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顏緊接著幾日稱病不朝，一則為躲避朝堂風波，二則為太后盡孝，三則就是細細教導小九，為小九多積些功底，等上了太傅的課，也好跟得上。

這日領小九往御花園處曬太陽，朱顏為他拭了拭額上的汗，縱是小九安靜，被朱顏牽著嬉鬧的捕蟲喂魚，也是他倆平時不做的事，所以顯得日子倍是愜意。

“朕還不知道，朕的女官連日抱恙，還能過得如此愜意?！?

“參見皇上。”朱顏聞聲牽小九一并下跪，這時辰地點算的正好，既不是那么刻意又不做作。

天啟帝沒叫朱顏起身，只是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如今你如何給朕解釋？”

“臣確實抱恙，今日方才覺得舒爽些，不才與，與，嗯，來此散步。”朱顏做個吞吐狀。

豈料皇帝坐了會子，并沒有答話，這一會朱顏便心思百轉：想必小九的事兒皇上已有所耳聞，自己如此明目張膽，祥妃娘娘這枕頭風應早就吹了過去，看來皇上當真不喜歡這孩子，不然不會吝嗇到連個名份都不給的。

心思百轉間，天啟帝開了口：“行了，就算是六月天，地上還是涼的，快起來吧?！庇趾芙o朱顏臺階下，“這孩子是……”

朱顏豈能再起，“這……這孩子……”一旁的汪公公上前圓場：“皇上日理萬機，心里把萬民全部裝下了，卻獨獨丟了梧桐宮的小皇子?！?

朱顏仍不敢抬頭，皇帝后宮內院的事兒由他說實在一點兒也不妥，如今汪公公從中添了些好話，讓朱顏心中感激不盡。

天啟帝又是一陣無話，汪公公笑臉迎上去，怕皇帝忘了，略略一提：“便是祥妃娘娘身邊的宮女，皇上只曾一幸，怕是忘了?！?

“哦。”皇帝聲音淡淡，明明聽不出喜怒，卻平白叫朱顏生了一身冷意，更叫朱顏跪在地上不起，不敢看他。

汪公公偷偷打量他主子，發現皇帝面色不怎的好看，想必當初這孩子的娘用的狐媚手段將皇上激怒了，亦或者……汪公公不敢想，這檔子事也怪他們這些奴才伺候不好，心中也暗叫不好，小皇子這事兒，恐怕由太后來說，皇上才能給幾分薄面，便趁機扶起朱顏：“郡主快起吧，皇上都開口叫你起身了，郡主仔細身子，”說話間悄悄捏了捏朱顏的手，給朱顏微微擺下頭。

朱顏看汪公公這番示意，心中明了。小九這檔子事兒還要太后來講。朱顏回身將小九扶好，看他表情淡淡，神色無波，又想到自己前世便是孤兒，對父母之愛渴望進肺腑，今生嘗過被父母疼進血骨的愛，小九這些年從未嘗過至親之情，心中愴然，一時挺了挺胸膛。“皇上，這孩子在眾皇子中也要排個第九呢?！?

天啟帝的表情朱顏是不敢看的，光聽聲音，就知他的心情有多差：“朕自己都不省的有九個皇兒，都說郡主長袖善舞，朕還不信，你既不是朕的嬪妃，如何管朕這么多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