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畢便想咬掉舌頭，他怎么敢當著皇上的面撒了這樣的慌，而且這么自然。頭頂上的聲音幸而不是憤怒的：“不錯，你對她還挺忠心的。”

此時陳炳實微微發抖，聲音中同樣抖著顫音：“臣誓死效忠皇上！”

卻聽龍座上的男人笑了出來，陳炳實實在不明白有何可笑之處，又聽天啟帝吩咐：“你效忠她與效忠朕是一樣的，她既然中意你，愿意用你，你便好生伺候著，有什么情況多往朕這邊跑跑腿就是了，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臣明白，明白。”其實陳炳實一點兒也沒明白，他現在緊張著呢，不過他退出去后有的是時間想明白，可惜他這次沒有及時領悟。

人生十恨，二恨夏夜有蚊。呂宋細心的將朱顏寢房中的蚊蠅趕的一個不剩。他家主子從小禁不得蚊蟲叮咬，曾經為了讓朱顏睡個好覺，還干過赤膊喂蚊子的傻事。只不過他皮糙肉厚，蚊子都不眷顧他。

朱顏知道有些事有些人，早晚都要面對，反正她已經了卻了心愿，什么也不在乎了。看了看等待她許久的天啟帝，終于平靜的說出了：“我不愛你，所以我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知道他不是不理智的人，坐等著他的報復。跳躍不定的燭光打在天啟帝臉上忽明忽暗，半天聽他嘆著氣說：“朕知道。”轉身不知去哪了。

噗嗤一下，火燃盡了燈中最后一滴油，妖一般的女子被淹沒在黑暗中，深藍通透的眼珠反射月光孤寂的顏色，宛若神秘莫測的魔球。

令朱顏沒想到的是，她第二天等到的是元一恒。這個孩子，本事笨拙單純的，現在卻在用令她震驚的速度成長，他身上的天賦、才能才慢慢展現出來，本來想由自己保護的小人兒，如今卻救了自己。

“郡主姐姐。”元一恒正經規矩的給她行了一禮，還讓朱顏怪別扭。朱顏拍了拍床，叫他坐上來。

元一恒乖乖過來，看朱顏的眼里帶了一絲心疼，聽朱顏問他：“是一恒救了我，一恒很厲害，再也不是需要我護著的小九了。”

他搖頭的動作依然顯得很稚嫩，“我夢見郡主姐姐不要我了，就去找皇奶奶求情，我也不知道自己會這么做，郡主姐姐不要走好嗎？”

這孩子真是，朱顏安慰的笑笑。不經意間露出甜美的酒窩。可依她現在的身體，這個冬天怕是撐不過了。元一恒說：“父皇命我來陪著郡主姐姐，一恒會做讓郡主姐姐開心的事。”

朱顏心虛的眨了兩下眼，他不怪她這么狠毒，不怪她這么自私嗎？這樣的自己，自己都反感。嘴上卻哄著元一恒：“好，有一恒在，我就什么病都不會得，健健康康的。”

從這起，二人經常在屋里看書彈曲，練字演論。不過大部分是元一恒做，朱顏看著，看完之后便一直夸他聰明。他自然是極聰明的，學東西快，還不少拿問題向她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