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離音走進來，云墨天就沒有出過聲，此刻，他才走上前，站在離音身后，同樣冷然地看向床上的素昔。素昔靠在床榻上，看著眼前神情幾乎一模一樣的兩人，忽得瘋狂大笑起來，笑得淚光晶瑩，笑得尖銳而張揚.

離音一言不發地看著忽然癲狂起來的女人，冷笑一聲：“怎么？為你自己的愚蠢感到可笑？”云墨天轉頭看了離音一眼，神情晦暗，沒有說話。

素昔擦擦眼角的淚，挑釁地看向并肩站著的兩人，既然連死都做不到了，她也無所謂了，不過，他們也別想好過，她眼角暗芒一閃，開口道：“沒想到你還能活下來，呵呵，真是可笑，太可笑了……哈哈！”云墨天的臉色越加暗沉，離音也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秦國心狠手辣的攝政王殿下能為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哈哈，世人真是瞎了眼……哈哈！”她的眼睛一直看向離音，對于云墨天的恐懼還是讓她不敢直視那個唯我獨尊的男人，“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對這個軟肋感興趣呢……”

“哈！我真是好奇，像你這種胸大無腦……”離音刻薄鄙夷的眼光在素昔身上逡巡了一圈，“嘖嘖，連胸也不大嘛……你這種貨色是怎么被選中的？你主子是眼瞎還是腦殘吶！”

素昔一怔，隨即氣得臉色煞白，胸口不斷起伏，惡毒的眼神如刀一般向離音射去。

在場的兩個男人也被驚了一下，雖然知道這女人不是什么善茬，但好歹是公主出身，這說話怎的這般葷素不忌……左無言更是輕咳一聲，戲謔的眼神往云墨天那兒掃了掃，其實他也想知道選中這種女人的男人是眼瞎還是腦殘……

“你……”素昔猛然轉頭，不再看向他們，顯然知道自己耍嘴皮子不是離音的對手，打算沉默到底。

“我就問你一個問題，十檀是誰教你的？”離音沉下臉，眼神如刀。

如果說左無言對十檀還是一知半解的話，離音絕對是熟悉到了骨子里，她記得《冥論》上說過，十檀之毒，唯此一家耳。而且十檀的毒人培養起來非常繁瑣，時間還是藥量都要嚴格控制，沒有看過《冥論》的人絕對做不到。

而《冥論》從來都是孤本單傳，在她看到之前，是在萬卜世手里的，但是萬卜世也曾無意中說過是悟空師傅交到他手里的，只是跟他說了一句：“此物也該入世了?！?

也就是說在她之前，這本書應該沒有“入過世”，但是素昔的年紀明明比她要大不少，按照這個邏輯，那個時候《冥論》應該還在神廟中……

那么，離音瞇了瞇眼，這個背后的人，絕對和玄神廟脫不了關系。素昔見她一臉高深地盯著自己，隱隱知道這個女子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簡單，但是，那個人，她更不說！離音見她咬咬嘴唇什么也不說，遂笑道：“做了二十年的毒人，這滋味很不好受吧，不想，解脫嗎？”

素昔一怔，抬眼看向她。“如果我說，我知道怎么擺脫十檀之毒呢？”離音繼續誘惑道。“不，不可能，十檀是以毒人的生命為代價的，你想拿這個來誆我！”素昔笑得一臉諷刺。

“你怎么知道沒有？你看過《冥論》？你確定十檀無解？”離音不屑地看向她，“不巧的是，我看過《冥論》，十檀草長于極西沙漠，嗜血而長，長成之日葉如紅玉。取花粉于十檀草上，草形可變。對不對？所以你這兒的十檀草才會長得像吊蘭。”

素昔心頭大跳，眉眼間具是驚詫，她沒有看過《冥論》，但是這段話，和訓練他們的那人說的一模一樣！

“現在信了嗎？還要我給你背下去嗎？”離音挑挑眉。

“不用了，我相信你看過《冥論》?！彼匚舸瓜马?，淡淡道，“即便你真的給我解了十檀也沒有用，那個人是誰，我并不知道，我的消息都是傳給現在的趙王后——魏悅言?！弊鬅o言和云墨天露出意料之中的神情，但是離音卻驚詫地瞪目：“你說什么？趙王后，魏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