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世民又補充一句，“對于本王來說，她......是一件很有趣的玩意。”

長孫嬋不可置地看著他，但卻很明白，自己再多說什么也無用，驚恐褪去，就只剩下沉默不語的凝視。

“哼”恍惚間，她聽到一聲陌生的冷笑在心底深處響起，似乎某種遺忘了的怨恨，正在那里慢慢蘇醒。

世民放開她，倒回床上仰面躺著，按揉著額首，似不經(jīng)意地說道：“昨晚被敬德那小子拉著喝了一晚的酒，現(xiàn)在頭還有點痛。”

長孫嬋略感寬懷，頓了頓，忙整理頭緒，又回復(fù)平日般，責(zé)怪道：“殿下怎么這般不愛惜身子，現(xiàn)在離早朝還有些時間，躺著休息一會吧。”

說完，俯身過去幫他按揉頭部，世民微微一笑，閉上雙眼靜靜養(yǎng)神。

長孫嬋想了想，又說道：“對了，萬貴妃賞賜的如意妹妹，殿下打算什么時候把那事給辦一辦？想那如意姑娘已過府多日，再不給她辦了，萬貴妃的面子上也不好看，殿下的意思呢？”

這些日子，世民因那妖物差不多把京城都翻轉(zhuǎn)，脾氣突變暴躁得異常，皇上有見及止，便命萬貴妃挑選出年輕貌美的宮女如意，賜贈于世民為妾。

長孫嬋對那如意也甚覺滿意，人長得可謂是婉約嬌媚。若能用別的女子暫且讓他收收心，也未嘗不是好事，總比他沉迷那妖物的好。

“唔，嬋兒看著辦就是了，該怎樣就怎樣吧。”世民繼續(xù)閉著目，長孫嬋便不再說話，暗自在心里盤算著操辦納妾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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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躺在床上的嫣姬，此刻神志已全然清醒，感覺到四肢上的傷口似乎已沒有那么難受。

恍恍惚惚的，依稀記得深夜里似有誰來過，為自己清理傷口，還上了藥。可，那是誰？卻又一點也記不起來。

四肢筋脈盡斷，就連想坐起身也辦不到，只能茫茫然地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發(fā)呆。

“前塵往事，于世人而言終不過大夢一場。夢醒之際，曾經(jīng)的一切將不復(fù)記憶，你又何必苦苦執(zhí)著。”

尤記得，先生受故人所托把她從那黑焰火中救出來時，曾語重心長地一再勸說過。可，自己卻偏偏執(zhí)意而為。

也許那人說得對，自己不是為了泄恨而來；而是......也許內(nèi)心深處，依然幻想著能與他重拾當(dāng)日的恩愛；

但卻忘了，從來最是人心多變；更何妨乎，那是一個曾經(jīng)變心負(fù)情傷害過自己的人；

自己的奢望，全只是執(zhí)迷癡想的犯賤罷了。心里空洞乏累，苦澀地輕輕一笑。

“吱呀”的一聲，房門被打開，翠柳輕手輕腳地走進(jìn)屋子，向床邊走去。瞥眼床上躺著的身軀，恍惚間，她有種錯覺，仿佛那只是一軀美艷的干尸。不免有些膽怯，但還是硬著頭皮走了過去。

那張美艷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是瞪著大大的眼睛，怔怔地看著窗外，鬢發(fā)邊全是未干的淚痕。

翠柳咽了咽口水，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己怎的就這般倒霉，偏被派來服侍這妖物，還說絕對不能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