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鞭炮聲里辭舊歲
- 真愛永相隨
- 我心飛翔088
- 2542字
- 2012-02-20 13:47:39
王木匠的的兒子每天吃過早飯九點鐘準時來找張秋月補課,小男孩長得像個大小伙子,跟張秋月一樣高,挺精神,挺帥氣的。張秋月讀高中的時候也住校,只聽說王木匠有個兒子,偶爾也看到,這半年不見覺得這小伙子又長高了。幾次課下來,小伙子的鉆研精神張秋月很欣賞,給了他很多鼓勵,張秋月看出來他的基礎知識還是掌握得不錯,可能是手頭參考資料不多,做題少了些。張秋月趁到縣城參加高中同學聚會的機會給他帶回來了一些習題集和參考資料,每天督促他做一些,時間抓得很緊。
臨近年關了,簡單而快樂的新年。忙碌著就到了大年三十晚,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一家人團聚,守歲,看著電視上直播的春節文藝晚會,安定而幸福的感覺充滿屋里的每一個角落。張繼庭在午夜的鐘聲敲響的時候,放起了一掛萬子鞭炮,這是封財門的時候,一年結束了,這一掛鞭炮無論怎樣也要放得響亮一些,是對財神爺的感恩,也是對來年的期望。清脆響亮的鞭炮聲從四面八方響起,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味道,鞭炮聲中夾雜著“咚”“咚”的炮聲般的巨響,這是單放的炮仗,威力很大,震天動地。張秋月知道家里的習慣,封了財門后就不能再開門了。然后母親會帶著一家人敬神,母親關了電燈點起菜油燈芯,菜油燈是用一把湯匙盛上菜油,在菜油里面放上一根白棉線,比較粗的那種,棉線浸上油之后就可以點著了,微弱的光線能模糊的照亮屋子。母親會請出一條紅布,據說是奶奶留下來的神符,母親把紅布放在桌子中央,菜油燈也放在桌子上。紅布前還有一盤饅頭,一盤水果,一盤犖菜,這些擺放停當之后,母親就念念有詞地跪下瞌頭,通常是三叩首,第三次母親的頭叩下去的時間很長,可能在求神仙保佑家里的每一個人,保佑家里一切安好吧。母親起來后是父親瞌頭,父親也是三叩首,但速度很快,父親一句話也不說,也不見嘴角動一動,張秋月不知道父親到底信不信神,心里以為以前父親是在遵從奶奶的命令,不敢違抗的。從很小的時候起,奶奶就帶著一家人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敬神。爺爺和父親這時候也會懷著一種敬畏之情按照一家主婦的要求給神仙瞌頭。不管信與不信,必須去做,在這樣的時候,孩子們都會好好聽話,大年夜最是熱鬧安詳和睦的夜。現在奶奶雖然去世了,父親也不會不遵從這個習俗的。父親叩完頭,張秋月也依樣畫葫蘆叩頭,她不知道要許一個什么心愿好,先要請求神仙保佑父母身體安康,心情好。再要求神仙保佑家里收入多一些,還要求神仙保佑弟弟妹妹學習好,都考上好學校。還要求神仙保佑自己一切都好。張秋月的愿也許了好久。接下來弟弟妹妹們很快就完成了這個儀式。第二天早上,父親是第一個起來的,父親起來后把熱水燒好,把節煤爐添上新煤,把出行茶擺好,所謂的出行,是指新年第一天,就是大年初一早晨起來后打開門活動就叫出行。父親總是很鄭重其事,和母親敬神一樣講究,一切準備停當之后,父親把每個人都喊起來,待到每個人都穿好衣服,洗完臉之后,父親打開門,拿出一掛萬子鞭放了起來,這一掛鞭也要放得十分響亮,因為這一掛鞭標志著新一年一家人活動的開始,自然越響亮越吉利。財門開了,鞭炮放了,父親和母親都坐在火爐邊,張秋月帶著弟弟妹妹走近去,給父母拜年。這是一年里孩子們真誠的對父母表示感恩,張秋月帶頭先在父親面前跪下,微笑著對父親說:爸爸,給您拜年。叩一個頭。然后,轉向母親,也微笑著說:媽媽,給您拜年。也叩一個頭。接下來是春月,小花和長虹。父親和母親都會說:長大了,別拜啦,快起來吧。父親和母親等孩子們拜完年,各自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壓歲錢,每人給每個孩子五十元嶄新的人民幣,給新錢講究的是一個喜氣,孩子們通常是不推辭地收下。倘若是小孩子還會邊拜邊說:拜年,拜年,不要你的枯豌豆,只要你的壓歲錢。大人們就會樂一樂,多少要表示一下心意。
初一拜父母,初二拜丈母。大年初二,李月娥要帶秋月和長虹到舅舅家去拜年。張繼庭帶著春月和小花在家。秋月對母親說:我們先到大伯家去拜年吧,坐一會就走,也不耽誤去舅舅家。李月娥聽秋月一說,臉色就有點陰沉了,說:今年不去,明年再說吧。秋月見母親還在生伯媽的氣,勸慰母親說:何必跟伯媽計較呢,都是親戚,我們去了伯媽也會覺得我們有親意,她也會后悔自己做得不好的。我們也不可能永遠丟開大伯一家的,畢竟爸爸和大伯是親兄弟。您要不想去,您不去,我去行不?您不許生氣,您要生氣我就不去了。李月娥想想女兒說的有理,秋月回來大伯也來看過侄女兒,按理說應該秋月去看看大伯的,可大伯還先過來看她了,顯見得是當著自己女兒一樣的。李月娥嘆口氣說:那你快去快回吧,給你大伯拿兩斤酒,再拿一包蛋糕吧。張秋月帶著春月姐妹倆去大伯家了。
春節過后,張秋月要張羅著買返程車票,她基本上每天都能收到白子君的短信,今天的短信問及車票的事,她只回說正在買,明后天能告訴他吧。車票是實名制的買法,電話預訂就可以了,但有個訣竅,每天早晨七點開始買票,提前十天預訂,預訂成功電話里會有提示,24小時之內要到岳陽火車站憑身份證取票。每天早晨七點訂票電話十分繁忙,據說七點半之后打通電話可能也訂不到票了。張秋月要妹妹春月幫她用座機,她自己用手機反復撥那個訂票號,第一天無功而廢,第二天終于拔通了,按著語音提示,張秋月一步步往下進行,終于聽到了最后一句:您要求預定2007年2月20日18:30分從岳陽到沈陽的K93次車票硬座一張,票價120元,預定成功,請在24小時之內憑有效身份證件到指定取票地點取票。張秋月把手機往床上一扔,舉起雙手高喊了一聲:耶,成功了。
張秋月把自己的車次和日期發短信告訴了白子君,也希望他能買到同一天同一趟車次的票,有機會讓白子君陪伴著她真的不想再自己單獨遠行千里。短信發過去之后,張秋月就盼著白子君回信告訴她他也買到了同一天同趟車次的車票。第一天張秋月就在等待中煎熬,她一邊告訴自己不要心急,今天才告訴他的怎么可能有這么快呢,等明天吧。可她忍不住地要去想白子君買到票了嗎?他是不是在去拿票的路上?他要到哪兒才能拿到票?他知道電話能預訂票么?第二天、第三天,有些事你越急著想知道結果,結果卻來得越慢,甚至有時候還偏偏與你的希望相反,白子君這二天短信也沒有發一個,他在干什么呢?張秋月第三天晚上正想給白子君發短信問問怎么回事,白子君的短信卻先來了:報告好消息,終于弄到了同一天同一次車,到時候見。張秋月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