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神秘相片背后的文字
- 被盜的土樓時光
- 蘇忠基
- 4682字
- 2011-06-03 09:51:35
17、
我匆匆趕到楊冰家,敲了半天門,但一直沒人開門。我一陣緊張,更加用力地敲著門。但依然沒有人開門。難道……
我不敢往下想,拿出手機,趕緊給楊冰打電話。但電話只是一直響著,沒人接。我又給蘭兮打電話,蘭兮一下就接了,但她卻不在屋里,她今天下午已經回自己家里了。我問她離開的時候楊冰在不在家?她說在家。掛了電話,我又使勁敲門。
就在我準備撞門而入的時候,我突然想到我身上是有楊冰家鑰匙的。真是緊張得暈了頭了。我連忙拿出鑰匙,打開門,沖了進去。還好,楊冰正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對于我的來到,毫無知覺。
我長舒一口氣,喝了口水,拿出《土樓志》看了起來。
《土樓志》介紹著永定土樓的每一座土樓,我跳過別的,直接在目錄里面找晉宣樓。在倒數幾行,我終于找到了晉宣樓。我迫不及待地翻到那一頁。然而,讓我大為意外的是,介紹晉宣樓的那一頁居然被人撕了。我看那被撕的痕跡,應該是剛被撕不久的。
怎么回事?
我覺得我最近幾天所遇到的事實在太奇怪了。約晉宣先生見面,他卻一直未露面。妹妹楊冰舉止怪異。圖書館那奇怪的腳步聲。車窗上那幾個可怕的字。現在,這本《土樓志》的莫明被撕。
我感覺,有一只手似乎一直在阻止著我什么。
越是這樣,我越覺得自己應該往前走,我一定要揭開這些事背后的真相。
我打開妹妹的電腦,進入晉宣先生的博客,在他后面留下了這么一句話:那天你怎么失約了?
但是留言一直沒有得到回復。
實在無聊,我隨便找了一部電影看了起來。雖然夜已深,但我卻一點睡意也沒有。
便所挑的電影實在沒意思,漸漸的,我的上下眼皮便開始互相引誘,不一會,我就支撐不住,睡了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做了一個夢,夢里只有聲音,“咚咚”的,似乎是什么東西在撞在了另外一個東西上面。聲音在夢里顯得陰森可怕,而且越來越大聲。最后,我終于被這個聲音給吵醒了。
夜真的很深了,從窗外射進淡淡的燈光,昏黃地落在我的身邊。我在椅子上轉了個身,突然,一陣聲音從楊冰那個房間傳到了我的耳朵里。那聲音和我剛才夢里的聲音一樣。我心下暗叫不好,夢里的聲音肯定就是現實中的聲音。我立馬從椅子上跳起來,沖進了妹妹的房間。
在朦朧的燈光下,我看見楊冰正跪在床邊,用頭使勁地撞著床沿。那“咚咚”聲就是這么發出來的。我見大事不好,急忙把燈打開,沖到楊冰身邊,把她拉起來,大叫,楊冰,你干嗎啊?
但楊冰身體好像棉花一樣,軟棉棉地倒在我的懷里。因為突然開燈,眼睛還沒適應過來,我沒法睜開眼睛,只能憑感覺把楊冰扶在床上。等我看清楊冰的時候,我發現她的額頭已經破了,滿臉的鮮血,相當恐怖。而她的嘴里則一直說著,我看見了,我看見了。
這幾個字聽得我心驚肉跳。她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來不及多想,從抽屜里找出一大塊棉球和膠布,先止住血再說。然后我背起她,就往外奔。
我把她放在車的后座,開到半路,她突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嘴里說,我看見了,我看見了。然后又把頭撞向車門。
我急著把車停下來,把她用繩子緊緊地捆住,讓她動彈不得。
從醫院出來,已經凌晨四點多了。我把楊冰送到家,讓她睡下。而這后半夜,我是怎么也睡不著,在床邊看著,生怕再發生什么意外。
我越想越覺得晉宣樓跟賢懷樓肯定有著某種聯系,看來,想找到這里面的秘密,必須去這兩個地方看看。而晉宣樓太遠,我只能先去賢懷樓了。
18、
第二天一大早,楊冰醒了過來,但她卻忘了昨晚所發生的事,跟前幾天的狀況一樣。或許,只有晚上的時間,楊冰才會迷失自我吧。
我見她精神狀態好了起來,便也比較放心地出去了。
我去的地方是書店,我覺得《土樓志》里記載的關于晉宣樓的篇章肯定隱藏著與這幾起死亡事件有關的文字,昨天在圖書館里那奇怪的腳步聲很有可能知道我去那的目的,所以提前把《土樓志》里的文字給撕了。所以我決定再去書店買這本書。但讓我遺憾的是,我走了十幾家書店,也沒有找到這本書。
晚上回到家,我打電話到這本書的出版社,看能不能買到。可惜,電話打過去,是空號。我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這個出版社,卻發現這個出版社在一年前就已經倒閉了。我不甘心,又搜索了一下《土樓志》,看網上有沒有賣這本書的。萬幸,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被我找到了一家網店有賣這本書。我趕緊跟網店客服聯系,當我告訴他我要買這本《土樓志》的時候,他卻告訴我說這本書已經沒有了。我一聽,大為失望,同時也非常生氣,我說,書沒了,你們干嗎還不把書下架?這不糊弄消費者嗎?
但網頁上卻顯示客服已下線。我氣得真想摔東西。
難道我就再找不出第二本《土樓志》了?
楊冰很晚才回來,也不知干嗎去了。回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張報紙,神情沮喪。
我一見,忙問她,說,怎么了這是?
楊冰一屁股跌坐在沙發上,把報紙往桌上一扔,說,哥,你說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我一聽,有些吃驚,問,什么?要死?怎么要死呢?
楊冰指了指報紙,說,你看報紙就知道了。
我趕緊拿起報紙看了起來。在社會新聞的頭條,報道了昨晚在賢懷樓樹林里自殺的那個女人。我故做鎮靜地問,說,這與你有什么關系?不就一個女人自殺嗎?
楊冰說,這女人是誰你知道嗎?是死在賢懷樓里那四個男人中的一個男人的情婦,現在社會上都傳開了,神乎其神的,說四個男人死了,現在輪到他們的四個情婦了。你說,我也是其中一個,我不就馬上要死了嗎?只是,不知道下一個會是誰。
我心下暗想,可不是啊,昨晚要不是有我在家,你還不就自己撞墻把自己給解決了?
但我嘴上卻得說,沒有的事,這怎么可能,也就是巧合罷了,再說,有哥在,馬上就能找出事情真相了,你也就沒事了。
楊冰怏怏地說,但愿吧。然后她又問,哥,你有沒有查出什么來啊?
我覺得不能把這幾天發生的事都告訴她,我只說,我覺得賢懷樓,晉宣樓,還有盧方日記里提到的那個什么護樓神物,它們三者之間肯定有什么聯系,只是我現在還找不到什么突破口。
楊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我看天色已經很晚,便給她換了頭上的紗布,然后叫她快睡。
還好,這個晚上楊冰沒有發生什么事,睡的很安穩。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想了很多,決定為了楊冰的安全,得讓她離賢懷樓遠點,離開這座城市,把她送回老家。
巧的是,正好有老鄉也要回家,我便讓楊冰跟著他回去,跟她說老媽想她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幫著她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東西收拾完后,我讓她在屋里等著,我去車庫開車。
把楊冰送和我的那個老鄉送到了車上,我在車站接到蘭兮的電話。
蘭兮在電話里泣不成聲,我連忙問,怎么了?
但蘭兮只是一個勁地哭。
我預感發生了什么事。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蘭兮終于告訴了我,她說,我媽死了。
晴天霹靂。
我真沒想到,死亡會來得如此突然,來得如此迅速,讓人猝不及防。
我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蘭兮身邊,蘭兮看見我,跑過來抱著我,痛哭流涕。
我不停地安慰她,但她的淚水像百年一遇的大雨,把這個世界都澆透了,把我的心都給淋碎了,痛得我渾身打顫。
經過兩天的忙碌,我總算把蘭兮母親的后事給處理完了,蘭兮在這兩天里,憔悴了很多,滿臉的淚痕縱橫交錯。
蘭兮坐在母親的房間里,面對空空的床,一臉愁容,眼淚似乎也哭干了,只剩下哀愁的嘆息,聲聲嘆息卻是如此的沉重,砸得房間里空氣中的塵埃漫天飛舞。
我在幫蘭兮收拾東西,母親沒了,蘭兮也沒必要再在這里住了,我想還是先讓她住楊冰那邊。
蘭兮見我收拾好的皮箱,愣了一下,突然淚水又嘩嘩地流了下來,我趕緊拿出面巾紙幫她擦,但擦了又流出來了,止都止不住,就像大雨中屋檐下的雨珠,連串連串地往下落。
我看著也是悲傷萬分,緊緊地抱著她。
蘭兮悲痛地說,媽媽走了,從此,我再沒有親人了,再沒有人疼我了……
我說,不會的不會的,從此,我就是你的親人,我會疼著你。
蘭兮聽了我的話,哭得更加悲傷了,我只能手不停地給她擦眼淚。
漸漸的,蘭兮哭得累了,聲音也就小了下來,我便問她,還有什么沒收拾到的嗎?如果沒有,我們回城里吧。
蘭兮點了點頭,說,沒有了。
于是我扶起她往外走。剛走到門口,蘭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說,等一下,我媽臨走前,給我一根鑰匙,叫我等她走后打開那個房間,里面有東西給我。
我也想起來了,上次我到蘭兮家問到的那個小房間,蘭兮母親說是放一些雜物的,但我一直覺得很神秘。現在,終于可以打開,看看里面藏著什么呢。
蘭兮從口袋里拿出鑰匙,**了鎖孔。
真的是一把久未打開過的鎖了,蘭兮扭了半天,也沒把鎖打開,我建議往鎖孔里放上一些油,或許能夠打開。但效果還是不行,我打得是滿頭大汗。
我看實在不行,便說,干脆砸開吧。
蘭兮看了看鎖,說,好吧,反正這鎖以后也不用了,砸開吧。
用砸就是快,我只一錘,鎖就開了。
這間小屋子只有幾個平方,一扇小小的窗戶緊緊地關著。秋日的陽光斜照進來,在陽光里,可以看到塵埃在飛揚。我們走進去,一股霉味撲鼻而來,嗆得我和蘭兮直揉鼻子。屋里放了很多雜物,在墻邊有一張小桌子,桌子上落滿了灰塵,這些灰塵厚得仿佛積淀了幾十年的光陰,靜靜地躺著,但被風一吹,這些時光便四處飛揚,舞動著那些或喜或悲的往事。
我們在這間屋子里,感覺時光在我們身邊飛舞,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只是,這個世界在哪里?
外面的空氣流了進來,屋子里的氣味也不再那么嗆了。
墻上掛著一幅山水畫,我對國畫并不是很感興趣,所以也沒太注意。在桌子下面,我看到放著一個箱子。蘭兮示意我把箱子拿出來,這里面的東西應該是蘭兮母親要交給蘭兮的吧?
我彎腰把箱子抱起來,放在桌子上。箱子上也落滿了塵埃,我跑到屋外拿了一塊抹布,擦去蓋子上的塵埃。箱子用一把小小的鎖鎖著,蘭兮說她沒有鑰匙,我原以為我又要像打開門上的鎖一樣,哪知,這把鎖輕輕一拉,便自動打開了,估計是一把壞了的鎖。
箱子里放著一個信封。信封已經發黃,輕輕一碰,能聽到紙清脆的斷裂的聲音。蘭兮只能小心翼翼地打開信封,從里面抽出一張同樣發黃的老相片。
因為我從小在土樓里生活,所以這張相片的背景我一下就看出來是在一座土樓大門面前,只是,相片里沒有照到這座土樓的名字。
相片里一個年輕的女子坐在一張椅子上,懷里抱著兩個估計剛出生不久的嬰兒,兩個嬰兒看著挺像,應該是雙胞胎。女子的眼神充滿了幽怨,臉上寫滿了悲傷。一個剛做母親的女子應該充滿了幸福才是,但她卻不是這樣。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神態背后,或許隱藏著許多讓她心酸的故事吧。
這張相片我不知怎么的,看著似乎似曾相識,難道在哪里見過?但想想,應該沒有吧。
把照片翻過來,背面寫著幾行字:蘭兮,用這張相片尋找你的身世吧,媽媽找了一輩子,也沒找到。相片上的女子是你的親奶奶,兩個嬰兒有一個是你的爸爸。兩個嬰兒是雙胞胎,只是,我和你爸爸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你的伯伯或者是叔叔。你爸爸死的早,媽媽剛懷上你的時候,他就得病走了。你爸爸也沒見過你親奶奶,這張相片是你親奶奶留給你爸爸的唯一一樣東西,而養你爸爸的奶奶也很早就去世了,她是從家門口撿到你爸爸的。你爸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相片中的兩個親人,找到自己真正的身世,只可惜,唉,這以后,就看你的了。——媽媽。
讀著這些字,蘭兮的眼淚又從眼里流了出來。我趕緊扶住她,為她擦眼淚。
過了一會,蘭兮止住了哭,我便說,看來,你的身世也挺復雜啊,估計五百年前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蘭兮淚眼汪汪地望著我,問,怎么說?
我說,你看啊,這張相片的背景是土樓,所以說你奶奶很有可能也是土樓人,而我呢,也是土樓人,這樣不就成立了?
蘭兮說,也是,難怪賢懷樓和我那么有緣,原來我也是土樓人。
我說,呵呵,當然了,這只是我的猜測,事實是不是如此,看來還得去找。
蘭兮緊緊盯著我,說,你能幫我找我的身世嗎?
蘭兮用這種眼神看著我,讓我心里有一點緊張,我說,可以,但我又不是什么神探,只能盡力而為。
蘭兮問我說,你準備怎么找啊?
我想了想,說,我們可以把相片上傳到網上,或許會有點用。
蘭兮想想也是,便把相片收好,放在了箱子里。
我幫著蘭兮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都搬到車上,然后開車回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