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冉最后深深地看了顏歌一眼，和眾人道歉，告別。

她魂不守舍地走出醫院，停在了十字路的岔口。路燈直挺挺的矗立在道路旁，鱗次櫛比，閃爍著溫暖而昏黃的光芒，一路整整齊齊地排列至路的盡頭，將這座城市的黑夜，照耀的彷如白晝。

街邊的商店播放著歡樂吉祥的音樂，人來人往，多么熱鬧啊……

沒有人知道她的傷痛。淑菲的痛還能說，她的呢？她能說給誰聽？

這二十多年，顏歌是她第一個愛的人，真真切切，用情至深。

在她痛苦無助的時候，是顏歌陪伴她；在她失敗氣餒的時候，是顏歌激勵她，當她高興時，他會陪她一起慶祝，當悲傷時，他會陪她一起面對。她從未想過，顏歌會從此從她的世界里消失。這多么可怕。

她曾想著，就算顏歌和淑菲真的結了婚，至少他還活在，她還能從別人的口中探知他的消息。一直到她將這段感情放下，遇到一個良人。

***

秦冉知道，夏明佑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她知道，夏明佑對她的感情，可她放不下過去，顏歌還在的時候，如此。顏歌離開了，因她而死，她便更放不下了。

她轉過身對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后的夏明佑說，祈求似的目光，看著他：“讓我一個人待會吧，我想靜靜。”

說完，不待夏明佑回應，便獨自離去。

夏明佑沒有再跟著，只是停在了原地，看著秦冉的身影沒入人群，然后消失不見。他回頭看了眼醫院所在的方向，又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知道，顏歌，從此，怕是一直要住在秦冉的心里了。想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正準備離開時，卻看到一抹熟悉的白，向醫院跑去。

***

秦冉漫無目的地走著，偶爾抬頭看看深邃的天空。都說，人死后會化作天上的星子，顏歌，你是不是正在天上看著我？

不知是不是看天看的久了，眼睛脹地厲害，淚水不由自己地流下，眼前一片模糊。

秦冉蹲下身，不顧周遭人的指指點點，徑自模仿著顏歌擁抱，緊緊地環抱住自己。淚越涌越多，將衣袖打濕。她不再壓抑自己的感情，放聲大哭，此時此刻，她只想，好好地哭一場，她只是心里難受。

顏歌就這么離開了，她連寄托都失去了。

***

自從那則水底墓群報道之后，消失不見彥妮終于露了臉。亞楠每每問她這些天去哪兒了，彥妮只是笑而不答，故作神秘。

秦冉從彥妮口中得知顏歌落葬的消息。也沒有多想，為何彥妮會知道這些。

待到落葬當日，秦冉悄悄地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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