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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愧疚

  • 陽光落地成愛
  • 落一地陽光zhen
  • 6467字
  • 2012-11-07 16:31:31

新年里,家家戶戶都忙著走街串巷,招親待客,每個人都勞勞碌碌不得片刻歇息。

莊家的別墅里更是高朋滿座,送走一波又迎來一波。

看來,一旦成為成功人士就得練就一身不辭勞苦的應對能力。

不然,面對這么不管是巴結,或者是攀附再或者是恭維的一群人都會讓你力不從心,無所招架。

好在,莊明羽和夏藍兩位主人在這方面的經驗是老道的。

只要臉上掛滿笑容,只要說話不失得體就沒有人會被他們得罪。

立身在社會,就算再有能力的人恐怕也有無能為力的事情。

這也許就是他們心中不得不存在的隱忍。

但,莊小宛卻不愿意讓自己這么隱忍。

她一向只喜歡做自己喜歡,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除非逼不得已,否則她不會做讓自己難為的事。

正如此刻,她一個人躲在房間里,關起門把客廳里混雜的談笑聲隔絕開來。

她正要翻開那本仍未看完的《妞妞》,突然優美的旋律成了這個房間里唯一的響動。

她只好暫時擱下書,從床頭柜上取過手機。

話沒來得及說“喂”,電話那端就先傳來風風火火的說話聲。

“小宛,放假時我們不是說好了過完年要提前去學校嗎?陳巖為什么不接電話啊,我都打了好幾次了,他是怎么回事啊,現在怎么通知他該動身了?”譚藝焦急地等著莊小宛支招。

“你什么時候打的?”莊小宛問。

“從昨天到現在一直沒人接。”譚藝忽然想起了細節,又說,“哦,對了,有好幾次電話剛一撥出去就被掛斷了。你說這陳巖到底想干什么呀?不接我電話也就算了,還硬生生地直接給掛斷了,我這是哪得罪他了呀?”

莊小宛安撫她的情緒:“抱抱,你先別著急,你有什么地方能得罪他啊,說不定他有什么事情沒辦法接你電話。這樣,我再打給他試試,看看是不是真出什么事情了?”

譚藝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說:“那行吧,你聯系到他立馬給我個信兒啊,免得我這顆小心肝撲通撲通快節奏地跳,我可受不了啊!”

莊小宛拿她開心:“你就放心吧,我會努力讓你那顆小心肝不再跳了。”

譚藝咋呼道:“莊小宛,你要謀害小鄰家女性命啊,我死了也要當你的墊背,不對,是拉你當墊背。”

“好了好了,不跟你瞎貧了,我掛了啊。”莊小宛突然想起來一茬兒,趁電話還沒掛斷就趕緊問,“哎,抱抱,那個……小凡你通知他日期了嗎?”

譚藝直截了當:“通知了。”回答完后她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異樣。

“小凡,小凡,平常不是都叫白小凡嗎?現在怎么直接稱呼為小凡。”譚藝自想著,卻實在參不透這其中的蘊意。

別看譚藝平時大大咧咧的,可關鍵時候小細節在她眼里卻是溜不掉的。

既然參不透,于是她只好問:“小凡,小凡,叫得這么親切啊。小宛,你什么時候把人家的姓給去掉了啊?”

莊小宛自感失言,但她卻不愿承認:“有嗎,你該不是聽錯了吧?”

譚藝碰到疑問豈能不深挖,于是精怪地說:“小宛,你就別再自圓其謊了,我們在一起也有半年了,你什么時候稱呼人家都是連名帶姓啊,怎么剛過了個年就把人家的姓給摘掉了,而且還叫得這么親切,說,你們到底都干了什么對不起陽光的事情?”

莊小宛堅決反駁:“我們干什么了,怎么就對不起陽光了,而且我們相距甚遠,怎么可能干什么啊,別說陽光,就連大地我也對得起,你不要無中生有啊。”

譚藝卻哈哈大笑起來:“這么說離得不遠的話你倒想干點什么了?怎么,你還想抗辯嗎?如果對得起陽光大地你犯得著用這么激動的情緒向我解釋嗎?解釋得越起勁兒就越暴露出你們有事,你的言語已經袒露了你對事件的隱瞞。你們到底有什么勾當在地下進行啊?在法律和我的面前還不快坦白從寬,再抗拒要從嚴啊。”最后一個“啊”字譚藝還故意把調子拉得很長。

莊小宛氣急敗壞地向譚藝發飆:“什么勾當?什么地下?譚抱抱,你說話越來越沒邊際了啊,你再滿口胡謅小心到學校收拾你啊,好了,不跟你胡攪蠻纏了,掛了。”

莊小宛掛斷電話后思索了片刻才撥出陳巖的電話。

“嘟。”

一聲后沒人接。

“嘟。”

二聲后還沒人接。

“嘟。”

三聲后依舊沒人接。

正如譚藝所言,電話始終沒人接聽。

這讓莊小宛黯然了。

陳巖為什么不接電話,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嗎?還是大家無意之中得罪了他?

想著想著,莊小宛的神情突然為之一震。

該不會是……?

該不會是因為前幾天給自己打電話的事吧?

可是,也不太可能啊,即便是自己沒有答應他,他總應該接譚藝的電話啊!

他和譚藝一樣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甚至還有些玩世不恭,怎么會為這樣的小事拒絕和大家聯系呢?

以他平時對任何事都散漫和張揚的態度,他是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

然而,這種散漫和不羈性格的人一旦動了情、用了心,誰又能保證他們對待感情不是掏心掏肺的呢?

也許,他們愛得比一般人還要熾熱,狂烈,繾綣悱惻。

思緒一轉到這,莊小宛的心就驟然激蕩起來。

她怎么能讓陳巖喜歡她?

可她又怎能不讓陳巖喜歡她?

陳巖喜不喜歡她,她又怎能主觀決定呢,她又有什么錯呢?

可不管怎樣,陳巖現在拒絕和大家聯系,這其中有她難逃的責任。

怎么讓陳巖明白自己的心意,這是以后的事情。

而當下的事情是,該怎樣聯系上陳巖。

這是一套位于五樓、面積不足七十平米的普通兩居室,客廳不大,廚房也略顯擁擠。

兩間臥室,一間是陳子民和他妻子住,一間是他唯一的兒子陳巖住。

陳巖此刻不在房間里,而在只能擺得下一張小圓桌的陽臺上。

他雙臂支在臺壁上,目光投射到擁擠熙攘的街道上。

街道上有人開的是名車,有人開的是萬元左右就能買到的翻新車,還有的人只是騎著電瓶車,其中也不乏踢步徒行的。

這就是顯而易見的貧富懸殊。

但,不管是哪一類人群,在他們的臉上都可以看到最璀璨的笑容。

因為,笑是每個人都有的權利,不分尊卑高低,三六九等。

只要你想笑,你總會笑得出來。

然而,笑對此時的陳巖來說卻是疏遠的。

他笑不出來,他怎能笑得出來?

也許他不想笑,沒有被自己喜歡的人接納又有誰會在失落的時候還能想著笑。

即便有些人能做到,但陳巖做不到。

因為他是真的動了情,他也真的用了心。

如果能把他的心掏出來,你絕對能看得到他對莊小宛的情是真的真的很深刻,真的真的很誠摯。

莊小宛又怎么能知道呢?

她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

一個用心去愛的人,心里只能裝下一個人。

莊小宛是,陳巖也是。

陳巖手里還在把玩著手機,他已調成了靜音,為的是想讓自己清靜清靜。

有些時候,越想清靜越是靜不下來。

陳巖已然心亂如麻。

剛才莊小宛打來的幾個電話他都裝作視而不見,就算接起來他又能說些什么呢?

算了,算了,還是把心注焦到樓下擾攘的街道上吧。

一個在感情漩渦里掙扎的人對外界事物的反射是非常敏感的。

當陳巖看到人行道上一對正在熱戀中的男女時心里竟然晦澀地難過起來。

這是一種任何人都無法說清的微妙情緒。

人行道上的青年男女看起來和他的年齡也差不多,女孩上身著一件雪白的羊毛衫,男孩披著一襲及膝的棉風衣。

他們相對而立,男孩把女孩的雙手圍在手心里,還不斷往里哈著熱氣。

男孩一定是怕女孩凍壞了,所以他寧愿自己的皮膚裸露在外面也不愿凜冽的冷風刮在女孩的手上。

當女孩也心疼地要為男孩暖手的時候,男孩卻巧妙躲開了。

冷冽的寒風男孩已經領受,他怎么忍心讓自己心愛的女孩再去嘗受。

因此,他只有借機把女孩背后團在一起的帽子抻平,疼愛地為她戴上,然后,又把脖子周圍給捂得嚴嚴實實的。

這樣,再刺骨的寒風也鉆不進去了。

男孩對女孩的愛,使這個女孩的冬天不再寒冷。

女孩對男孩的情,讓這個男孩的寒意化成溫暖。

準備離開的時候,兩人從腳邊拎起過節走親戚買好的禮品,男孩把兩只手里的禮品歸攏到一只手里,又用騰出來的那只手從女孩手里爭過來一盒禮品。

這樣,女孩的負擔就減輕了許多。

女孩想要把禮品搶回去,男孩卻小步快跑,他不想讓女孩搶到。

女孩追著他跑,兩人就這樣在愛的世界里前行著。

滿滿的愛,深深的情,擱在誰身上都能甜蜜死。

在平日里,陳巖看似隨意的性格在此刻再也隨意不起來了。

有閃爍的液體已經將他的眼眶蓄滿。

那對年輕情侶的愛昵舉動顯然觸到了他起伏的心潮。

但他仍想表現得倔強,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索性離開陽臺吧,這樣內心也許就能平靜些。

他轉身走到飲水機旁,接滿一杯水,仰脖傾杯而盡。

然后就進入了自己的房間,倒床以睡來忘卻煩亂。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只可惜剛才喝水的時候陳巖隨手把它遺忘在了茶幾上。

又因為是靜音,所以這次進來的電話似乎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這樣,會少了些許煩惱嗎?

陳子民正要給抱病在床的妻子接水,赫然發現茶幾上正在閃動著屏幕的手機。

他環視了一下客廳,卻沒有看到陳巖的身影。

于是他拿起手機準備去陳巖的房間。

當他看到屏幕上閃爍的來電名字時,竟然頓住了。

連抬起來的腳步也黯然放下了。

是她?會是她嗎?

陳子民心中猶疑,思潮不定。

也許只是相同名字的人呢?

一想到這個假定,陳子民眼底的光芒又迅速消失了。

屏幕還在閃爍,陳子民想在電話掛斷之前讓陳巖接起來,于是果決地敲響了他的房門。

“小巖,在屋嗎?你電話響了,出來接一下吧。”陳子民喊道。

“你別管了,不是重要的人,不用接。”陳巖不痛不癢地應道。

“你還是接一下吧,萬一找你有事呢?”陳子民耐心地說道。

“哎呀,煩不煩啊,我說了,不接。”陳巖門都不開地冰冷回絕道。

陳子民還能說什么,兒子堅決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他決意不接,還能強迫他接不成。

此時,屏幕已經熄滅,電話也沒再打來,陳子民只好握著手機黯然地繼續去為妻子接水。

直到把接滿水的杯子遞給靠在床上的妻子,陳子民臉上沉沉的表情還是沒有消去。

心細的妻子一眼就看出了陳子民臉上的不尋常,于是關切地問:“子民,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大高興,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陳子民的心緒還在徜徉著,仿佛沒有沒有了思想一般機械性地回了一句:“哦,沒事。”

即便有困難我也要和你一起承受,這是妻子對陳子民常說的一句話,而眼前,自己的丈夫確實有心思,自己怎么能視而不見,于是她又一臉溫婉地問:“子民,不是說了嗎?有什么事我們一起承擔,現在你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讓我怎么能心安呢,你不妨說出來,我也好幫你一起想想辦法。”

陳子民在床邊坐下來,溫柔地拉過妻子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嘴角帶笑地說:“許曼,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如過沒有你,我想……”

許曼趕緊接過話:“子民,怎么又說起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已經過去那么久遠的事了,還提它干嘛。”

“可是,如果沒有這些陳芝麻爛谷子我恐怕早就餓死了。”陳子民動容地說著。

許曼失笑道:“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我對你充其量也就是精神支持,怎么還和餓肚子扯上關系了呢?”

陳子民哲理一般的說:“如果沒有你的精神支持,即便我填飽了肚子那也只不過是一具行尸走肉,走到哪里都是一個空殼。很多時候強大的精神支持勝過一切能填飽肚子的糧食。”

許曼笑著說:“子民,你今天怎么感物傷懷起來了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趕快跟我說說,別跟個哲學家似的只研究精神了。”

陳子民這才進入正題:“許曼,今天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

“是誰呀?”許曼疑惑地問。

陳子民艱難地說:“莊明羽。”

一聽到這個名字許曼的神色也黯淡了下來,怪不得剛才丈夫一副六神無主的樣子。

許曼也沉默了下來,不再說話了。

陳子民只有接著說:“這些年,我心中一直有愧,這些愧疚時時刻刻都跟隨著我,怎么甩也甩不掉。我想,這就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如果不是你陪在我身邊,當初我就……”

“子民,”許曼趕緊攔住他,“不要再說了,我們是有錯,可十幾年來我們日夜忍受著心理煎熬,縱有再多的錯上天也已經懲罰我們了,我們也已經非常非常自責了,所能做的我們都做了,所能償還的我們都償還了,更多的我們做不了也沒能力做啊。”

陳子民胸中奇痛難當,他無比譴責地自語著:“怪我,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當初無路可走,我就不會背上這種良心債,也不會牽累到你,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啊,為什么所有的錯不能讓我一個人來承受,為什么還要讓你的腿……報應啊,報應啊!”

陳子民的表情痛苦得似乎都要扭曲了,他還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腿,仿佛肉體的疼已經不叫疼了,只有心里的疼才是永遠無法撫平的疼。

許曼已是眼淚巴巴,她哽咽著拽住丈夫的手,不忍他再捶打自己:“子民,求求你不要再責怪自己了,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更沒有覺得你牽累過我,和你在一起已是最大的幸福,我還能再奢求什么呀!只要你不嫌棄我,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之間怎么能說牽累呢?子民,求求你了,別再這樣對自己了,我會心痛啊!”

許曼愛之切切的一番話像一根尖利無比的刺直直地捅到陳子民的心窩里去了,這根刺捅得他異常的心痛,可正是因為痛才讓他感到清醒,清醒的他更加堅定了許曼、也只有許曼才是值得他這一輩子守護的女人。

陳子民沒有再說話,只是緊緊地把許曼擁在了懷里。

晚飯間,陳子民已經把炒好的菜擺好在餐桌上了。

他先是去陳巖房間叫他出來吃飯,而后又來到自己的臥室攙扶著許曼小心地來到餐桌旁坐下。

菜雖不豐盛,卻也算是精致。

十幾年來,陳子民一直是一邊掙錢一邊做飯,錢掙得是不多,可菜做得卻是沒得挑。

陳巖把盛好的米飯放在每個人的面前,最后盛了小半碗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小巖,怎么就吃一點兒啊?”許曼關切地問兒子。

“我不餓。”陳巖不冷不熱地回答道。

“小巖,對你媽說話能不能態度好點?”陳子民責備道。

“你想讓我怎么好?我又沒喊沒叫沒咆哮。”陳巖語氣沒有起伏地說。

“你……”

陳子民還沒責備完許曼就阻止道:“好了,你也別怪他了,吃飯吧。”說完,就夾起一筷子菜放進了陳巖的碗里。

陳巖沒躲開,也沒有表示什么,只顧低著頭往嘴里送飯。

“小巖,”陳子民突然問道,“今天為什么不接電話啊?”

陳巖頭也不抬地說:“不是說了嗎?不是重要的人,不接。”

陳子民接著問:“那什么才是重要的人?”

陳巖默然不語。

陳子民繼續問:“在你眼中我和你媽是重要的人嗎?”

陳巖驀然抬起頭,盯著陳子民,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如果回答是,可他對他們不冷不熱,不溫不火的態度該怎么解釋,如果回答不是,他們卻是他生身父母,這種回答顯然是大逆不道。

所以,他寧愿選擇不置可否。

陳子民不再逼問他,卻又像在自言自語地說:“人只在知道別人在自己心中是否重要,卻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是不是重要,有時候雖然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很重要,卻把別人擺在不重要的位置,有時候也知道自己在別人眼中不重要,卻還是一如既往地把別人擺在自己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由此可見,人心是個難以捉摸的東西。”

“好了,你就別說這些難以捉摸的東西了。”許曼往他碗里夾了一些菜,“還是趕緊吃飯吧,一會兒涼了色香味就該打折扣了。”

陳子民微笑著對妻子點了點頭,然后把妻子夾的菜全都送進了嘴里。

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陳子民的一番話對陳巖來說確實起到了點睛醒腦的作用。

陳子民說得對,陳巖一直認為莊小宛在他的心里很重要,也一直把她擺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可莊小宛呢?自己在他心中重不重要呢,在她的心中又有沒有自己的位置呢?

這是一個謎,而這個謎也只能等當面問清楚后才能獲得答案。

“爸,媽,”陳巖終于主動和他們說起話來,“我想后天就回學校了。”

陳子民和許曼同時驚訝:“不是還要一段時間才開學嗎,怎么去那么早?”

“我有事。”陳巖簡潔地應付道。

“小巖,你有什么事兒啊,爸媽能不能幫上忙啊,你快說說看。”許曼心急地問道。

“你們能幫什么忙啊?都是學習上的事兒,你們就別跟著瞎操心了。”陳巖漫不經心地說道。

“哦,那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千萬別累著了,有什么困難、委屈,一定要跟爸媽說啊!”許曼掛心地囑咐道。

“我知道了。”陳巖起身道,“我吃好了,你們吃吧,我先回房間了。”

陳巖剛要轉身離開,陳子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把他叫住了。

“小巖,你先等會兒,爸問你個事兒。”

“什么事啊?”陳巖停下腳步問。

“中午你沒接的那個電話,我看到是小宛打來的,”陳子民躑躅一會兒才接著說,“那個小宛她姓什么啊?”

“爸,你問這干嘛呀!”陳巖覺得匪夷所思。

“也沒什么,爸就是隨便問問,你就給爸說說吧。”陳子民的語氣中似乎帶有祈求的成分。

陳巖也無心多想,隨口就說了出來:“姓莊。”

“哦。”陳子民低低應了一聲。

“還有事嗎?”陳巖問。

“哦,沒事了,你回房間吧。”陳子民給他作了一個手勢。

等陳巖進房間后,陳子民把頭轉向身旁的妻子,既像是和妻子交流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是她,果真是她。”

許曼也是一臉的迷茫:“你說,咱們小巖怎么會和她認識?”

陳子民搖搖頭,也許是不知,也許是不想再提起這個話題。

許曼也不再追問,往他碗里夾了一些菜,囑咐道:“吃飯吧。”

陳子民溫柔地看了一眼妻子,然后把菜夾起來送進了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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