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們兩個這點出息，不就是一身衣服嗎？有什么了不起的，咱們以后自己賺了錢，別說一身衣服，就是十身也買，你們以為別人的東西就這么好拿的？別人送你一身衣服，起碼要拿回成倍的好處，好好幫家里干活，下次叫爹去鎮上買些好的布料，讓姑姑給你們一人做一身好看的衣服。”柳月兒對飛絮的眼光里紅果果的嫉妒很不舒服，飛絮和飄絮都是她妹妹，但是飄絮雖然性格潑辣卻耿直嬌憨些，對飛絮是真心好，飛絮看起來溫柔些，心眼卻比飄絮要多很多。

“大姐，我每天都很仔細的給花授粉，你放心，你不說我也會好好干活的，你下次帶我一塊去鎮上買布吧，我要做一件綠色的衣服，讓姑姑做和你的裙子一樣的衣服。”飄絮拿著裙子在柳月兒身上比，“大姐，你明天過生日，你穿這件新衣服肯定好好看。”

“我明天過生日？”柳月兒還真不知道自己哪天過生日。

“是啊，你初六生日，你自己忘了？大姐你試一下靴子，比你腳上的那雙還要好看，來飛絮，幫大姐把衣服包起來。”飄絮是很容易滿足的人，又極度的崇拜和信服柳月兒，大姐說幫她做好看的衣服，就絕對的會有的，看完了手里的衣服就打算包起來收好。

柳月兒接過靴子，坐在床邊換上了，還真是不錯，靴子里面是羊毛的暖和又柔軟，大小也和腳，在地上來回走兩步，還真是相當合腳舒服。

“大姐，這件衣服我好喜歡。”飛絮抱著衣服看著柳月兒撒嬌，就是不放下。

“這是別人送給大姐的。”飄絮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從她手里拿過去，折疊好，又用包袱包起來，“大姐，你收好了，我們還是道外面炕上接著做鞋子吧。”

“咱們怎么做鞋子，也趕不上大姐腳上的好看。”飛絮看著柳月兒的靴子，語氣酸溜溜的。

“怎么沒有別人送的好看你就不要穿鞋子了？”柳月兒冷冷的問道。

“大姐，不是的，我就是覺得你的靴子好看嘛。”飛絮一臉可憐兮兮的，好像要哭了的樣子。

“把你這副假裝可憐的樣子收起來，我的靴子好看是不是要給你穿，你才會高興，才不會這種要死不活假裝要哭的樣子？”柳月兒的好心情一下飛到爪哇國去了，火大的對著飛絮吼道。

蘭心和紅袖姐妹見柳月兒發飆了，悄悄的走了出去，飄絮嚇了一跳，大姐一直是最和氣溫柔不過的，她從來沒有見過大姐發脾氣，飛絮也沒有想到平日和氣的大姐會吼她，以往她想要個什么東西，只要表象出喜歡的樣子，這兩個姐姐不都是趕著送給自己的嗎？

“你說話啊？”柳月兒不準備放過飛絮。

“大姐，我就是很喜歡，我想要。”飛絮見柳月兒對自己瞪著眼，也豁了出去了叫了出來。

“很好，你想要。”柳月兒見她理直氣壯地大叫，不由的氣笑了，“說說，為什么我的東西你想要，就一定要給你？”

“我也是爹、娘的女兒，為什么壞事都是我的，有好東西好事就是你的？”飛絮瞪著柳月兒說道，聲音越說越大，她覺得自己委屈，眼淚就流了下來。

“不錯，你是和我一樣是爹娘的女兒，什么叫有好東西就是我的？是爹娘缺你吃？缺你穿了？是爹娘只給我買東西，對我偏心一些，不給你買了？”柳月兒本來是超級不爽的，想發飆，這一下倒冷靜下來了。

“對，爹娘就是偏心，為什么小時候賣的是我不是你？為什么你說什么爹就是什么？我昨天和爹說幫我買一件斗篷回來，爹卻罵我說整那些沒有用的東西做什么，咱們山里種地用不上，可今天爹又買回來了，卻是給你的，還撒謊說是別人送的，還指定給你的，那可能嗎？哄我和飄絮吧，就算是別人送的，都是他女兒，也可以給我啊？”飛絮大吼著，眼里閃著怨恨的光芒。

“你們姐妹兩怎么了？在吵什么呢？”柳玉勇一掀門簾走了進來，臉黑的可以滴水，后面還跟著柳立華，他們爺倆正好從門前走過，聽見了飛絮大叫大吼的那些不滿的話，柳立華心里堵的難受。

“爺爺，爹，我們鬧著玩，沒有說什么。”柳月兒趕緊的想掩飾過去。

“爺爺，爹，大姐和飄絮說話呢，沒有什么事情。”飄絮也幫著說道，伸手拉住了飛絮的手。

“爺爺，我想問我是不是爹爹的女兒？小時候賣的是我，現在爹爹為什么還這么偏心？我昨天說要斗篷，你還說小孩子家家的，要那東西做什么，可他今天就給大姐買回來了，為什么？”飛絮一把甩開飄絮的手，抬頭問柳玉勇，像一頭噴火的怒龍。

“你今天給大丫頭買什么了？”柳玉勇壓住心里的怒火問柳立華。

“爹，我沒有給大丫頭買什么，是味仙樓的東家老太太送給大丫頭的年禮，我都沒有看是什么東西，楚掌柜說是一套衣服，我也就收下了。”柳立華看著飛絮滿眼的心痛和失望。

“爺爺，你看看，是這一套衣服。”飄絮過去又把包袱打開，讓爺爺和爹看。

“還有一個荷包，里面有四個一兩的金裸子和我腳上的鞋子。”柳月兒掏出懷里的荷包遞過去，又伸出腳讓他們看靴子。

柳玉勇接過了荷包看了一眼，又還給了柳月兒，再看看她的腳上的靴子和攤開的衣服，“嗯，是大戶人家里的東西，加上這荷包，怕要有五六十兩銀子，人家這禮可送的重了。”柳玉勇點點頭說道，“他們家怎么送這么重的禮給月丫頭啊？”

“爹，月丫頭早幾個月去賣了幾個菜譜給味仙樓，做出來的菜味道非常好吃，他們味仙樓在很多地方都有分店，可能是這些菜譜讓他們家大賺了一筆，這兩個月我們家暖棚的菜又都賣給他們家，據說他們店里一道小菜就要買到幾百個錢，年前月丫頭又給他們老太太送了些瓜果，老太太感念月丫頭的好，特意送給月丫頭的，我也沒有多想，就拿回來了。”柳立華說道。

“嗯，下回去多給那老太太送幾個香瓜、西瓜，人家買咱們的東西是給了錢的，人家賺了多少是人家的事情，人情不要欠的好，你的閨女要管好了。”柳玉勇冷冷的看了一眼飛絮，想說什么，又沒有說轉身出去了。

“爹，這荷包交給你吧。”柳月兒雖是不舍，還是把荷包遞給柳立華。

“是給你的，你收著吧。”柳立華愛憐的看了一眼柳月兒，轉過臉冷冷的對飛絮說：“三丫頭，小時候賣了你，是你爹我沒有用，和你姐姐、妹妹沒有關系，是爹娘對不起你，要說虧欠的話，我最對不起的不是你，是你大姐，她吃的苦、受的罪比你多多了，但是現在爹娘沒有偏心你大姐，你娘偏心的是你，別說我沒偏心你大姐，就是偏心了，那也是應該的，這個家里的一切都是你大姐賺回來的，要不是她我們全家都餓死了，這家里的一磚一瓦，房子和地都是用你大姐賺的錢辦的。”柳立華臉色鐵青的對飛絮說道。

柳月兒見柳立華怒氣沖沖的，拉了一把站一邊的飄絮，悄悄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