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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 —往事不得且來憶,顧望昨夕知往夕(4)

  • 風(fēng)情匯東宮
  • 冬望
  • 3010字
  • 2013-07-04 09:47:00

三個人各司其職,隆彥默從細(xì)簍內(nèi)掏麻雀,尉遲庸殺麻雀,我生火堆。

一共抓到十一只麻雀,尉遲庸用樹枝串成一排。八只麻雀被架在火堆上烤,我則是在往另外三只麻雀的身上涂上泥巴。隆彥默問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晚上肯定會引來老鼠,有泥巴包住麻雀,老鼠就吃不到。”我將處理好的三只麻雀放在小灶,排成一排。“這個明天再吃。”

“你以前就是這么過的?”尉遲庸忽然開口問我。

我笑笑,和他們兩個一起烤著火,尉遲庸手里則是烤著麻雀。“那時候抓不到這么多。”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他們也知道我以前過的日子絕對比不上現(xiàn)在。算算日子,還沒有看見芍弋,“姑姑呢?她去了哪里?”

“姑姑還睡著呢。”尉遲庸轉(zhuǎn)動著手里的樹枝,不讓麻雀烤焦。“昨晚她縫補(bǔ)衣服到很久才睡,讓她好好休息吧。”

“我去看看。”我剛起身,芍弋就捧著一件斗篷過來系在我的身上。“姑姑,這是……”我不記得,她什么時候做過這個。

“我這兩天抽時間回房趕制的,用我以前的衣服,還算保暖。”她叮囑道,“冬天冷,千萬不能凍著。”看我們在烤麻雀,她眼中閃過一絲好奇,“這是哪里來的?你們能夠抓到麻雀?”

“鳳抓的。”隆彥默回答芍弋的話,然后挪動了位置,將離火最近的地方留給芍弋。“姑姑坐,待會就可以吃了。”

第二天,司膳局的宮人才送來飯菜,雖然是冷的,總比沒有好。就這樣,我們挨過了一整個冬天。后宮里的消息經(jīng)常通過各種渠道傳到我的手里,有一次隆彥默問我是怎么做到的。

趁著芍弋和尉遲庸睡著后,下半夜宮里已經(jīng)敲了三更。我?guī)е自趯m殿東面的墻角處,一根不認(rèn)真看幾乎分辯不出的細(xì)線穿過墻體到我手里。我一扯細(xì)線后,墻上的一塊磚便被稍微移動露出一條縫,一張三指寬的紙條通過縫隙落在我的手里。我連扯三下細(xì)線,線便被那一頭抽走,磚即刻被恢復(fù)成原位。

隆彥默的眼睛很亮,看著我表示了然。這就是我和常威傳信的方式,他每到三更鑼響時就會與我聯(lián)系。聯(lián)系的方式會寫在前一次紙條上,以防不測。

還有兩日便是除夕,冬天也到了最嚴(yán)冷的時候。打個噴嚏似乎都能夠被凍住鼻子,身上的衣服單薄得不行,被子也是半蓋半鋪著。我和芍弋睡在一起,隆彥默和尉遲庸睡一個被窩。在一個長炕上,四個人冷的時候就相互玩笑著聊天。

未料,一個小宮女捧著厚重的包袱偷偷溜了進(jìn)來。我、隆彥默、尉遲庸憑借著武藝聽她慌亂的腳步聲逐漸接近,芍弋則是在我的示意下不敢出聲。深更半夜,她來干什么?難不成走錯了路?

隆彥默一個起身抓住她的手臂,尉遲庸在她驚叫前已經(jīng)捂住她的嘴。芍弋披上衣服點(diǎn)了一盞油燈,我看她有話要說,便讓尉遲庸和隆彥默放開她。她顫抖著身體看我,似乎知道我是誰。“你是誰?”

“殿下……喔,不。帝姬,您不認(rèn)識奴婢了?”她睜大了一雙眼睛道,“奴婢是制衣局的,您兩年前冊封太子的禮服就是奴婢為您量身的。當(dāng)時奴婢打翻了皇上御賜給您的琉璃盞,您沒有怪罪奴婢,還說是您自己不小心。”

我點(diǎn)頭,終于想起來這件事情。不過,我很好奇她的來意。“你來這里做什么?這里可是冷宮。”

“奴婢是來送衣裳給您的,本來是想早點(diǎn)送來,只是姑姑們看得緊,抽不開身。”她立馬將包袱塞給芍弋,“奴婢聽娘娘們吩咐崔尚宮不許送衣物給您,知道冬天寒冷,特意趕制的冬衣。奴婢是來報恩的,沒有別的意思。”

報恩?我咀嚼著這兩個字的意思,為什么在我覺得不過是一點(diǎn)點(diǎn)大的事情,他們都認(rèn)為是大恩呢?芍弋打開包袱,里面全是厚厚的棉衣,她看那個宮女的眼神也變得溫柔。或許,她是想起了自己罷。我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應(yīng)兒。”她看看外面,很是焦急地道,“馬上要天亮了,奴婢一定要趕回去,不能讓姑姑們發(fā)現(xiàn)。帝姬,您讓奴婢走吧?”

“謝謝你。”我很感謝這個雪中送炭的宮女應(yīng)兒,她朝我連忙擺手,連說是她應(yīng)該做的。然后又摸著墻角回制衣局,我看著包袱里的衣服好一陣恍惚。突然,我不明白,人究竟是個什么樣的東西。

“鳳兒。”芍弋撫摸著我的腦袋,將我拉入被窩,攬進(jìn)她的懷。尉遲庸和隆彥默先后吹了油燈上炕休息,芍弋輕嘆一聲繼續(xù)道,“你身上有一種大氣,是很多大男人都沒有的。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好好地生活下去。”

“得人心者,得天下。”隆彥默的聲音在黑夜里顯得格外沉重,“鳳,我記得那天我們?nèi)タ次奶怠Kf,。一統(tǒng)天下,蒼生為重。那時候我不信,現(xiàn)在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做到。”

“鳳,我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尉遲庸只是說了這一句,但是我明白這是一句多么沉重的承諾。

我隱忍著喉嚨的哽咽,良久才用四人能夠聽到的聲音道,“軒轅鳳只要活著,沒有什么做不到的。”

“我們都相信你。”芍弋慢慢地?fù)嶂业拈L發(fā),她如今對于我來說便是母親的存在。她甚至比我的母親為我付出得都要多,我對充滿著感激和尊敬。

除夕夜,我們四個圍著火堆,一人手里拿著一根樹枝烤饅頭。僵硬的饅頭逐漸變成金黃色,吃起來脆脆的,酥酥的。尉遲庸突然問我,“怎么每次都見你留下一小半吃的?”

“有了這一頓當(dāng)然要考慮下一頓,這叫做有備無患。”我笑呵呵地回答他的問題,咬著樹枝上的饅頭,覺得很香很香。看著芍弋,我忽然想起自己帶出來的那本琴譜,“姑姑,你還會彈箏嗎?”

“當(dāng)然會,只是很久不彈生疏了。”芍弋笑笑,邊吃邊回答我。“你想學(xué)?”

“這個倒是沒有考慮,不過我想學(xué)吹簫。”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會吹簫,或許是因為詩詞看多了總想到臨窗吹簫的場景。“如果姑姑會吹簫就好了。”

芍弋笑開了眉眼,“這倒是巧了,當(dāng)初我在家的時候,箏琴簫瑟笛都學(xué)過。不過,沒有箏出色。我還會做簫,等開春后我給你做一支,然后教你可好?”

我很是期待,連忙點(diǎn)頭。這是我第一次自己真的想要學(xué)些什么,我看隆彥默問他,“默,你喜歡學(xué)什么?”

“他喜歡練劍。”尉遲庸笑著摟他的肩,“默,你的劍已經(jīng)超過我,不如學(xué)點(diǎn)別的吧。例如,丹青?”

隆彥默的額前青筋突兀,一把推開尉遲庸道,“你自己學(xué),別扯上我。”

尉遲庸撇撇嘴,湊到我的這邊,“鳳,你怎么不問問我想學(xué)什么?”

“你想打仗。”我白了他一樣,“拜托,我們在冷宮,你這個夢想實現(xiàn)不了,問了也是白問。”

“你會下棋嗎?”尉遲庸反而問我,帶著一絲絲期待。

我看著他心虛地問,“……什么棋?”圍棋還可以,當(dāng)初朗寧教過我布陣和玄黃天理陰陽。其他的,不會。

“你會下什么棋?”尉遲庸很聰明,又問我。

我吶吶地開口,“會一點(diǎn)點(diǎn)圍棋,但是剛?cè)腴T,懂得不多。”

“我要學(xué)下圍棋。”尉遲庸的決定讓我們?nèi)齻€人瞪大眼睛,確定他不是開玩笑后,我才點(diǎn)頭答應(yīng)琢磨琢磨后再教他。希望,不要誤導(dǎo)他。

一起守歲到子時的時候,宮殿的門被敲響。這個時候會有誰敲門?隆彥默去開門,我們的視野里走進(jìn)一抹天青色身影。軒轅蔚拎著食盒和包裹進(jìn)門,看我良久后便放下東西轉(zhuǎn)身離去。期間,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將手里的半個饅頭塞在芍弋的手里,小跑著追了出去。踩在雪地上的布鞋已經(jīng)濕了鞋襪,卻只是看到漆黑的一片。我能夠感覺得到他似乎有很多話要告訴我,卻什么都沒有說。如此奇怪的人,讓我在懷疑的同時增加了些許的好奇心。他對我有過一飯之恩,更是在我得病時照顧在旁,他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

“喲,本王還以為自己看錯人了。”討厭的聲音!軒轅鳴一步一搖地走到我面前,蹲下來與我平視。伸手在我頭上比了比,笑道,“小半年不見,長高了。女大十八變,你長大后會變成什么樣?”

我不想理會他,聞著他身上的酒氣,可見喝了不少的酒。就在我想要離開的時候,他拉住我的胳膊。“軒轅鳳,本王從宴會上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看你,你什么態(tài)度!快,給本王行禮。”

真想一腳把已經(jīng)微醉的他踹到陰溝里,可是我不能這么做。我忍!欠身行禮道,“王爺安好,新年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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