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衣簫又吩咐燭兒道：“燭兒，將他逼到金陵白園。這個時候決不能讓他靠近兩劍堂，更加不能落到水獅會手里。魯兆北那邊要再做一手準備。燭兒，碧尸令發出去，所有預見之種種，都交由你裁奪協調。”她鄭重看著燭兒，最后一句說的別有含義。

燭兒痛心道：“二小姐，您這是何苦呢？這個小奴才，他腦子這么糊涂，您就該敲醒他。”衣簫道：“讓他走吧，他還有一個司馬含姍，我顧不了這么多。他現在的本事保護自己應該綽綽有余。況且當初，我心動收留他確實多半因為焰霞堂。我也確實動過焰霞堂的心思。”

燭兒氣道：“那也是事后權宜，焰霞堂的薛夫人與夫人乃是閨中至交，何處多出來這樣一份私心？這些年來處處維護又有哪里對不起他？”

衣簫道：“這就像是過獨木橋。嘿嘿……不管怎么說，算是一個契機。李鈺如果聽進去我的勸說，能夠把霽兒接到身邊是最好的結果。燭兒，萬一……你可以回姐姐那里，小紅還有仙藥門，其他人也有去處，就剩下一個霽兒了。”

燭兒斬釘截鐵道：“二小姐，我跟了你，就只跟著你，上碧落下黃泉！”

衣簫轉過身，牽起燭兒的手握在手心里……

天空驀地一暗，狂風大作。衣簫和燭兒同時望向天際，沙石被風卷起來，打在臉上，使二人不自主地抬起手臂擋在臉前。燭兒道：“二小姐，這天恐怕要下雨。”

衣簫道：“這雨下得不是時候。”

說話間一道閃電，緊接著是電閃雷鳴，大雨磅礴而下，只是一盞茶的時間，天地變幻。

衣簫問道：“鑄劍走得時候騎得哪匹馬？”燭兒一愣，繼而也是一臉茫然。衣簫大步踏進雨里，雨太大頃刻間就濕透了。燭兒喊道：“二小姐，你干什么去？”

聲音被雨聲淹沒，燭兒雙手捂住腦袋，在身后跟了過去。

衣簫先去馬廄里，飼馬的小廝慌忙迎上來：“令主？您怎么來了？”衣簫問：“鑄劍出去時候騎的是哪匹馬？

小廝詫異，遲鈍片刻道：“是，是少公子的小青。”正疑惑著，再看時候又沒有了人影。小廝追到門口一看，衣簫正把飲雪往外邊牽，就問道：“令主這是去哪里？”

衣簫問：“往哪邊去了？”小廝茫然往西一指。

燭兒亦趕過來道：“二小姐，他難道還不知道躲雨嗎？他自己心愛的姑娘也不知道照顧嗎？”不知道是雨太大沒有聽清楚還是不愿意理會，馬蹄聲漸漸消失在大雨里。飼馬的小廝這時候猛然想起來——那匹小青生出來就病弱弱的，少公子花了很多心思才訓練好，可是還是較其他的馬兒要膽怯，尤其害怕雷雨。這要是在雨里發起瘋來？

小廝嚇得一個寒顫，失聲道：“這可怎么辦啊？”

燭兒隨即也想起這茬，嘆了口氣往馬廄里去牽另一匹馬，小廝忙上前問：“燭兒姑娘，怎么回事？”燭兒吩咐道：“有人問起就說不知道。”說罷打馬就走，小廝在后頭點頭：“哦……我確實，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