子好一點,她想求救又覺得羞愧,原來死要面子真的是這么來的!舌頭不太聽話了,她表達的混亂又笨拙。
楚思寒感覺到了什么,立刻開車回到家里?!澳愠运幜恕保糠磸蛦柫藥妆椋辜笔钦娴模⒉皇中耐春孟笠彩钦娴摹R娒暇龝熁秀庇譄o語,立即半攙半抱地將她弄下樓開車急速送到了最近的醫院進行洗胃,同時給孟厚達打了電話。
孟君暉至今都痛恨那根強行插入胃中的管子,太TM難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