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

秦曉，歐昱愣愣地看著協議書上的這兩個清秀好看的字，浸潤過淚珠的眸子空洞得心驚。慘白近乎透明的面容，憔悴不堪，嘴里不住地呢喃：“曉曉，曉曉……”從開始到現在，他就一直喚著，好像這樣還能讓他覺得她還是他的。



可是曉曉不再是他的了，他不要，他不要她離開他，他不要她滿臉的冷淡，他不要她這樣的陌生。



沒了她，他什么都不在乎了。傷心到了極點，眼里反而染上了不顧一切的瘋狂，突然癡癡地笑開，張狂的笑意反而有著絕望的悲哀，冷酷道：“秦曉，你真的可以不顧身邊的人離開么？”



秦曉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他又想威脅她了？可惜，這次他用錯了籌碼。



就這樣僵持著，歐昱倏地將她緊緊地擁在懷里，緊得讓她發疼，在她耳邊乞求，“曉曉，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

“曉曉，你說喜歡馬爾代夫的藍藍的天，純凈的海，等你出院了我們立即去，好不好？”



“曉曉，你說喜歡薰衣草，我剛從普羅旺斯空運了好多新的薰衣草種子，你來種，好不好？”



“曉曉，你說不喜歡房間的裝飾，我們重新布置，好不好？”



……



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畔說著他的癡狂，期盼她能點頭，能說一句，哪怕是一個字也好。如果失去就是毀滅，他為她親手顛覆天下，只為心愛的她。



“歐昱，我們結束了。”



秦曉冷冷地說出這一句話，打斷他的癡語。歐昱腦中一片空白，傻傻的，呆呆的，像是不確信，空洞的眼神來來回回尋找，迷茫慌亂。但雙臂仍然緊緊地抱住，不放開，“不，不要結束，我不允許結束，我們要永遠……”



秦曉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的推開她，從被單下拿出削蘋果的刀，狠狠地抵住自己頸間，“我再也不想聽到你的不允許，我說結束了……”



歐昱踉蹌了幾步，而后站定，緊張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說：“曉曉，小心點，這刀痕鋒利。”



“歐昱，難道你想將我逼死，你才開心嗎？”秦曉將刀又刺進了幾分，從沒想到她能狠心到這地步，可以什么都不顧，不惜傷害自己只為離開他。



“不，我沒有……”不想讓你受一點傷害。



秦曉打斷了他的話，“歐昱，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什么，我們結束了，真的結束了。”



我們結束了，真的結束了。他想假裝沒聽到，但是決絕的話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腦中，心中浮想，提醒著他，他與曉曉真的結束了。他不想放手，可是她不惜以生命來威脅他。她明知道他將她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卻仍這樣做。誰來告訴他，他該如何放棄她？該如何將自己的心舍棄？如何將自己的生命舍棄？



做不到，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

但是，再怎么做不到卻終是要放手，歐昱緩緩地放開她，緩緩地將自己驅逐，也緩緩地將自己拋棄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