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輝暗自高興，又開墾了一片處女地，他裝作溫柔地對癱軟在椅的趙蓉說：“乖乖，別不高興了，我會負責任的，來，來，快把衣服穿好！”

“哼！——你，你呀！沒見過這么急的人，一點事都沒幫我辦，就把禁果給偷吃了！”趙蓉畢竟還是有些不放心他的承諾，女孩的貞操比生命都寶貴呀！她指著宋的鼻尖責備道，“不履行諾言，小心我爸媽還有我哥把你的腿給打斷了！”

宋仕輝還真有點后怕起來，自己是有妻子兒女的人，剛才是詐了她，至于調她到財務科，還沒和楊董事長說呢，鬼知道他會不會答應，唉！看來麻煩要來了。

倆人穿好衣服，剛要發車前行，后面一輛面包車追到了車前，車上下來三四個男子，他們嚷嚷著要宋仕輝打開車門，宋仕輝稍有怠慢，一個男子兇神惡煞地揪出宋仕輝，“啪”的一聲，就是一記耳光，唬道：“老實點！你們剛才撞到公路上沒穿衣服的女人嗎？”

“沒有！不過，我們剛才是看到她在公路中央閑逛，我等她到邊上了，才開過來，不信問她！”宋仕輝這下倒是嚇得不輕，這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說不清的場合呀！他們幾個魯莽漢子無緣無故的揍你一頓找誰去？真不知道會半路殺出一伙毛賊來！還好剛才那場好戲做完了，否則，就白忙活半夜了！宋仕輝正慶幸地暗笑，外面幾個人伸頭看了看車內，氣惱地說：“一對鳥男女！”說完，便查看著車身和車輪，好像看不出什么破綻，又記下了車牌，一平頭男子拍了拍宋的肩膀道：“你們剛才停車干啥？”

“我們小便呢？”宋仕輝指了指小便的地方，生怕他們不相信，這伙人見問不出個名堂，揮了揮手讓他倆走了．．．．．．

第二天早上，縣交警大隊的人員受奉新交警的委托，來到恒泰公司，對這輛黑色奔馳轎車進行了查看和拍照，又找來宋仕輝詢問有關情況，趙蓉也被喊來作證，他們倆人到奉新瀟灑的事，就這樣不脛而走地傳得沸沸揚揚起來。

上班的時候，這些女士們又冒著被張總逮住的危險議論開了：“趙蓉呀！你們好瀟灑耶！還瘋到奉新去了？”

“哎！你們是怎么碰傷那個瘋婆子的？我估計肯定是宋經理被美女迷住了，又摟又抱的，那有心開車喲！”

趙蓉再也忍不住了：“我們真的沒有碰到那個瘋婆子，等她走到路邊，我們的車才過去呢？”

“哎喲！還好意思爭呢！還一口一個‘我們’，宋經理昨夜沒把你做了吧！哈哈！”

趙蓉的臉羞得通紅：“我們，不過是在奉新沿河路玩一下，你們就——”，大家聽到她說的又是“我們”，齊刷刷的又笑了起來，可轉眼見趙蓉伏在工作臺上輕聲的哭開了！女士們又心痛了，由開玩笑變成了勸導：

“趙蓉，別生氣了，平時你不是最最會開玩笑的嗎？今天自己有好笑的怎么就哭了呢？”劉紅一邊勸一邊走到她的身邊，從桌底往上看，像抓小偷似的：“——耶，裝的吧？”

趙蓉真的被逗笑了，同事們又勸她，以后真的不要隨便的就和一個男人出去了．．．．．．

“哈嚏”喻紅梅咳嗽了一聲，女士們立即明白是張總來了，車間里霎間便恢復了平靜。

五

張鐵水在車間里巡視著，還是那樣嚴肅的表情，他查看了幾個工人揀的茶葉，表情也沒什么變化，又來到趙蓉的身旁，見她眼睛紅紅的，做事也是心不在不焉的樣子，剛想說點什么，門衛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說：“張總接電話．．．．．．”

張總來到門衛室，拿起電話便問：“喂！哪位？——”

“我是奉新交警大隊的，你是恒泰公司的經理吧？”

“我是，我是張經理，有什么事嗎？”

“貴公司的贛Ａ＊＊＊＊＊黑色轎車，昨夜經過了車禍現場，請你們速派人把車開過來檢查！”

“是不是要原開車人送車過去？”張鐵水實在不愿攬這樣的破差事。

“最好是昨夜開車的人過來，盡快啊！”

“好的！好的！”張鐵水放下電話，好像有一團陰云籠罩在心頭，他找到宋仕輝，可是他被昨晚的一幕嚇傻了，一記耳光的印記歷歷在目，他把頭搖得撥浪鼓似的，“不去，不去，我不去，反正我沒撞到人，還是麻煩你去跑一趟吧！”

張鐵水只好叫上保安自己的堂兄張士福一同前往，他開車來到奉新交警大隊，門口聚集著一群人，垂頭喪氣地站的站，坐的坐，張鐵水一眼認出了趙欣——前女友趙也蘭的弟弟，他把車開了過去，在路旁停下，“趙欣，趙欣，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姐被人撞了，人還沒抓到呢！”

“你姐要緊嗎？”張鐵水不免又為這個昔日的戀人擔心起來，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啊！

“要緊嘍！還在醫院呢！——你這輛車也經過了那里！”

“你怎么知道？”

“昨夜我姐走失了，我們開了車沿回我們縣的公路去找，結果發現被人撞了，我們叫來了交警，另一些人把她送去醫院，我們沿路去追，結果追上了你的這輛車，是另一個人和一個女人在車里，——那個司機沒來嗎？”

“沒來，他有事去了！”

“你把車開到大院里去吧！”

張鐵水停好車，交警把車鎖和有關證件收了上去，院里停了十來輛各式各樣的車輛，交警正在動用各種手段對車輛進行排查，甚至警犬．．．．．．

張鐵水又找到趙欣，擔心地說：“你姐真的很嚴重嗎？我們去醫院看看她吧！”

“好吧！”趙欣欣然答應著，還是他有情有義。

他們一邊朝醫院走去，趙欣一邊講述著關于趙也蘭的往事：我姐命苦啊！自從嫁給了茍富貴以后，就沒活過好命，剛結婚的幾年，經濟上好些，但茍富貴性格暴躁，動不動就打罵我姐，那時，我們又小，我爸總是遷就，我姐姐常常把苦水倒給我媽聽，經常說得淚流滿面的，她特別后悔沒能嫁給你呀！她說這是她終生的最大遺憾，后來，茍富貴下崗了，在外地打工，我姐就挑著菜籃賣菜，養活著一雙女兒，雖說辛苦點，但人倒是得個安寧自在，誰知這茍富貴在外面找了情人，一呆就是三四年，在外地發了財回來，就到這奉新縣開了個模具廠，剛開廠的時候還好，把我姐和女兒都接了過來，我也在他廠里做工，可沒過兩年，他的廠越做越大，把他那情人也接了來，后來就和我姐離婚了，我姐那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呀！不久我姐就瘋了，可憐她經常喊著你的名字到處亂跑哇！她說要去找你呢！我們經常不分日夜地去尋她，找到了就把她關在屋里，昨天傍晚，我姐姐洗澡時，我媽不小心讓她溜出來了，結果就出了這等倒霉的事！

張鐵水聽后也是相當的難過，畢竟也蘭是自己的初戀，真不知道她的人生會走成這樣！他們走進急診病房，趙欣推了推半睡不醒的姐姐：“姐，你看，誰來了？”趙也蘭睜開眼睛，大聲驚叫：“鐵水哥！鐵水哥！——我的鐵水哥死了，——有鬼，有鬼呀！——我要去見我的鐵水哥——我要——”她又閉上了雙眼，張鐵水附過身去，拉著她干瘦的手說：“也蘭，是我，是我，我真的來了，——”然而，她的雙眼已是久久地沒有睜開。

肇事車查出來了，是一輛紅色轎車，等在交警大隊的張士福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