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 —波瀾迭起權(quán)勢移,幾番轉(zhuǎn)折孰能過(3)
- 風情匯東宮
- 冬望
- 3030字
- 2013-07-04 09:47:00
“多謝父皇,兒臣告退。”我牽著軒轅哲的小手,從大殿的偏門出去。身后跟著芍弋、隆彥默和王敬,以及一大堆的宮人。
外面的雪還飄飄灑灑地落下,整座玉霄城被煙花和白雪包圍。深深吸了一口氣,才擺脫大殿內(nèi)的歡樂表面下的壓抑氣氛。不僅是軒轅蔚被賜婚,連軒轅鳴也被賜婚。他們的婚姻,讓我隱隱察覺到父皇的打算。
尤其是軒轅鳴,父皇把聞宇閣大學士淳于諳的長女許配給他,說明父皇已經(jīng)不把他作為儲君中的一員。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原以為父皇最寵愛的便是他。
軒轅蔚的妻子是定襄伯的次女,定襄伯是上京最有名的閑散伯爺,父皇怕是只想軒轅蔚做一輩子的閑散郡王。
王敬很會討主子的huan心,他命人搬來很多煙花,放在院子中。軒轅哲拉著我的手像是一只脫了zhigu的小老虎,“姐姐,姐姐,放煙花。”
“好。”我接過隆彥默遞過來的一柱已經(jīng)點燃的長香,蹲下身子哄著軒轅哲,“姐姐教你放煙花可以,但是要保證不貪玩。”
“好,好。”軒轅哲拍著手蹦蹦跳跳的,他的笑容比煙花還要奪目三分。同樣是五歲,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已經(jīng)通過shi母奪得了太子之位。
我領(lǐng)著他來到擺放著的煙花前,緊緊握著他的手道,“哲兒,待會兒一點燃就跟著姐姐跑回去,知道嗎?”
“嗯。姐姐快點。”他滿眼的期待,眼中閃動著的亮光讓我冰冷的心頓時暖洋洋的。握著他的手,長香觸及煙花火引,燃起一長串的噼啪聲,我連忙拉著他往原來的地方跑。剛回頭的時候,煙花沖破夜空綻放在黑幕。
我也是第一次與小孩子玩得這么開心,沒有絲毫顧忌,沒有勾心斗角,卸下了一切的偽裝。每當煙花盛開在夜空像星辰一樣劃過天際的時候,我都很開心。即使它們只在那一刻亮著,卻值得人去回憶一生。
軒轅哲是個小孩子,沒到半個時辰就已經(jīng)累得不想動彈。我一轉(zhuǎn)身時,不知何時身后已經(jīng)站著君臣嬪妃,他們的表情和神色我來不及去觀察,我只看見父皇的眼神里閃動著亮光,那是我從未看到出現(xiàn)在他眼中的淚。
回到寢殿時,我坐在榻上,眼前還是父皇眼角的淚水。或許我和他一樣,都在羨慕軒轅哲的童年。因為八歲登基的他,童年時經(jīng)歷的刀光劍影只會是層出不窮。能夠在先皇的七位皇子中,一躍而出,用僅有八歲的稚齡戰(zhàn)勝所有人,登基稱帝。他說過我最像他,應(yīng)該是說這一方面吧。
出乎我們所有人的意料,邊關(guān)亂了。匈路qin犯塞北,邊關(guān)的守將索肅陣亡,消息傳入朝堂,所有大臣立即分為兩派。主戰(zhàn),主和。
主戰(zhàn)派的人少之又少,二十多年未打仗的他們都很害怕戰(zhàn)火的qin襲。主和的大多是士大夫王公貴戚一流,還有少數(shù)怕事的武將。
我雖然關(guān)心著此次戰(zhàn)爭的解決方案,卻對此沒有表示任何態(tài)度,從上元佳節(jié)過后便又開始學習丹青。父皇著急前線的戰(zhàn)況,便沒有為我慶祝生辰。這天一大早,后宮反而傳來父皇打算議和的決定。
沒有多加考慮,人老了當然沒有了年輕時候的血xing,他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他的太平皇帝。我踏著雪前往千姿臺,到大殿的時候荀瞿已經(jīng)靜倚著書案,不知在想些什么。見我來了,他拿過書案上的一卷畫,“殿下今日生辰,微臣來huiluo的。”
我伸手接住,卻發(fā)現(xiàn)他眉間的愁容,脫口問他,“什么事情值得先生眉頭緊鎖?”連笑容中都透著擔憂。
“殿下知道昨日皇上已經(jīng)派大學士與左文士前去邊關(guān)議和嗎?”他鄭重地問我,言語中不免憂愁。
我點頭,“今日晨起時后宮已經(jīng)傳遍,先生擔心什么?”
他欲言又止時,我熟悉的氣息已經(jīng)侵入宮殿,不出我所料應(yīng)該是明橋。他沒有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看荀瞿在場。其實根本沒有必要,荀瞿不是個多事的人。“出來說話。”我突然的一聲,荀瞿反而驚奇地掃視周圍。
“殿下!”明橋拱手行禮,一襲夜行衣。他看看荀瞿,有些話不敢說。
荀瞿也很震驚,他無法想象一個皇帝的大太監(jiān)居然會神出鬼沒在這里,還對我如此有禮。我說道,“這里沒有外人,有話你直說便是。”
“殿下,索肅乃是九五衙門中細作所殺,皇上怕是對索家早有察覺。”他語出驚人,我都震驚何況是荀瞿。“匈路可汗fan境只是抓準這個時機,皇上趁此次議和定會再次對朝中大臣出手。請殿下明示,屬下接下來該怎么做?”
真狠!寧可引狼入室也不愿意放松一絲絲自己的皇權(quán),軒轅暄是我見過的最狹隘的人,他不怕整個軒轅王朝都將瞬間傾塌嗎?我問明橋,“你和我說實話,九五衙門的勢力還剩下多少?”
“六成。”他垂著頭,似乎有些為難。“屬下已經(jīng)盡力,九五衙門勢力過于龐大,一時難以清肅。而且皇上對暗衛(wèi)越來越防備,屬下根本展不開手腳。”
六成,也就是還有一大半的勢力能夠助軒轅暄控制整個軒轅王朝。我有些拿捏不定,一個想法一閃而過,“從現(xiàn)在開始按兵不動,我現(xiàn)在需要一個人來幫忙,在暗衛(wèi)中找一個最可靠而且又精通易容的女人。記住,在我沒有命令之前只允許秘密jian視九五衙門的一舉一動。”
“是。”明橋道,“人何時要?”
“越快越好。”我需要雯洛這個女人出現(xiàn),為我打開軒轅暄的最后一道防線。“把人直接送到這里就好。”
荀瞿什么都沒有問,什么也沒有說,而是選擇將剛剛的一切忘記,當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殿下昔年的生辰甚為熱鬧,今日怕是冷清了。”
“冷清點很好。”我淺笑著開口,坐在一旁的書案上拿出字帖開始練字。荀瞿對于我熱愛書法勝過熱愛畫畫從來不置一詞,近幾日總是他在畫他的,我在寫我的。筆下的字溫潤如水,靜和如玉,與我全然不符,卻是我必須的偽裝。字如其人,我不希望父皇對我再加任何的防備。
張箋不是病了嗎?這樣也能去和談的話,只能說明父皇在裁撤朝中的大員。他要除去我身邊所有能夠給我助力的大臣,讓我只能緊緊地依靠著他。真是個精于算計的人,讓我不得不佩服。
爵祿廢置,生shayu奪。帝王之道,千古真理。
突然一記鏗鏘之聲,我還未及抬頭脖子上便一涼,我的眸子里倒映的是荀瞿驚恐蒼白的臉。心里一愣:他是誰?父皇的人?還是……不等我多想,他湊到我耳邊警告道,“別說話,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荀瞿想開口,我立即伸手制止。我不想死,當然更不喜歡現(xiàn)在被脅迫。因為他的劍鋒緊貼著我的脖子,我一動都不敢動。
門外的腳步聲整齊劃一,還有內(nèi)侍衛(wèi)首領(lǐng)和龍禁尉首領(lǐng)的交談聲,眼看他們就要到千姿臺。門被敲得隆隆作響時,我察覺到這個挾持我的人劍鋒微顫。他不是父皇的人!我輕聲開口,“荀先生,告訴他們我在休息。”
荀瞿擔憂地看了我一眼,才往門口走。身后的人拉著我躲進了一旁落地的帷幔后,他呼吸紊亂氣息不平,怕是已經(jīng)受了重傷。能夠闖進玉霄城的刺客,究竟所為何來?驚動兩大首領(lǐng)合力圍捕,毫不費力地挾持我,他的武功到底高到何種程度?門外漸漸沒了聲響,荀瞿也站在我們的面前,他低聲開口,“他們已經(jīng)走了,可以放了她吧?”
他只是冷哼一聲,劍鋒并未離開我的脖子半分。我見他不說話,便主動說了兩個字,“名字。”
“你說什么?”他一分神,我便趁機攻擊他的手腕處,極快地奪了他的劍。劍鋒緊貼他的頸項,他錯愕地看著我。我卻笑了……
這算是刺客的話也算是最大膽的刺客,一不蒙面,二白天行刺。他雪白的衣衫上映出一塊拳頭大小的血跡,并且有逐漸擴散的趨勢。我耐著性子,“你的名字。”多加了兩個字,他應(yīng)該能夠聽得懂吧。
“無淚。”他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瞇著,似笑非笑地看我,“花無淚。”
“目的。”我又問他,他的名字讓人聽過便無法忘記。相比較而言,我更好奇他的來意。
“尋死。”那個表情是我形容不出來的決絕,帶著哀傷和無望。這兩個字,無論是我還是荀瞿都訝異不已。
我收起劍扔給了他,他揚袖伸手接住,表情里多了份贊賞。我微微蹙眉,“那就死遠點。”
花無淚按著自己的傷口,一抹笑容爬上他的嘴角,“你是誰?”
“……”我斟酌一二,還是告訴了他,“軒轅鳳。”
“千古……”他眼眸中閃出震驚和了然,嘴里面喃喃的幾個字我聽得不是很清楚。忽然他笑著搭上我的肩,“交個朋友,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