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簫道：“是你逼死了你自己。”

“不！不——”她作勢要撲過來，但是太快，她的意識迅速模糊，瘋狂地敲打自己的腦袋。衣簫松開握緊的手指，喃喃道：“慕兒，是你逼死了你自己。失魂引，好厲害的蠱。”

看監人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看到失心瘋的花慕，大驚，問道：“怎么回事！”衣簫搖搖頭：“不知道，好像什么毒藥發作了。趕緊帶北令主下去醫治。”看監人交換了眼色，抬著花慕走了。

少頃，周曠世怒氣沖沖趕過來：“你在耍什么花樣！”

“你關心嗎？”衣簫微微一笑：“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對她做什么？說不定是她自己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該吃的，我還可能有東西給她吃嗎？”

周曠世指著她：“好，好，好——”他這樣說，不過是無可奈何，花慕的失心瘋無跡可尋。他氣急敗壞，又問：“你告訴我，支開看監，她對你說了什么？”

衣簫道：“我也想知道，她是怎么說服你。才令你同意她來拷問我的……師兄，她很忠心。她說我們是一家人，勸我把魔功秘籍交給你。可我我告訴她，我沒有魔功秘籍。她不相信，就打我——”

周曠世打斷他：“你撒謊！”衣簫道：“我沒有撒謊。看，你看。”她側過臉，叫周曠世看她臉上腫起來的指印說：“這就是她打的。”

周曠世暴怒，揚手就要打。衣簫就仰起臉，伸到他面前。沒有等到他手掌落下來。衣簫道：“你也發現，打我根本就沒有用——因為我，沒有，魔功秘籍。”周曠世揪住她的衣領，道：“我倒要看看，你能撐到什么時候。”

被甩開那一瞬間，衣簫暗暗松下緊繃的心。她何嘗不緊張，手指扣在掌心里，隱隱生疼，背上也冷汗涔涔。

那天晚上無意間在墻壁上摸到失魂引三個字時，激動地手指顫抖。她不記得多久沒有那樣的感覺了。日光和月光照到地牢里都太暗，她花了好幾個夜晚摸索，終于找到了石壁凹槽里藏著的小匣子。匣子里是一只小指頭大小的蠱蟲。

對于這只蠱蟲，衣簫也很懷疑它是否真的像石壁上刻得那樣神奇，本來沒有打算用在花慕身上，也是情勢所逼。只可惜蠱蟲只有一只，養蠱的方法雖刻在石壁上，養成卻十分不易。最重要的一點是，對于周曠世，他沒有把握。

花慕失心瘋了，是最好的結果，也算是沒有負對師父的承諾。

衣簫在心里計算：這是第九天。明天是會中齊聚議事的日子。她抬頭望向地牢的進口的鐵門。

周曠世離開時候用力關閉大門，能夠感覺一股灰塵騰起。

這幾天一直負責抽打自己的是一名滿臉橫肉的壯漢，他狠狠一鞭子打下來，罵道：“媽的！看什么看！害的老子天天窩在這個鬼地方。臭娘們！老子打死你。”這樣的辱罵，衣簫耳朵聽出繭子了。有時候高興了還會對他們笑笑。今天破天荒地，衣簫對他說：“你有多少力氣……今天最好使完……因為明天就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