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可捉摸的蘭兮母親以及蘭兮的身世
- 被盜的土樓時光
- 蘇忠基
- 3317字
- 2011-06-03 09:51:35
10、
我看了看表,時間差不多了,我該上班了。
在我就要把電視關(guān)閉的時候,電視上出現(xiàn)一則公益廣告,說的是提倡環(huán)保,提倡每人每月可以少開一天車上班,就能為地球帶來一片綠色。
我想了想,決定今天就坐公交車上班吧。
公交車真是擠,在人群中,我聽到公交頻道播的是一則關(guān)于賢懷樓離奇死亡案的新聞。下了公交車,買了一份晚報,又有相關(guān)的新聞,走在街上,都能聽到很多人在議論此事。看來,這件案子是搞得滿城風雨了。
我突然想,我要是能把這件事搞清楚,那我得有多牛X啊,估計到時候也滿世界是我的新聞了,哈哈。我正獨自樂呢,但想想,哪有那么容易呢?
我邊走,邊理了理自己的思路。寶物,護樓神物,晉宣樓,晉宣先生,他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盧方的日記是真實發(fā)生的事嗎?還有晉宣先生的那篇博文記載的,也是真實的嗎?晉宣先生為什么說我不是他要找的人?他在找什么人?這人與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我越想頭越大,一大串疑問像漿糊一樣攪著我的腦袋。在過馬路的時候,還差點被一輛小車給撞了。司機伸出頭來,對我破口大罵。等小車過去了,我才回過神來剛才有人罵我。
到了公司,公司所有的人都神色凝重,一副大難臨頭的樣子。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沒有人能開心的起來。銷售部那邊的業(yè)務員,不斷地接到客戶要求退房的電話
晨會上,董事長張遼遠的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整個會上,氣氛很僵。總經(jīng)理簡單地分析了這件事,便希望大家能拿出一個方案來解決目前的情況。
但誰也沒有主動發(fā)言。
大家都知道,這么大的責任,不是誰都能承擔的起的。
可以說,這是一個很不成功的晨會。散會后,張遼遠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前,狠命地抽著煙,煙彌漫在他的四周,整個人看上去,有些頹廢。他抽了最后一口煙,掐滅了煙頭,問我說,羽飛,你對這件事怎么看?
我不知道說什么,作為一個設(shè)計人員,對市場公關(guān),還真沒什么獨到見解。況且,這件事還是如此的辣手。我只能說,這或許只是意外吧。
張遼遠又點燃了一支煙,說,你在永定土樓生活過,你說會不會是我們建的賢懷樓碰觸了你們土樓的什么禁忌?
禁忌?這個詞讓我的心抖了一下,后背有一股涼。
我說,這應該都是迷信吧。
張遼遠眉頭緊鎖,站起來,嘴巴張開,卻欲言又止。他重重地坐下,示意我出去。
11、
下班的時候天空下起了小雨。
在南方,在這樣的月份下起雨來,天空便會驟然冷下來。我走在街上,緊緊裹著衣服。行人們也是匆匆而行,整條街上彌漫著淡淡的水汽,像霧一樣籠罩著這個小小的世界。我沒有帶傘,小雨珠落在我的頭發(fā)上,落在我的手上,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我在路邊靜靜地站著,等著出租車。我等了十多分鐘,過去了十幾輛,都有人坐著。
到了楊冰家,敲門,開門的是楊冰。
楊冰一見我,有點緊張,神色慌亂。
我問,怎么了?見了我跟見著一狼似的。
楊冰說,哥,不好了,蘭兮被警察帶走了。
我一聽,頭一下脹了,問,什么時候的事?
楊冰說,早上。
我說,那你怎么不給我打電話?
楊冰說,給你打了,但你手機卻一直打不通。
我心下暗暗叫不好,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門前突然停下一輛出租車,從車里走出一個人。
我一看,是蘭兮,我忙跑過去,問她,發(fā)生什么事了?
蘭兮眼神幽怨地說,沒事了,就是把我?guī)栐挘鋵嵨沂裁炊疾恢溃麄円矝]把我怎么著。
我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進了屋里,蘭兮對我說,我想回家,你能送我吧?
我想也沒想,說,當然可以,不過我們得回家去開車,我今天沒開車來。
到了遙山鎮(zhèn),已經(jīng)六點多。
下了車,雨還是下著,我聞到了一股屬于鄉(xiāng)村的味道。鎮(zhèn)上此時人很少,顯得亦常的冷清和寂寥。路邊有一個水果攤,我走過去,買了些水果。
蘭兮問,你買水果干什么。
我說,第一次見伯母,總得帶點東西吧。
蘭兮從袋里拿出一些水果,放回攤子上,說,那也用不著那么多,我媽一個病人,吃不了那么多的,浪費。
雨珠落在蘭兮的發(fā)梢上,在蒙蒙的黃色燈光下,像珍珠般好看。我心里突然產(chǎn)生一股沖動,真想用手撫摸一下她的頭發(fā)。
前面的路車已經(jīng)不能開進去了,我們下車步行。
鵝卵石鋪的小路濕濕的,從路兩邊人家窗戶射出來的燈光落在路面上,為我們照亮了前行的路。
七拐八拐的,在這條小路的盡頭,我看到了一所有些破敗的老房子。
蘭兮說,這就是我家。
推門進去,屋里一片黑暗。蘭兮拉亮了電燈,暗淡的燈光頓時照亮了屋子。
蘭兮喊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在屋子的里間,響起人翻身的聲音。
蘭兮領(lǐng)著我進了里屋,拉亮了里屋的燈。
屋子有潮濕的味道,潮濕中,一陣陣的藥味撲鼻而來,讓我一時還真有點受不了。
我看見一個五十多歲的婦女躺在床上,面色在這灰黃的燈光下亦顯得蒼白和削瘦,我喊了一聲,伯母,你好。
蘭兮走到床邊,說,媽,這是我同事。
蘭兮母親微笑著看了我一眼,要起身,蘭兮忙過去用枕頭放在她背后。
我把水果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蘭兮母親見了,說,人來了就好,帶什么水果啊,還帶這么多,哪里吃得完啊。
我說,沒事,慢慢吃。
蘭兮母親呵呵直笑,說,沒那么多時間慢慢吃嘍。
我看了一眼蘭兮,蘭兮苦笑了一下。
我安慰蘭兮母親,說,伯母,你好好養(yǎng)病,很快會好起來的。
蘭兮到廚房煎藥,我出去給蘭兮母親洗了一個蘋果。
蘭兮母親慢慢地吃著蘋果,問了我好多問題,什么家是哪的,有幾口人,父母做什么等等,問得我感覺怪怪的。
外面的雨突然下得很大,風也大了起來,房子在風雨中感覺有些搖晃,就像蘭兮母親的生命,隨時會在風中消逝一樣。蘭兮告訴我,她母親得的是癌癥,已到晚期,時間不多了。所以,她現(xiàn)在盡可能多地陪著母親。
蘭兮母親又問我蘭兮最近工作怎么樣?
我扭頭望了一眼外屋忙碌的蘭兮,又回過頭來,心想蘭兮母親肯定不知道蘭兮的事,便說,蘭兮工作挺好的,領(lǐng)導也挺看好她。
蘭兮母親露出欣慰的笑。
這時候蘭兮叫我出去幫她端藥進來,我連忙起身走出去。
把藥端進來后,蘭兮給母親喂藥,而我則在屋子仔細掃描了一圈。我看見這個房子一共有三個房間,一間蘭兮母親的,一間蘭兮的,而另外一間,似乎很小,小得不能叫房間,估計只有一到兩個平方,但是門卻鎖著,那鎖看上去似乎很久都沒開過了,有銹跡。
我問蘭兮,這間是干什么用的?
蘭兮母親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搶著回答說,放一些長年用不著的東西。
我默默地點了一下頭。
蘭兮想多陪母親,晚上決定在家住,不回城里了。我想了想,反正我回城里也沒什么事,便決定也住下來。我壞壞地想,我是不是應該和蘭兮同居一室呢?
但我的這個想法還沒說出來,蘭兮似乎已經(jīng)看透了我的心思,對我說,你晚上睡自己車里吧。
我頓時崩潰。
一夜無事。
第二天在回城里的路上,我對蘭兮說,我怎么感覺你家怪怪的?
蘭兮問,怎么怪了?
我說,就是好像很神秘。
蘭兮說,哪里神秘了?
我說,你看,你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你是哪里人,你家人也不跟你說。而且,昨天晚上當我問到那個一直被鎖著的房間的時候,你母親搶著回答,據(jù)我的微表情分析,這里面肯定藏有秘密。
蘭兮想了想,也說,是啊,我也有這種感覺。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想進那個房間,拿著一把家里的鑰匙亂開那把鎖,但就是打不開,然后我媽看見了,就罵我,說要再看見我亂開那把鎖,就打我。后來我看到那把鎖,我心里就害怕。
我問,那么,你從來都沒有打開那把鎖嗎?
蘭兮說,哪敢啊,我挺害怕我媽的,我媽一個人把我養(yǎng)大,怪不容易的。
我問,你爸呢?
蘭兮說,不知道,從沒見過。
我問,你媽沒和你說過你爸?
蘭兮說,說過,說我沒有爸爸。
我說,怎么可能沒有爸爸呢,只是不愿意說吧。
蘭兮說,或許吧,反正我媽從沒告訴過我爸爸是誰,在哪里。
我說,你媽病的這么厲害,怎么不住院呢?
蘭兮說,她不愿意住在醫(yī)院里,我只能接回家了,所以我每天都要回家照顧她。
我說,夠辛苦的了你。
回到城里,我把蘭兮送到了楊冰的家。
蘭兮對我說,我想出去自己找房子,不想老麻煩你妹妹了,也準備找一份工作,反正現(xiàn)在警察也排除我的嫌疑了,再不工作,要沒錢吃飯了。
我笑了笑,說,沒事,我可以養(yǎng)著你。
蘭兮斜了我一眼,說,你圖謀不軌吧?
我說,沒有,從來沒有,對天發(fā)誓,我的一顆心是很純的。
蘭兮聽了,笑了,那燦爛的笑容,像晨露一樣晶瑩剔透。
蘭兮突然問我,你還在查那件事嗎?
我說,我不能說在查,我們又不是警察,我只能說在尋找死亡事件背后的真相,我總感覺這背后一定有重大的秘密,或者有一個可怕的陰謀。
蘭兮睜大了眼睛,說,陰謀?你怎么看出來的?
我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猜的。
蘭兮頓時泄氣,說,我以為你找到什么線索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