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譚藝開解陳巖
- 陽光落地成愛
- 落一地陽光zhen
- 3725字
- 2012-11-07 16:31:31
此時,另一棟公寓樓里其中一間公寓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陳巖剛舉起手準備再敲下去的時候門就開了。
“哎,我說,大半夜的你這么個敲門法會引起鄰居怒罵的。”一開門辛偉就對陳巖一通指責。
“就算罵也罵的是你,跟我沒任何關系。”陳巖說著就闖進了門。
“嗨,你這個沒良心的,這大半夜的我好心收留你你就這么對我和我鄰居啊?”辛偉關上門跟在他后面一臉不滿狀。
“你這么好心哪還能計較這些兒啊。”陳巖把這當自己家一樣倒了杯水。
“你這人怎么這么厚顏無恥啊,你知道嗎,你一個電話攪擾了我的清夢我還沒跟你計較呢。”辛偉埋怨道。
“少在這戴著面具說話,我還不知道你,不讓你供出在和哪個美眉聊天就算便宜你了。”陳巖用端著水杯的手指了指電腦桌面上正在閃爍著的QQ聊天框。
辛偉洗清自己道:“我也是在接到你電話的時候打開的,還說呢,我本來睡得正酣,你一個電話打過來就讓我睡意頓無了,我這不是在打發時間等你嗎?”
“在等電腦里的美女給你送秋波吧?”陳巖把最后一口水喝了下去。
“哪有美女啊,他就是一男的。”辛偉也指了指對話框以增加自己說話的力度。
陳巖走到辛偉身邊拍了拍他的雙肩:“要是男的你壓根就不會搭理人家,你就是一大尾巴色狼,少給自己貼上正派的標簽。”
辛偉的謊話被陳巖戳破了頓覺不好意思起來:“我說你三句話怎么都帶著詆毀的味道,我有哪兒得罪你了嗎?”
陳巖狡黠一笑:“你沒有哪兒得罪我,你是從頭到腳都得罪我了。”
辛偉急道:“嗨,你這個潑皮無賴,把話說清楚,我是咬你了還是怎么著你了?”
陳巖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看,急了吧,急了就該咬我了,還說沒得罪我。”
“我不是還沒咬你呢嘛,況且我也沒打算咬你啊,我怎么就莫名其妙地成得罪人的人了呢?”辛偉一臉迷茫。
“為了使你不再得罪人,現在就繼續去和你的美女聊天吧。”陳巖給他指出一條路。
“那你呢?”辛偉問他。
“你也知道我是多么的想你,想你想得我都神疲力乏了,所以自然要去睡覺嘍。”陳巖轉身就向寬大的軟床走去。
“哎,不是,那我睡哪啊?”辛偉望著他的背影問。
“有美女相陪一晚不睡也沒關系。”陳巖揚了揚手說。
辛偉又道:“美女也得睡啊。”
“那你就發揮你的本事讓她不睡不就行了。”話一說完,陳巖就關上了臥室的門。
“我哪……”看到門已關上,辛偉的精神頓時萎靡了下來,嘴里還堅持著把沒說完的后半句話呢喃了出來,“哪有那本事啊,我又不是她老公。”
譚藝張開眼后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莊小宛舒適的床上,并且自己四仰八叉的睡姿將整個寬大的床都占據了。
“宛兒呢,難道她一晚上都沒進來睡?”譚藝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睡姿,也不禁失笑起來,“我是不是太霸道了,即便她進來也沒地方睡了啊。”
譚藝穿好衣服,下了床,然后打開臥室的門走了出去。
她走路腳步很重,所帶出來的響動自然很大。當她走到客廳的時候眼睛突然一亮,神情怔住了,腳步也刻意控制住了,為的是讓自己不再造出一點兒聲音——原來,宛兒和表哥竟在沙發上坐了一夜,宛兒躺在表哥的懷里,表哥摟著宛兒的臂膀,他們的另兩只手還十指相扣不曾松開,仿佛一松開就怕對方會消失一樣。
譚藝心想,如果換作自己,即便是再喜歡的人她也無法做到一個晚上就這么坐著,保持一個姿勢,這得多累啊,可他們就是這么坐且相擁著。
也許他們早已腰酸背痛、渾身不適了,他們多想動一動舒展一下自己的神經,可他們害怕自己一動就會把對方驚動,所以他們只好這么蜷曲著。他們時時刻刻都在為對方著想,為了對方他們可以犧牲掉自己的感受,忘卻掉自己的痛苦,如果這都不能算是至情至愛,那還有人可以說明白什么是至情至愛嗎?
譚藝隨手抓了抓蓬亂的頭發,本想在不打擾他們的情況下偷偷溜出去,可就在她躡手躡腳地打來門的時候莊小宛和白小凡醒了。
“抱抱,你是想蓬頭垢面的出去見人嗎?”莊小宛揉著惺忪的眼睛問。
譚藝覺得自己的動作已經夠神鬼不覺了,沒想到還是打擾到他們了,于是她停住腳步靜立了一會兒,然后一溜兒煙跑進了衛生間。
莊小宛苦笑著搖了搖頭,把目光轉向了白小凡。
“累嗎?”莊小宛聲音溫柔得連她自己都不可置信。
“不累。”白小凡聲音輕柔得連他自己都匪夷所思。
“起來伸展一下吧。”莊小宛楚楚動人地說。
“好。”白小凡溫順得就像是個孩子。
莊小宛把窗簾拉開,一瞬間耀眼的白光無死角地全都隔著玻璃涌了進來。
莊小宛和白小凡同時用手臂遮擋住了眼睛。
一陣短暫的眩暈過后,他們發現用以遮擋陽光的手臂兩人竟一致地選用的左臂,如此的默契讓兩人都情不自禁地相視而笑。
譚藝清洗打扮的速度是如此之快,也許是她心中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在催促著她吧。
從衛生間里出來路過客廳的時候她只是朝莊小宛和白小凡的方向瞥了一眼,僅僅是瞥了一眼,沒有多余的話和舉動,看來昨晚拌嘴較真的遺留問題還沒有讓她找到方法來平復。
從衣架上取下包包,她頭也不回地就甩門而去了。
“哐當”一聲,只剩下門和門框生氣的聲音。
白小凡望著莊小宛聳了聳肩表示在譚藝的問題上他也沒有辦法,莊小宛對他嫣然一笑,說:“她只是沒有找到不生氣的臺階。”
白小凡點頭以示理解,然后他走到莊小宛身邊把她擁入了懷里,兩人又給我們營造出一幅完美戀人的唯美畫面。
譚藝在路邊的店里買了些早餐就向校園里走去了。
她走在寬闊平整的主道上目無斜視地一路奔向了多功能大樓的方向。
此時,行人橋上有一個人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是等候嗎?
“等候”這個詞顯然不恰當,因為等在那里的人并不知道譚藝要來,更不知道譚藝會來,不然他的眼光也不會是充滿驚疑的。
“你怎么會來這兒?”那人問她。
“那你又怎么會在這兒?”譚藝回問他。
“要你管!”那人一口冰冷的語氣。
“那你憑什么管我?”譚藝口氣也不示弱。
“誰管你!”那人冷哼一聲。
譚藝走到他身邊停了下來,把買好的早餐送到他面前:“拿著吧,吃飽了再置氣。”
那人不吭也不動,目光只是一直盯著水面。
“我說你這人懂不懂禮貌啊,你受的家教就是冷遇別人嗎?”譚藝忿然道。
“我受什么家教跟你有什么關系!”那人橫沖直撞道。
“跟我沒關系跟你爸媽有關系,而且你現在冷遇的是我當然就跟我有關系了。”譚藝頂回他的沖撞。
“我們說話少牽扯家長!”那人倒還挺懂得保全家長的。
“不牽扯家長就不牽扯,那我問你,我有哪得罪你了嗎,你這么冷遇我?”譚藝質問他。
“這里面根本就沒你的事兒,我用不著冷遇你。”那人一句話就把譚藝置身事外了。
譚藝胸中騰地生出一團火氣來,沖口大罵道:“陳巖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我們是朋友我還好心好意地給你買早餐,你就這么對我嗎?你的心讓群狗給撕碎了?你還有沒有一點兒人類的良知啊,你是染上瘋狗病了啊你?”
“沒人要你這么做,如果你非要這么做的話也沒有人攔你,就算你不滿意別人也是你自作自受。”陳巖也大發雷霆道。
“陳巖,你是把家里沒放完的炮仗帶到這來了啊,說話能不能不點火炸人啊?”譚藝的肺幾乎都要被他氣炸了。
“我炸的不是你,我炸的是我自己,我恨自己無能,我炸死自己行不行?”陳巖一聲悲慟由心而來。
“陳巖你就是個懦夫,十拿十穩的懦夫,遇到點兒芝麻粒兒大的事就先想到尋活不成要覓死,不就是莊小宛拒絕了你接受了白小凡嗎,有什么大不了的,天下好姑娘多的是,你怎么這么死腦筋啊,為什么就唯她不行呢?”譚藝吼叫道。
陳巖本該用同樣的語氣大吼著和譚藝爭吵,沒想到他一下子沉靜了下來,用一種連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冷靜口吻說:“愛情本來就是死腦筋,我們認定要喜歡的人其他人是無法替代、也替代不了的。”
“但我們每一個人最初的愛情都是盲目的。”譚藝有自己的觀點。
“可我們最初的愛情卻是一生中最甜蜜、最美好、最值得回憶的。”陳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里是氳滿笑意的,仿佛他此刻正擁有這樣一種愛情。
“就算如你所說的那樣,但我認為最初的愛情是沒有根基的,隨時都有夭折的可能。”譚藝理智地說出自己的愛情觀。
“如果去創造根基,我們就無法忽略很多的閑碎瑣事,那么我們擁有愛情也就沒辦法最甜蜜、最美好、最值得回憶了。”陳巖如身處其境地說。
“那我們也不能為了現在的美好而不去設想以后的美好啊。”譚藝的擔心讓她不敢為陳巖所說的這種愛情去沖動。
“以后的美好遠沒有現在的美好讓人覺得美好。現在的我們有很多事都可以不用想不用考慮省去了很多的煩惱,到了以后恐怕不想都由不得我們了,那個時候即便有了根基,可這種為愛沖動、為愛執著、為愛不顧一切的美好也只能在回憶里追思了。”陳巖側過頭看了一下譚藝,繼續說,“如果我們現在不敢大膽地追求我們喜歡的人、在這似火年華中義無反顧地愛一場、恨一場,等我們肩膀上一定要扛起責任了就只剩下后悔了,所以趁現在煩惱還沒有找上我們,就讓我們盡情地揮霍、放縱這如流金般已經不多的時光吧。”
聽了陳巖坦露出的心聲和他哲理一般的言論,驚得譚藝是瞠目結舌,她沒想到陳巖竟然還有這么深邃沉穩的一面,連接話都接不穩了:“我我我……我說……說不過你了,你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吧。”這說話太費勁兒了,譚藝把話說到一半兒停了下來,將把舌頭捋直后才接著說,“我在愛情上太沒有口才了。”
陳巖又不說話了,水面將他的目光牢牢吸聚著。
譚藝再次把早餐遞到他面前:“你說了這么多大道理一定又餓又渴,不管怎么樣先把早餐吃了吧,一會兒好有力氣接著和我吵。快,都涼了,再不吃就更涼了。”譚藝又催促他。
陳巖的確是餓了,就接過了譚藝手里的早餐。
陳巖能不再拒絕自己的早餐,不再對自己冷言冷語,譚藝又怎能不露出欣慰的笑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