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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壽春之戰(zhàn)

  • 亂世嘉人
  • 符幸子
  • 2369字
  • 2012-09-22 22:17:02

九月份,曹操預(yù)備揮師東征袁術(shù),他知道我的字寫得很好看,所以給我安排的職務(wù)便是書錄,凡是軍中的文書都由我提筆篆錄。

郭嘉再三叮囑我只要好好寫字就行,其余的事情都無需逞強,他說我的那點武藝防身尚可,上陣殺敵斷然不行。

所有將士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就緒,守城的士兵突然來報說劉備帶著幾千人馬候在城外,說是來助曹公討伐袁術(shù)逆賊的。

有人響應(yīng)他的號召,他應(yīng)該高興才是,可是來的人偏偏是劉備,他及其煩心地皺著眉頭。于是,大軍延時出發(fā),曹操又召集起那些文臣武將商議如何處理劉備。

荀彧提議說劉備一向有英雄之志,而且頗得人心,若不及早除之,必有后患。

曹操點點頭說他早就看出了劉備是個有雄心壯志的人,而且身邊又有張飛和關(guān)羽這兩元猛將,日后若與自己為敵,必然很難對付。他說完后看了一眼一言不發(fā)的郭嘉,然后問:“奉孝意下如何?”

郭嘉淡淡地笑了笑說:“主公,以在下愚見劉備非但不可除之,還需以禮厚待之。”

“為何?”曹操也是不慌不忙地繼續(xù)問。

“文若所言雖極是,然主公您起義兵為百姓除暴,推誠杖信以招天下俊杰,尤懼天下賢士不來投靠。今劉備已有英雄之名,況且還是應(yīng)詔助我軍討逆,若加害之,您必背害賢之名。則天下欲投主公之賢士必會心生遲疑,裹足不前。屆時誰與您定天下?何必為除一人之患而沮四海之望呢?望您明察。”

曹操聽了后又點點頭,思索了一番后說:“孤很想除之以絕后患,然奉孝所言極是,劉備殺不得,只好作罷,卿等隨我出城相迎吧。”

大軍行至舞陰縣時,袁術(shù)聽說曹公親自帶兵來站,只留下李豐、樂就等人守城,自己逃到壽春城。曹操大軍趕到后僅三日時間便打敗了李豐等人,把他們?nèi)繗⒘恕?

隨后大軍又繼續(xù)行進,圍攻壽春,袁術(shù)堅守不出,曹操軍隊駐扎在城外已經(jīng)整整一個月。

這些天曹操一直都是心思重重,一早便宣郭嘉進賬議事,我跟著進去,他并沒有要我回避。

我們走進他的營帳時,他都未抬頭看我們一眼,只是獨自嘆息著。

郭嘉也跟著安靜地沉默一陣后才說:“主公是否在為糧草而憂慮。”

“正是。所剩軍糧已不足三日。”

“那么三日之內(nèi)必須攻破壽春。”

“孤想也是,可如何做到?”

“袁術(shù)堅守多日,士兵已疲憊而有所懈怠,倘若我們能一鼓作氣,全力攻取,壽春必破。”

“可是只有三日時間了。”

“主公,我有辦法,只是……”

“只是怎樣?”

“覺得會損人利己,或許不是好主意。”

“但說無妨。”

“自明日起分給士兵的糧食只到往日的三成,如此做兩天。”

“如此必然激起士兵怨憤。”

“是,兩日吃不飽足以激起他們的怨憤,第二日務(wù)必將我軍糧草不足士兵怨憤之事告知壽春城內(nèi),讓袁術(shù)將士防備更為懈怠。”

“爾后如何?”

“平息怨憤,振作士氣,一舉攻城。”

“已被激起的士怨該如何平息?”

“主公可置貪糧之罪,交由適當(dāng)?shù)娜顺袚?dān),將士兵之怨引于此人之身,然后主公大可將所剩糧食全部分給將士,告知他們此為軍中僅剩糧食,而壽春城中糧草充足,只需破城,便可享之不盡。”

曹操又沉默了一會兒說:“去幫我把糧倉總管王垕宣來。”

剛剛他們的談話我都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聽曹操說要見王垕我便知道將會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們是想讓這位無辜的糧官做代罪的羔羊,成為他們戰(zhàn)爭勝利的犧牲品。只是我不知道這樣的點子竟然是郭嘉出的,他怎么會是這種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折手段的人呢。我什么也沒有說,走出了營帳。

接下來的兩日,營中怨聲載道,有些將士已經(jīng)扔下武器,怒氣沖沖地肚子都填不飽誰還愿意上陣殺敵;甚至有些士兵直接毆打給他們發(fā)糧的人,軍營中混亂一片。然而所有的吵鬧都在王垕人頭落地的那一剎那戛然而止。

曹操把所有能吃的全部拿出來讓士兵們盡情享用,并且告訴他們吃完后就沒有了,若是不想再餓肚子就要攻破壽春城。士兵們紛紛響應(yīng),士氣空前大振,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攻破壽春城的西門,大軍隨即駐進城中。袁術(shù)當(dāng)日就逃出城,一直逃過淮河。

曹操放任士兵在城中搜刮,我對這種傾略性、掠奪性的戰(zhàn)爭很反感,所以攻下壽春大家都很興奮,我的郁郁寡歡格外地突兀。這幾日我也很少理睬郭嘉。

此時壽春城墻上那些東倒西歪的尸體已經(jīng)清理掉了,血跡也被沖洗干凈,但是我登上城樓卻總覺得雙腳會被什么絆倒似的。

“若雪,你一個人到這里來做什么?”

不知道什么時候郭嘉也跟著我到這里來了。

“看風(fēng)景。”我冷冰冰地說。

“如此蒼涼有什么可看的。”

我沒有說話,他遞給我兩個果子說:“沒想到這種節(jié)氣還有桃子,雖然很小,但是甜中帶酸,很好吃,若雪你嘗嘗。”

我沒有要。

“是不是覺得我很壞?是不是覺得我為了達到目的不折手段濫殺無辜?”

我還是沒有說什么,只是看了他一眼,我就真的這么透明嗎?總是被他一眼看穿。

他很溫和地笑了笑,把那兩個桃子放在我的手心,然后說:“我也知道那不是一個好辦法,只是情勢所逼,不得已而為之。再說主公都答應(yīng)了會讓他妻子兒女從此衣食無憂,你說隨軍上陣出生入死為的是什么?不正是為了妻子兒女嗎?”

“話不是這么說的,那你們知道他的妻子是怎么想的嗎?或許她寧愿挨餓受凍也不稀罕自己丈夫用生命換來的衣食無憂,或許對于她而言失去丈夫就等于失去一切。”

這次他竟然沒有反駁我,緊鎖眉心,沉默好久后才說:“若雪,我明白了,這次是我的不是,想出這么壞的主意毀掉一個家庭。”

聽他這么說,我也不想去責(zé)備他了,其實本來就不能怪他的,他只是在其位謀其政而已。若真的要怪就只能怪自己為何偏偏會回到這個時代,只能怪天下為何會有戰(zhàn)爭。

“奉孝,我討厭戰(zhàn)爭。”

“沒有人會喜歡的,但是戰(zhàn)爭的目的卻是為了和平啊。”

是的,和平是由戰(zhàn)爭換來的,這是人來有史以來都未變的真理。

我啃了一口他給我的小毛桃。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本就是天下大勢。”

我正想咽下桃子,聽到他的這句話竟然噎住了,嗆得直咳嗽,他問我怎么了,我只是搖搖頭。

“話說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是《三國演義》開篇之句,好想對一千多年以后的羅貫中先生說:“跟您英雄所見略同的人在這里啊,為何你卻要不惜筆墨去神化那個諸葛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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