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驚心
- 深宮幽蘭—蘭妃
- 淡若林蘭
- 2118字
- 2008-06-27 16:22:44
片刻,嵐雪猛的想起慕容睿那群妻妾,靜靜的抽離他的懷抱:“皇上怎么舍得冷卻了百花單來尋我這無名之草?”如果那群女人回來見到慕容睿單獨跟自己相會,豈不又成了眾矢之的?嵐雪絲毫沒有忘卻,剛剛進宮時,妃嬪們劍一般的目光。慕容睿嘴角揚起優美的弧度:“朕似乎在雪兒身上聞到了濃烈的醋味兒,莫非是打翻了醋壇子?”
“誰在乎?”嵐雪淺笑嬌嗔,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嗯?”還是被他聽到了,慕容睿滿眼笑意,懲罰的將她完全納入在懷里,手輕柔地捧起嵐雪的雙頰,溫柔的唇覆在嵐雪略微冰涼的唇上,譴卷纏綿。而誰也沒有留意到躲在樹影深處的一雙冰冷的眸子,帶了絲絲陰鷲的恨意。
宴席上,皇后落落大方,淑妃謙恭有度,就連如妃也識趣起來,再加上歌舞助興,雖是熱鬧非常,倒也十分平靜,沒有什么意外的事情發生。
宴會散后,如妃一直陰沉著臉,回到宮中也不見半分好轉。景妃走過來:“是誰惹得妹妹不高興?瞧這小臉都皺到一塊堆兒去了?。”
如妃不理會景妃的取笑,依舊繃著臉。景妃訕訕的,坐到她對面,拈起一塊酥糕放到嘴里,旁邊早就丫頭遞過帕子,景妃就著擦了擦遂又放回去。
“表妹,不是姐姐我要說你,今天你那般與皇后頂撞,也忒沒個橫豎,她畢竟是后宮之主,若是撕破了臉兒,以后怕是……”
“我還怕了她不成?外頭早就傳言,皇后不能生養。如今,皇上對她是相敬如賓,等往后,她沒有子嗣,哪個皇子當了皇帝還會待她好過自己的親身母親不成?況且她還有短處攥在姐姐你的手里,我現在擔心的不是那個擺設,而是冷宮里頭那位,恐怕要被淑妃言中了。”景妃看著她原先并不工于心計的表妹,越來越重的心思,有一瞬間的惶惑。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景妃小心翼翼的看著如妃的臉色。
“今日游園,我見皇上借故走脫,也尋了個緣由,跟在皇上身后。”景妃花容失色,嚇得捂住嘴。四下看看無人,方才小聲說:“什么?你跟蹤皇上?這若是被皇后知道了,定饒不了你。”
“姐姐!我怎會不知?可我真的控制不了,我時時刻刻都想知道皇上跟誰在一起,心里到底有沒有我。我喜歡皇上勝過一切。”如妃眼神熾熱,下一刻又陰沉下來。
“可是我萬沒想到,他竟然返回去找夏嵐雪,而且對著她萬般溫柔,我從來沒有見過皇上對誰有過那樣的神情。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他從沒有過對我如她一般。”如妃無法自己,兩行清淚順著如玉的臉頰而下:“我不甘心。”
“如夢,唉!這就是命。你自小便要什么有什么,自然不知這宮中女人的苦楚。皇帝哪能時時刻刻如著你的意愿行事,皇上是圖著一時新鮮,對身邊的女人恩寵有加,你就要惜福,哪一天撂在一邊了,也是自己福薄,也得認命。有那不甘心的,萬般手段用盡,最終也還難如愿。好妹妹,你是聰明人,想通透了最好,宮中有多少女人都是這樣荒老了一生,如果你再情根深種,自恨傷,那就更苦了自己啊。”景妃到底是進宮時間久了,唏噓感嘆間目光有些渙散,仿佛在用盡平生的力氣在回憶過往般,疲憊,無奈。
“姐姐,你難道從來就沒有愛過皇上嗎?”如妃看著她,臉色蒼白。
愛?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吧,自她在被打入冷宮之前,問過那句話后,結局就早已經注定了,景妃她……大多時候都是寂寞的吧。
屋子里靜謐下來,燭燈“吡剝”一聲,火苗大了起來,如妃不等一旁的丫鬟過來,兀自拿過燭剪,將那燭花剪掉,恨恨的將燭剪扔在旁邊:“總有一天,我要夏嵐雪像這燭花一樣,灰飛煙滅。”
當庭院里的樹葉退了黃嫩,搖身一變,變得墨綠發亮時,嵐雪知道,又一個夏開始了。清音殿旁邊有一處湖,冬天的時候看不見什么景致,嵐雪剛搬進來感覺到得潮濕水汽就是從那里散發出來的,到了夏天,這湖就顯得金貴起來,湖邊垂柳依依,花木扶疏,站在湖邊觀景,樹影婆娑,湖水漣漪,也到是為這荒涼的冷宮添了幾分顏色。
嵐雪憑欄而望,心情不錯。秋月跟在身后卻是一臉擔憂,眼瞅著小姐的肚子越來越大,到了生產的那一天可怎么辦?冷宮,素日里就是無人問津,自生自滅的一個地方。小時候聽娘說過,女人生孩子,是一腳跨進了鬼門關,小姐萬一到了那個關口,身邊只有自己一個人,顧前顧不了后,無法一一照拂該怎么辦?況且自己又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懂得接生這種事?正暗自思忖,見遠遠的一個身影走來。
秋月來不及多想,便迎上去。卻是云貴人的貼身侍女知荷。見著秋月,知荷將手里的食盒遞給秋月:“麻煩姑娘轉交給蘭貴妃,這是蘇州新出的枇杷果,云貴人特意囑咐要拿來先給貴妃娘娘嘗嘗鮮。”
“云貴人有心了。”秋月淺笑著點了點頭。知荷轉身離去。
秋月猶豫著將那一盒枇杷放在桌子上,“小姐你身居冷宮幾個月,云貴人沒有只言片語,怎么偏挑了這個時候送來果品?”嵐雪看著那枇杷,黃橙橙的煞是惹人喜愛,只是近來并沒什么胃口,便喚過秋月:“我沒什么胃口,這么多時鮮的枇杷放著有些可惜,你去給蝶嬪送些,剩下的找些白糖來,熬成枇杷蜜放著吧。”秋月點頭應聲而去。
八月,是夏天最熱的時節,嵐雪身子重了許多,稍微走動便大汗淋漓。秋月在一旁不停的搖晃著蒲扇,細密的汗珠子還是沁滿了嵐雪的額頭。掏出帕子,細細拂過,嵐雪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么細小的動作還是沒有逃過秋月的眼睛。
“小姐怎么了?”秋月一臉緊張。
嵐雪指指肚子,疼痛的感覺隨后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