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婉若的一切，對于羅敬天來說，早已變成是一種習慣。似是罌粟一樣，侵蝕著自己。就算倪婉若什么也不做，也不想見不到她。

倪婉若的聲音，如同深谷中的吶喊，余音裊繞，盤踞在羅敬天的心間。仿佛，那種怨恨，已變成悠久的記憶，揮之不去。

羅敬天眼神微瞇，是什么時候開始了這一切？是因有作為的報復，還是不知不覺中……

他抿著嘴唇，看著眼前零零總總的樓宇，遮擋了自己的視線。

羅敬天不曾得知，更無從曉得。當初無心開始的游戲，如今已經彌足深陷，談得從何結束？

心底，已如針刺。

倪婉若望著羅敬天落寞的背影，似是秋天蕭瑟的落葉。

很痛，好疼……

羅敬天坐回車里，從車里不由的向窗外望去。看著倪婉若跑向自己，多希望她真的就這樣撲倒自己的懷里，來彌補他心底缺失的那一角。

可是，她的倪婉若永遠不會。羅敬天不知道倪婉若，了解到自己的多少過往。但足以知道，倪婉若開始討厭自己。

否則，她也不會這般心平氣和的與自己商量。或者說，倪婉若的字典里，沒有商量的字眼，可讓自己選擇。又或者說，她倪婉若不過是通知自己罷了。

似乎……

只有開始討厭了，才會想盡快脫離。才會商量求得放手，只圖不再糾纏。

車輛在眼前駛過，倪婉若在羅敬天的視線內若隱若現。駛過的車輛，險些刮到倪婉若，驚得倪婉若一躲。惹得羅敬天不由心驚，手猛然推開車門。站在彼端，看著倪婉若驚魂未定的突然站穩腳跟，頗有深意地盯著自己。

羅敬天從倪婉若的眼里看到逃離，推開的意味。深邃的眸子中，多了些清冷、凜冽。

而倪婉若眸子中，能回應羅敬天的，卻只有失去靈魂的空洞。倪婉若似在祈求羅敬天，祈求他放手。

“羅敬天，放了我吧，放了我……”

倪婉若向后挪動一小步，卻像是推開羅敬天千年的距離。羅敬天的腳下，也隨之向前移動一步，便戛然而止，眼神冷峻。

全身心更冷了，車子在兩人的視線中疾馳而過。嘈雜的聲音，淹沒了倪婉若堅定的話語。羅敬天心倏地一沉，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倪婉若，像是要吃掉她一樣。

倪婉若也毫不退讓，堅定的眼神看著羅敬天。倪婉若想賭一把，賭羅敬天對自己的感情，賭他羅敬天不忍傷她，賭羅敬天已忘記過去，在乎著自己……

可倪婉若，又怕真的發生那樣的事情。其實，倪婉若不想跟任何人說，她倪婉若輸不起。

潛意識地，倪婉若怕失去些什么。或者，倪婉若又不愿去承認些什么。

“敬天，我不想再這么痛苦了。如果，你不放了我，我真的跟死，沒什么兩樣了？”

倪婉若不去看車后，是否還有駛過的車輛。一邊說著，一邊向后又移動了一小步。

駛過的車輛，似是，淹沒了兩人。車鳴聲音，刺破天幕。說的話，聽在對方的耳中，也不過是斷斷續續的殘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