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天！”

聲音柔柔的，這是倪婉若第一次這么叫羅敬天，這讓羅敬天有些受寵若驚。愣了幾秒，轉過頭看著倪婉若。只見倪婉若扶著橋梁看著前方，眼神變得若即若離，說著他自己都幾乎忘卻的事情。

“我們的遇見，不是偶然，對嗎？”

這一句，幾乎讓羅敬天窒息，心驚膽寒，全身戰栗。

清風拂過，兩人之間，除了周遭嘈雜的聲音，就只剩下靜謐。

“你原本，不過就是想借著我去報復孫丹陽。因為，你知道孫丹陽，她愛上了你的父親羅森。而你跟她，原本就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因為，你的深愛，以為孫丹陽會是你一生的摯愛，就讓她住進了你家。住進你家后，她才發現羅森是你的父親。而兩人的曖昧，讓你的母親廖曉嬈在你之前發現，用著不正當的手段，阻止了你們的交往，卻怎么也切不斷與你父親的交往。當你發現時……”

倪婉若轉過身，兩人四目相對。他們都可以從對方的眼中，看見自己清澈的倒影。羅敬天插在褲兜里的手，不禁地握成拳，指尖深深地陷入肉里。

“為時已晚，你不原諒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你便找上了我。因為，孫丹陽的家人沒了，她最在乎的人就只剩下我。你堅信著，毀了我，就是毀了她的所有。”

倪婉若的眼角流下一滴淚，她以為自己的淚水流干了。卻不知為什么，心底還會隱隱犯痛。

“羅敬天，放手吧！你明明不喜歡我，為什么還這樣困住我。你知道嗎？你的父親，也在利用孫丹陽報復我，報復我的母親離開他。我累了，我沒招誰惹誰，為什么偏偏我要遭受這樣的待遇。”

驟然，呼呼的風聲，戛然而止；滔滔的江水，也停止了奔流。一切又恢復了起初的靜謐，仿佛只能聽見他們低微的喘息。

羅敬天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打量著蔣研，薄唇微啟，道：“你在說什么？”

倪婉若娓娓道來：“如果，我的母親沒有離開。我想，也就不會有你有我。這一切，所有的一切，因果得失，都將不復存在。”

羅敬天打斷倪婉若：“倪婉若，你以為你這么說。我就會放過你？”羅敬天逼近一步，道：“門都沒有，你就不要癡心妄想了。不管是因為什么？你只要記住一點，就算死，我也不會放你走。就算你逃走，我也會追到天涯海角。甚至，陰曹地府。”

羅敬天說完無情地轉身離開，只留下倪婉若在身后聲嘶力竭地吶喊：“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放我走，我到底做錯了什么？讓你們這樣對待我？為什么……”

為什么？

羅敬天眉宇微沉，臉色黯然，邁出的步子也是毅然決然。不曾留給倪婉若，任何糾纏的機會。

在羅敬天的心里，何嘗不是這樣逼問著自己。答案呢？自己知道嗎？呵，這個問題，他又哪里知道答案，哪里又能怎么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