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馬車窗外不斷向后移動的風景，悄然放下了掀起窗簾的手，靜默的想著那些被自己收藏在心底的事情。天氣越來越涼，似乎就是轉眼之間，這已經是深秋之際了。感覺似乎有桂花的香味隨著微風飄散到了馬車之內。這樣的金秋，西寧的那一片桂花應該是已經開的燦爛了吧？

問著那票三的桂花香，莫桑陷入了自己的回憶。那一片桂花據說是皇祖母下令種下的，印著那些桂花的緣故，桂苓宮有被宮中的人們稱做桂宮。

那一年桂花微雨，打濕了許多桂花香味，清零之中的濃郁越發誘人，莫桑就在那煙雨蒙蒙之中站著，就在那桂苓宮中，就在那片桂花林里，曾經有父皇與自己最開心的日子，就在那篇宮殿內，父皇給自己將皇祖母的事情，要自己想皇祖母一樣的堅強，一樣的能干，就算是沒有男子的體魄，也必須以一個強者的姿態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父皇說女孩子擁有被所有人疼愛的理由，但是那些理由不是女子可以將自己的一切交付于其他人的原因，女子不能想著自己就是某個人的，要想皇祖母那樣，就算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也要活得十分的精彩！同樣是在那個宮殿之內，莫桑親眼看到了父皇的皇子，那些與自己一起玩耍的小哥哥們被人從假山上給退了下來，然后獻血將那假山下的微微顯得昏黃的小草給染得鮮紅，就像是黃泉路上開滿的曼珠沙華般的燦爛。那一年，莫桑被秦皇叔遷入了梧桐宮，那個只比冷宮好不了多少的宮殿。

“這金秋的風很香對不不？”

坐在馬車一旁的惜若乍一聽見莫桑的話，先是一愣，繼而才看著莫桑，“是的，前面的鎮子里住著一位皇商，家中有一片桂花林，沒到金秋，桂花是十里飄香。這金秋的香味在這一帶倒是遠近聞名的。”

莫桑微微的吸了吸那微風中到來的香味，感覺有些熟悉卻又夾雜著許多的陌生。“你是什么時候到城中的？”

惜若自然是知道莫桑所問的是什么，低著頭，“在您傳出了您的真實身份之后，奴婢接到了主人的命令，內容是我與詩雨今后只是您的女婢，再與他沒有任何瓜葛。”

“這樣啊！”莫桑的眼光似有若無的掃過惜若，隨即笑了起來。看著莫桑的笑容，惜若覺得自己現在的主人雖說是一個沒有任何武力可言的女子，但是要是有誰敢小看了她，那么她的下場一定會是令人難以想象的結果。“惜若，你陪在我身邊的時間說短也不短，說長了，其實也不算有多長。但是那些時間足夠你知道我的行事風格了，對么？”莫桑看著惜若，笑得很是燦爛，她臉上的那血紅色的血砂就像是在黃泉路上開的熱烈的曼珠沙華，繁盛的讓人不敢逼視。莫桑的臉色在惜若的眼中慢慢冷靜變成了嚴肅認真，“惜若，你知道你現在說這些獲得后果是什么么？你知道這些話說過之后你要做些社么么？”

惜若微微抬頭看著莫桑，“從今以后，惜若就是主人的婢女，為您的命令是從！”

莫桑偏著頭，臉上依舊是嚴肅的認真，“跟你說個故事怎么樣？”這個問題之后，莫桑卻沒有等待惜若的回答，直接開始講訴自己的故事。“惜若，你知道么？在西寧的皇宮中，我有一個大宮女，是我進宮之后太后送過來的宮女，年紀比我大五歲。”莫桑一邊講訴著那些被自己記得深刻的教訓，一邊對惜若笑著。“在我的父皇死掉之后，我的那些皇子哥哥與弟弟們也相繼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之后……”惜若聽著莫桑講訴的故事，感受道德是那種被深深地傷害之后的深刻，在莫桑的笑聲之中，惜若聽到了那笑聲之中的蒼涼與悲哀。“那個被我視為姐妹的人啊，那個每天照顧著我的人啊，呵呵呵……知道么？我在梧桐宮中的生活么？我那么的相信著她，但是她回報給了我什么？”莫桑說著那些發生咋梧桐宮中的事情，信任這種東西，需要時間的檢驗，那么容易的就給了誰，到頭來傷害的是自己，是自己！

莫桑看著惜若，淡淡的說：“信任著中摸不著看不見的東西真的很是奇妙，雖說你對著我說唯我之命是從，但是，誰知道了！只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吧！至于詩雨那邊，你們既然是姐妹，你就應該是明白的。”

“是的，公主！”

“你不要叫我公主，在北辰，我不是什么公主。叫我小姐吧！”

“是，小姐！”讀了一下，惜若看著莫桑，“小姐，那接下來我們要去什么地方？”

“就在這城外住著，等等……”莫桑知道，柳清寒一定會出現的，自己要在等等。

是夜，莫桑真看著那漫天的星辰，在想著一些事情，想著自己離去后的路，叩門的聲音響了起來，伴隨著叩門聲摻進來的好友一個人的聲音，“姐姐，清寒來了。”

“來了，就進來吧！我在這等你的時間不短了。”

柳清寒推開門，一走進房間就看到了莫桑站在窗前的背影，微微仰著頭看著那星天。桌上點著的蠟燭散發著昏黃的光暈，將那一身的素白衣裳照的微微的泛黃。

莫桑悠悠的轉過身來，看到柳清寒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發呆，微微一笑，“你這個猴子，怎么發起呆來了？我可是聽說了，我們柳清寒柳大狀元可是排場很大啊，都敢抗旨不尊，拍到書院當起先生來了。”

柳清寒微微窘態，“這才剛見面了，姐姐就這般不饒我，那要是以后姐姐作了女皇，小弟握著小命可就要姐姐多多但帶著些了。”

乍一聽見柳清寒的話，莫桑微微一愣，心中想到了很多，但是片刻之間有平靜了下來。勾唇一笑，“師傅現在身體如何？還有柳姨呢？”

“爹爹身體倒是還好，每天就在書房看看書，有與娘親拌拌嘴，品品茶，一天也就過去了。至于娘親么，哎，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都這樣大的年紀了，好經營那些商鋪做什么。以前說是打發時間，那現在呢？我看娘親就是覺得那些金錢什么的拿在手里都比我這個兒子重要。”柳清寒埋怨的說著，眼睛卻看著莫桑筆下的那張白紙，看著那張白紙上出現的那些文字。

“這樣倒是還好。柳姨這樣也沒有什么，只要她開心就好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不就是為了活得開心些么？像我這樣每天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會死在那些惡人手中的，日子還不是照樣的過著？只要覺得對的住自己，不違背了良心，也就什么都是好的。”莫桑看著柳清寒看著那些問題，然后一一都在紙張上做出了回答。然后細細看著那些答案，心中的修多疑問都得到的解答，但是也隨即產生很多有待解決的問題。

守在門外伺候著的惜若是知道有人進了莫桑的房間的，她詩歌習武之人，而且還是有所成的人，房間內的談話她自然是聽得很清楚的。但是她現在是莫桑的人，自己若是將這些事情告訴元浩辰，那么自己的位置又是什么？但是如果自己不告訴原來的元浩辰，那么自己又如何對得起主人的恩德？惜若在矛盾著，但是想著想著，心中就覺得，自己是被主人派來伺候小姐的，那么自己還是不要說了，如果問了起來就說，若是不問，自己就不要說了。自己那個主人可是難以捉摸，要是他的意思就是自己必須對小姐唯命是從，那么自己就會被懲罰。一想到主上，不，一想到自己原來的主人的那些懲罰，惜若有不禁的冒出了冷汗，那些懲罰可是……

莫桑看著那緊閉的門，看著柳清寒笑了笑，“那些事情，我想你會幫忙解決掉的。清水書院的先生？”

柳清寒狀若無奈的搖頭，“知道了，姐姐！我會妥善解決的。”柳清寒本來是有些擔心的，自己這位公主姐姐真的會成為先皇所期許的那樣的人么？如果姐姐真的成為了女皇，那么她會不會發生變化，是不是會變成另外一個人，變得量自己都不認識了呢？還好，至少現在看起來還是沒有變化，她還是那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