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孩兒明白，娘說過的，不能好勇斗狠。”寶兒輕輕地搖了搖中年男子的胳膊，眼神滿是期待之色。

“既然如此，去把爹的枕頭拿來。”中年男人輕輕地推開寶兒，輕輕地拍了拍寶兒瘦弱的肩膀。

寶兒滿臉的疑惑，還是飛快地去把枕頭交到了中南男人的手上。只見中年男人食指中指并攏，輕輕地劃過枕頭，悄然無聲，枕頭卻已像小刀劃過一樣，一下子分成兩半，破舊的棉絮散落的到處都是，一本書也隨著棉絮悄然落下。

“孩子，你看這是什么？”中年男人吃力的撿起書，寄到寶兒面前，只見寶兒雙眼瞪得大大的，放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孩子，你也這么大了，有些事也是時候該告訴你了，這些年來我和你娘的身體也越來越不行了，”中年男人說著突然背過手，漫步走到院子中間，天空一片昏暗，此時寶兒卻覺得中年男子異常高大。

“我應該聽過江湖上前些年的陰陽雙俠，我就是憑借一雙陽雷腿，配合上你娘的一雙陰風掌，創下了陰陽雙俠的名頭。”中年男子依舊仰著頭，寶兒聽到這里，點了點頭，村子里頭現在流傳的那些行俠仗義的故事，他或多或少都聽到過一些，但是嘴巴依舊張得大大的。“那些年，我和你娘雖不敢說武功有多高，但是天下少有敵手，就連如今的武林泰斗鏢王也會給少許薄面，但是畢竟行俠仗義得罪的人過多，就這樣，直到那一天。”

中年男子神情嚴肅起來，眼神里盡是痛楚，仿佛不愿去回想那一切，拳頭不由自主的緊握起來。額頭上的幾根銀發在昏暗的天空下依稀的隨風擺動，充滿了一種滄桑感。

“那天，我和你娘在追捕幾個搶匪，經過一片樹林，遭到伏擊，青衣門派了幾十高手對我和你娘圍追堵截，雙拳難敵四手，你娘用陰風掌打掉了幾個黑衣人的面紗，依稀發覺像是崆峒派、華山派、丐幫的長老級人物，他們怕你娘認出他們，就和你將你娘擒住，逼我投降，其實我已看出點端倪，早已心灰意冷，不料他們抓住我后胸口一擊寒冰掌，至此我落下病根，每年春秋交接之際也就是發病的時候。更令我氣憤的是他們抓住你娘后，怕你娘認出他們，就給你娘的眼睛灑上生石灰，從此你娘眼睛瞎了。”中年男子痛苦的抱起頭來，雙拳緊握，書因為很用力變得滿是皺紋，神情滿是憤怒，眼角充滿了淚水，仰天長嘯，盡力不讓眼淚流下來。“老天啊，為什么這樣對我們？曾經一度我帶著你娘找天山神醫天曉子幫忙診治，不料天曉子看后說，你娘的眼膜已經壞死，除非從活人身上取下眼膜給你娘換上，而且還沒把握成功，你知道的，那個人愿意把眼膜貢獻出來啊，更何況你娘慈悲心腸，哪里肯接受啊，就這樣，一過就是十三年。”中年人子悲憤的看著天，輕輕地拍打著手上的書。“這本書里是我和你娘的畢生武學精華，不求給你們留點什么，只希望你們能平安的生活。”中年男子把書交到寶兒手上，輕輕地拍了拍肩膀。

寶兒瞪大了眼睛，顯然還沒從剛才的話語中恢復過來，木然的接過書，看了看書，指了指中年男子，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為了配合你學武功，從明天開始我教你認字，同時學習最基本的武德。”中年男子一把拿過書，頭也不回走進屋里。

寶兒一眼茫然的站在那里，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夢，沒人知道他什么時間會醒，也沒人能控制他的長短。他不知道自己是喜還是悲，喜的是自己可以學武功了，悲的是爹娘的遭遇，為什么好人都會這樣，他不明白。

“鷂子，你說，宗主能賞我們多少金銀？”老鷹一臉興奮色，自從出了風絮宗總壇，他依舊是這么興奮。

“金銀錢財身外之物，我喜歡美女。最好賞我幾個十幾個尤物，我喜歡把酒言美色。”鷂子一臉向往地說，身上的夜行裝還沒有脫去，那滿臉的胡子在黑暗中分不清是皮膚還是天色。

老鷹鄙夷的看了一眼鷂子，冷哼道：“你他媽的依舊色性不改，你誤了多少事？為此宗主不知道批評了你多少次？”

“老子的事你少管，老子就好這口，你咋的？你有能耐你自己也去啊！哈哈！”鷂子一臉奸笑，狠狠地拍了一把老鷹。

“別以為老子不敢，哈哈，你敢去春月樓比試么？”老鷹的臉憋得通紅，用手指狠狠地指向鷂子的鼻子。

鷂子輕輕地拌開老鷹的指頭，冷笑道：“誰輸了誰付錢哦！”

話音未落，兩人輕輕一躍，跳上了街邊的柳樹，此刻行人沒剩幾個，不到一盞茶功夫，樹上跳下兩人，衣著顯貴，大踏步向春月樓邁進。

“大爺，兩位姑娘已經睡了，能否選其他的呢？”老鴇焦急的看著大廳中的兩人，這兩人一看就是江湖人，像他們這種哪里得罪得起。“兩位大爺，你們稍等，我這就去請蓮姑娘。”

老鷹和鷂子相互對望一眼，微微一笑，既然老鴇答應讓花魁姑娘出來相見，可是花魁只有一個，陪誰好呢？但是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解決辦法，何必在乎那么多。

“兩位大爺，不好意思，讓你們就等，奴家真是過意不去！”不到一炷香功夫，門口傳來盈盈的腳步，人未到，聲先聞，裊裊的聲音止不住讓兩人精神為之一震。

“我道是誰呢？原來是蓮姑娘。”鷂子拱了拱手，眼睛始終未離開蓮姑娘的胸脯。

只見蓮姑娘一身粉紅打扮，半邊扇面襯出高高的發髻，一多蓮花襯出萬種風情，粉粉的紅腮貼在白皙的皮膚上，長長的睫毛下水汪汪的眼睛盯著身后丫鬟的酒杯，長長地蓮葉耳墜像點點星光襯著白皙的脖頸，一身霓裳包不住婀娜身姿。鷂子看著這些，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為了表示歉意，蓮兒敬兩位大爺三杯。”蓮姑娘說完，伸過纖纖玉手端起盤子中的兩杯酒，寄到鷂子老鷹手邊。

“喝，蓮姑娘的酒怎能不喝！”老鷹一抬頭一口氣喝掉了三杯。此刻的鷂子緊緊地抓住蓮姑娘端酒杯的手不放開，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蓮姑娘的玉峰。

“死鷂子，喝酒，看什么啊！”老鷹憤怒的看了一眼窯子，冷聲喝道。鷂子猛然驚醒過來，端起酒杯，狠狠地瞪了一眼老鷹。

“既然兩位大爺都喝了酒，那就表示已經原諒了蓮兒，那可否答應蓮兒的一個條件呢？”蓮姑娘紅著臉說道，不僅低下了頭。一副嬌羞狀。

“答應，別說一個，就是十個，一百個都答應。”鷂子搶先說道。

老鷹狠狠地瞪了一眼鷂子，拱了拱手，道：“姑娘請講。”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么鷂子可以死上成百上千次。

“我們玩一個說實話的游戲。”蓮姑娘輕輕說道。“游戲規則是相互問對方問題，第三個人作證，誰要是說謊，罰酒三杯，我們這里的女兒紅可是從沒有見人喝過六巡的哦。最后那個不醉的，奴家就今晚陪她。”說完，抬起纖纖玉指加滿了三杯酒。用手輕輕地碰了碰鷂子的腰。

“好的，我先來。”鷂子兩眼放光，“蓮姑娘，你聽好了啊？你的那里多大？”說完，眼睛瞅了瞅蓮兒的玉峰。

蓮兒羞紅了臉，低下了頭，喃喃說道“三十寸少許！”

鷂子瞪大了眼睛，努力地想透過粉紅衣服想看點什么，可是他失望了，“姑娘請問。”老鷹猛的推了一下鷂子，他有點等不及了。

蓮姑娘猛然抬起頭，“你在銀杏樹上看到了什么？”盈盈眼眶一圈少許醉紅，更增加了幾分姿色。

鷂子和老鷹吃驚的對望幾眼，心想，一個不相干的名妓知道又何妨，但是鷂子又怕老鷹拆臺，只有實話實說。

“一個帶著柳葉耳墜的年輕女子和一個狐貍扳指的青年男子。”鷂子徐徐說道。老鷹失望的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沒什么機會了。

“兩位大爺，我敬你們一杯，”蓮兒緩緩的抬起杯子，紅著臉說道，一縷縷嫣紅恰似風情萬種。

“好，蓮姑娘，干。”老鷹毫不客氣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如此機會他可不放過。

“蓮姑娘，你咋了？”但見蓮兒身影盈盈倒了下去，老鴇急忙喊了出來，一把扶住蓮姑娘。

“鷂子，我好困啊！”老鷹話音未落，一頭爬到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

“我也是啊！”鷂子感覺自己好累啊，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地上。

老鴇笑了笑，把蓮兒扶坐在桌旁，拍了拍手，門外閃出幾名大漢，抬起鷂子和老鷹的身體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街上傳來四更天的更聲。

“胖嬸兒，謝謝你！麻煩你把嫣兒給我找來。”蓮兒頓時消失了笑容，徐徐說道。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跟剛才的風情萬種簡直判若兩人。

“是，小姐。”老鴇躬了躬身走了出去。

“風絮宗竟然注意到了他們，沒想到啊，動作這么快！”蓮兒自言自語道，看著窗外的無邊黑暗，心里喃喃想到，也不清楚這到底還要持續多久。

“小姐，你找我。”不大一會兒，門外闖進來一俠女打扮手提寶劍的姑娘，只見橫眉間充滿了怒氣。

“嫣兒，剛才來了兩個痞子，不經意之間我發覺他們腰間是風絮宗的腰牌，我碰了碰他們的腰，有一絲贅肉，主要是練下盤功夫，而手上卻沒老繭，說明只練習下盤，那就說明會輕功，而他們頭發上有一條三星蟲子，這種蟲子只在銀杏樹上出現，而附近方圓百里只有杏林客棧有幾株，他們必去過杏林客棧打探什么消息，柳葉耳墜，目前我只知道粉面胭脂佩戴，那個狐貍扳指除了他沒有人能戴，你速去杏林客棧給玉面狐貍和粉面胭脂打聲招呼，他們已經給風絮宗盯上了，讓他們小心點。”蓮兒一口氣說完，臉色通紅，隨手拿起桌上茶壺，一口氣一杯茶下了肚。

“是，小姐，我這就去。”嫣兒拱了拱手，急速說道，飛奔了出去，騎著馬趁著月色就上路了，只見馬蹄聲漸漸遠去，蓮兒輕輕地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