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唱戲
- 麗人辭
- 小兀燦爛
- 3710字
- 2012-10-20 22:08:52
第二天是星期六,池清昨晚上從酒店吃完飯出來就直接回學(xué)校了,宿舍人都到齊了,這天學(xué)校需要注冊學(xué)生證和搬領(lǐng)新書,池清王正和胖子一早就去了,而范雨則去約會溫若欣去了。
由于溫若欣是本地人,所以她今天才到,范雨迫不及待的要去見她,所以托胖子把新書幫他領(lǐng)了,反而去幫溫若欣搬新書去了。
范雨抱著溫若欣的書,老老實實的在后面跟著,這可不像他平時在宿舍里面張牙舞爪的,溫若欣則像個大姐大似的在前面,悠閑的環(huán)視著兩邊,這時她問:“考試都過了嗎?”
“過了。”
“我說你能不能跟上來啊?”溫若欣竟還有些不耐煩地說。
范雨忙不迭的跟上來,溫若欣又挖苦他說:“你說你這樣的考試都能過,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可能是老天眷顧我吧,你今晚上有空嗎?”
“你想干什么?”溫若欣突然就變了臉,語氣也有些急的瞪著他問。
“不想干什么,我是想如果你有時間咱們晚上在一起吃個飯,你看你想哪里去了?”
“哦,是這樣啊,我有時間,吃個飯還沒時間啊。”溫若欣以為范雨又跟她提那樣的要求。
池清和劉思暖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倆面前,劉思暖還挽著他的胳膊,這一來把范雨和溫若欣都給弄愣了,池清說:“好啊,范雨,你把胖子累得夠嗆,自己卻跑這來給女生搬書。”
溫若欣問劉思暖:“思暖,你這是干什么啊?”
范雨也走到池清前面,有些疑惑,小聲問:“池清,怎么回事啊?這女的是誰啊?”
劉思暖這時高聲說:“現(xiàn)在我宣布,我戀愛了!”
池清則把目光投向遠方,既沒有回答范雨的問題,也沒有說些其它什么,劉思暖又小聲問溫若欣:“哎,你不會吃醋吧?”
溫若欣本來就一時還還反應(yīng)不過來,聽她這樣一問腦袋就更亂了,她說:“哎呀,你別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嗎?”
劉思暖則有些詭笑地答道:“以后再慢慢告訴你。”說完就挽著池清的胳膊走了,給范雨和溫若欣倆人倒是噴了一頭霧水,面面相覷。
晚上池清躺在床上看著剛發(fā)的《成本會計》書,很散漫地翻著,胖子依然在他那桌子上寫著他的小說,王正不在宿舍,范雨則站在燈管下,一手托著下巴做冥思苦想狀。
范雨走到池清床邊,說:“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突然間談起戀愛來了?”
“你能談,為什么我不能談?”
“可你不是跟夏凡嗎,怎么又換了一個人?”
說到這里,池清把書合上了,放在胸前,沒有回答,接著又閉上了眼睛,胖子卻開口了:“范雨,你懂個六啊,池清這么做必然是有原因的,你就不要再瞎分析了,過來幫我把橘子皮扔掉。”
范雨還真直勾勾地過去幫胖子把橘子皮扔到門外的垃圾桶里去了,還自言自語道:“我一定要對我們家小欣專一。”待回到宿舍,范雨才知道被胖子涮了,走到他的床上坐了下來,說:“讓我給你扔橘子皮,過了一個年臉大了是不是?會寫小說就了不起了是不是?”說完就半握著拳頭去擊打胖子的肚子,兩人正高興地鬧著的時候,池清卻從床上起來迅速跑出了宿舍,這一來胖子和范雨都停止了打鬧。
“他怎么了?”范雨問。
“不知道。”胖子望了望門口那答道。
池清是跑著到了c座三樓,很明顯是去那找夏凡了,此時已是晚上八點多,一般來說這個時候?qū)T不在辦公室,他們這些導(dǎo)員的工作作息時間和老師一樣,冬季都是五點半下班,這一點池清當(dāng)然是知道的,但即使是這樣,他還是要過去看一看,他是抱著百分之一的希望去的,當(dāng)走到三樓的時候,池清竟然還低下了頭貼著墻慢慢向c305走去,還生怕被別人看出來,這時只有一些學(xué)生在走廊里來來回回地走著,當(dāng)他經(jīng)過c305的時候,推了一下沒推開,確定門是鎖著的,透過上面的玻璃看到里面也是黑著的,證明里面也沒有人,池清靠近了那個門,在門前低著頭站了大約五六秒鐘的時間就離開了了,還是跑著離開的,這次他跑得方向是夏凡所住的“竹苑”,當(dāng)他跑到“竹苑”樓下往上望著夏凡的宿舍時,里面也是一片黑,他想夏凡應(yīng)該是結(jié)婚住新房去了吧,這就是他眼前看到的一切帶給他最直接的想法。
可就在這時他收到一條短信,打開手機一看竟是夏凡發(fā)的,上面寫著:“回來了嗎?”
池清立馬回道:“回來了。”
不一會兒夏凡又給他回過來了,上面寫著:“這個學(xué)期回來一定要好好學(xué)習(xí)!”
池清實在不想看見夏凡給他發(fā)這種短信,他甚至有些生氣,他不想他倆的關(guān)系只停留在學(xué)習(xí)方面,好像除了學(xué)習(xí)就不會談點別的,于是池清給她回道:“嗯,會的,老師,你現(xiàn)在在哪里,我想見你。”可還沒發(fā)出去劉思暖就給他一個電話打過來。
池清只得先接她的電話,劉思暖問:“你在哪呢?”
“我在操場上呢。”
“在操場上干什么呢?”
“嗯……嗯,懷舊呢。”
“懷舊?呵呵,懷什么舊啊?你真有意思。”
“去一下以前經(jīng)常去的地方。”
“你才來半年而已啊,這就懷上舊了?”
“可我覺得就像來了很久很久了。”
“那我們之前的話劇社有沒有去啊?”劉思暖問。
“沒有。”
“那想不想去啊?”
“現(xiàn)在?”
“嗯。”
池清一想自己的確已經(jīng)很久沒有去了,還怪有點留戀的,于是說:“好吧,那我在一餐前面等你。”
“好——的。”劉思暖還故意把“好”這個字拉了長音。
池清看到手機里還沒有發(fā)出的短信,結(jié)果只給夏凡發(fā)了個“嗯,會的”,這就向一餐走去了。
這倆人一到F201,劉思暖把門給打開,現(xiàn)在這里的鑰匙已歸她掌管,打開后劉思暖立馬把門就給反鎖上了,池清不解地問道:“你鎖門干什么啊?”
劉思暖則把身上背得那個大書包給拿下來,放在桌子上,拉開書包上的拉鎖首先從里面拿出一個音響,拿出來對著池清晃了晃,池清問:“你拿音響干什么啊?”
劉思暖沒有回答,反而又從書包里輕輕拿出一套戲服,慢慢地舒展開攤在池清的眼前,池清吃驚道:“戲服!”
“不錯,我今晚要給你唱戲!”
“唱戲?”池清對此感到很是意外。
“想不到吧,走,先去后臺化妝。”說著就拉著池清的手去了后臺。
前面說過F201有一個后臺,平常供他們這些話劇社的同學(xué)在后面對對臺詞和化化妝什么的,里面有一張桌子,桌子上面有一個鏡子立在上面,劉思暖竟然連唱戲用的化妝品都帶上了,什么油彩、胭脂、眉筆、腮紅等等,一股腦地全倒在桌子上了,這些東西池清以前見都沒有見過,劉思暖說:“一會兒你幫我化妝。”
池清反問道:“我?guī)湍慊瘖y?”
劉思暖答道:“對啊。”
“你跟誰學(xué)的唱戲?”
劉思暖答道:“我媽呀,我媽以前是下面縣文工團的,后來才來了這里,這身行頭還是偷偷從家里拿來的呢,我媽都不知道。”池清一想劉思暖還真是地地道道的來自一個文藝家庭的女孩,這時劉思暖說:“別愣著了,化妝吧。”
池清哪里會化妝,這些東西他見都沒見過,池清說:“可我不會化妝啊。”
“放心,我教你。”劉思暖順手就從這些物件里面拿起一支眉筆,就教他說:“這叫眉筆,顧名思義就是描眉用的,你先替我畫眉吧。”
池清只得趕鴨子上架了,他拿起眉筆就杵向她的眉毛,剛一點上劉思暖就有些痛的叫道:“輕點,疼。”
池清還把眉筆點在她的眉毛上,沒挪開,而是觀察起鏡中的劉思暖,劉思暖也看著鏡中的池清,借著白熾的燈光兩人默默的在鏡中彼此看了會,然后池清說:“你自己畫吧,我覺得我畫不好。”
劉思暖接過眉筆給自己描起來,又說:“你幫我把圍脖摘下來吧。”
池清照做,輕輕慢慢地把她的圍脖環(huán)下來,哪知劉思暖又說:“這屋里老沒人暖氣還燒這么熱,你幫我把羽絨服也脫了吧。”
池清呆了一下,依舊照做,他把圍脖搭在椅子上,接著把手放在她羽絨服上面的拉鏈上,輕輕地往下拉著,劉思暖還是自顧在那認真的描著眉,池清個子高,隨著拉鏈越來越靠下,他也逐漸的彎下了腰,待到拉到底時,劉思暖隨之就配合地站起來,放下眉筆,只是毫無反應(yīng),見她這樣,池清把手附在她的羽絨服上,也不跟她說一句話,最后幾乎是相當(dāng)于是給她“扒”下來的,從脖頸那扒下來,當(dāng)然動作很輕,劉思暖又配合著把兩只胳膊從袖子里拽出來,脫掉羽絨服,池清又把它搭在椅子上。
“你先在這畫著,我去把音響插上電。”說著池清拎著音響就出去了。
池清出來后就沒再進去,只是帶上耳機聽上了流行音樂,當(dāng)劉思暖以一身青衣扮相出來時池清整個人都覺得驚艷了,雖然她穿得還是一身青雅褶子,但是見她頭戴頂花,發(fā)鑲泡條,面貼片子,兩鬢鬟花,那種覺得自己是來聽?wèi)虻母杏X立馬就有了,她的造型給了池清一個不小的震撼,幸虧知道她本來的樣子,覺得雖然她化成了這個樣子,但還是很容易辨認出她真實的樣子,這要乍一換個人化成這般模樣估計連這人本來的樣子都不好想象,他連忙打開音響,然后坐回原位,聽劉思暖唱了起來:
耳邊廂又聽得初更鼓響
思想起當(dāng)年事好不悲涼
遭不幸擄金邦身為廝養(yǎng)
與程郎成婚配苦命鴛鴦
我也曾勸君郎高飛遠揚
又誰知一旦間枉費心腸
到如今受凄涼異鄉(xiāng)飄蕩
只落得對孤燈獨守空房
我雖是女兒家頗有才量
全不把兒女情掛在心旁
但愿的我邦家兵臨兵障
要把那眾番邦一刀一個斬盡殺絕,到此時方承了心腸
恨只恨那程郎把我遺忘
全不念我夫妻患難情腸
到如今只落得空懷悵惘
留下這清白體換我爹娘
這是京劇名段《生死恨》,向來對京劇不感冒的池清估計一句詞都沒聽明白,就這幾句詞劉思暖足足唱了將近20分鐘,但他還是一點神都沒走的聽了下去,他仔細的留意著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他不懂京劇,但憑著自己對京劇的印象他覺得唱京劇應(yīng)該就是這個樣子的吧,唱罷池清給她使勁鼓了鼓掌,見池清這一鼓掌劉思暖薄唇一張,露出兩排潔白牙齒笑了笑,涂著腮紅,也不好辨認她經(jīng)池清這一鼓掌臉究竟紅沒紅,池清則不顧這些,他只覺得劉思暖在藝術(shù)方面的確有很大的天賦,倒是又聯(lián)想到自己,一直嚷嚷著要做名導(dǎo)演,但自己狗屁不通,僅僅只是會想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