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碟桂花糕，一碟綠豆糕，幾個蘋果放在盤子里，面前一盞清香撲鼻的茶。與林琳對面而座，心里空空的不知道說什么，剛剛想的問題也問不出口。

“怎么了？嚇到了？”林琳握著我的手問，“忘了剛才的事，芷蘭就是這樣一個人。”我已把剛剛被狗追的事跟林琳講了一遍。

“嗯！”我點點頭，她擔(dān)憂的望著我，也許此時我的表情定很古怪。

她以為我在想剛被狗追的事，怎知我腦子里一直在問，到底是不是真的？葉子皓同意娶你？為什么？這問題問了不免使人尷尬，好像不希望葉子皓娶她般，她聽了定不高興，遂站起身擠起笑說：“天黑了，我要回去了。”

林琳站起身點點頭，攜手送我到鐵索橋旁，我便阻止她繼續(xù)送下去，她叫我別亂想，回去好好睡一覺，我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走了。

第二日有消息從長宮殿傳來，師父從山下請了個媒婆去關(guān)師叔那說媒，哪料被斥了回來，那媒婆被他嚇得下不了山還是程晟叫上幾個行山弟子把她抬下去的。我聽了心里甜滋滋的，畢竟古人婚姻大事有父母做主，無尊堂，師如父。看來他們的婚事也沒那么容易。因大家忙著過臘八節(jié)，年關(guān)將近，這婚事實在令師父師伯們頭疼，也便放一邊等過了節(jié)再從長計議。

葉子皓這幾天便攜林琳林中散步，或琴蕭和鳴，品茶，這日子過得令行山派里單身男子女子羨慕。我則日日暗中偷窺，心想，看到一兩次葉子皓對林琳有疏離之意也是好的，我的心也就會安心。

清幽中不乏思念味的琴音響徹整個山谷，和著溪水匯成空谷仙曲。葉子皓立于溪旁吹簫，衣帶k翻飛，清逸脫俗。林琳坐于溪旁樹下的木樁上，雙手托腮，認(rèn)真聆聽，好一幅馨和畫面。

情到深處，林琳眼眶蓄滿淚水，只要一眨眼，那淚便會滾落下了，她抬頭望天……

葉子皓猛的止了琴音，警惕的望向四周。

林琳神色擔(dān)憂的站起來，走到葉子皓身邊輕聲問：“怎么了？”

“有人。”葉子皓表情恢復(fù)平和，“既然來了，何必鬼祟。”

他說我嗎？我欲出去，風(fēng)聲瑟瑟抖，劍氣厲厲襲，來人快，狠，招招致命。葉子皓一一化解，看樣子，他想奪子皓的命也難，這黑衣人的武功和葉子皓不相上下。林琳直立未動，那人不知何時已點了她穴道，看來目標(biāo)只想傷葉子皓。

來人一身黑衣蒙面，招式奇異，若是行山派里人，看武功路數(shù)不像，若說外界人，行山周圍有陣法，不是一般人進的了。上次天問門人進來抬石謹(jǐn)尸體也是程晟開了陣法讓他們上山的，能進行山的人除非是對奇門遁甲造詣高深，否則在山腳下就先迷路了。

“葉大師兄小心啊！”林琳驚恐的提醒著，拉回我的思路。

更令人驚訝的是黑衣人以命拼命，葉子皓震驚之下，手腕已被劃了一劍，頓時血流如注。心里突有好奇心，葉子皓怎么回事？有什么東西在地上滾了一圈，葉子皓臉露驚恐與緊張，黑衣人一掌風(fēng)過，地上掀起鵝卵石加上那物什一起掉入溪底。葉子皓滿臉氣怒，轉(zhuǎn)身跳入溪里。

眨眼之際有一白影隨后跳入。

“葉師兄……”林琳驚恐，害怕的叫著。

九溪，不同于其他溪流，它因深如九淵得名，葉子皓居然為了一支簫如此不要命的跳下去。

我呆愣愣的望著，那人是誰？心跳加快。

“你快解開我穴道。”

林琳這話是對黑衣人說的，黑衣人立馬為她解了穴道。我頓有所悟，原來他們熟識的。

林琳跑到溪旁欲跳入，被黑衣人抓住。

“小黑子，都是我不好。”林琳情緒失控。

我跑到溪旁問：“這是你設(shè)計的？”

“瀲兒？你怎么在這”林琳驚訝的問。

“我……我……出來玩啊！”隨便找個借口，看著平靜無波的水面問，“剛那人是誰？”

“她……”林琳目光從我身上移到葉子皓剛跳入的地方說：“葉師兄心心念念的人。”

“清影？”心里不信，或者說不希望是。

林琳那張滿含淚痕的臉點點頭，我的心里像有什么斷了般，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地上，腦子一片空白。

“怎么還沒上來？”我望向林琳，他拽著“小黑子”衣袖問。

“小黑子”看向平靜的水面說：“我下去看看。”

我跑到溪旁，溪底的情景讓我對他搖搖頭。

清澈的溪底，白衣男女相擁深吻，男的俊逸如仙，女的傾國傾城。她們的四周有泡泡冒到水面上來，底下又有水草搖曳，小魚成群結(jié)對游過……

我雙腿發(fā)軟，僅用一股氣支撐著身子，喉嚨發(fā)哽，腦子轟隆隆響，好像天要塌了。

“嘩啦啦……”水花落入溪面的聲音。白衣身影在空中旋轉(zhuǎn)幾圈，穩(wěn)穩(wěn)落在我們身旁。

“清影，我……”林琳聲音里滿含歉意。

清影感激的她說：“我明白，謝謝你。”

葉子皓摟著清影的肩，生怕她消失般：“先回去換身衣服再敘舊。”

他領(lǐng)著一眾人離去，我呆呆的望……

……

落月居。一室暖香，十里飄喜。

葉子皓坐在桌旁，手臂，肩上的傷口已倒?jié)M白色粉末，布條一圈圈子的纏繞上去，他滿眼深情的望著為她包扎的人，那人眼的心疼，擔(dān)心，表露無疑。

林琳坐在雕花松木椅上，呆呆的望著眼前這一幕，她眼里閃過欣喜，又有淡淡的憂傷。余暉坐在他身旁擔(dān)憂的望著她，余暉就是林琳口中的“小黑子”，那個蒙面黑衣人。

程晟靠在門上，眼睛定定的望著那深情的二人，眼中平靜。程晟是在我們回來的路上碰到的，她見到葉子皓身旁的女子時，瞪大眼，長大嘴，指著清影說不出話來。清影對他說：“跟我們來……”她也是有很多話對這好友說的。

我盤腿做在榻上，腦子里想著那日清晨與葉子皓在幻林中所見到的女子就是她吧！她給我的感覺好熟悉，好像似曾相識，很久很久以前在哪見過呢？

“小師妹，想什么呢？”聲如銀鈴，清影那雙清澈的眸子里閃著光芒，她不像病怏怏的人。

我才發(fā)覺我一直盯著她看，腦子里卻思考。忙擠起笑說：“感覺你像個人。”

“像誰？”她來了興趣。

“那日在幻林可是你救了我們？”我問。

她點點頭。

“你好像對我做了什么？”我使勁的想，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怎么就想不起？”

青影愧疚的望著我，那雙清澈的眸子，滿是自責(zé)，“我曾讓瞳洗了你的記憶。”

“啊？”我不可思議的問，“什么記憶？”

“洗了你見過她的記憶。”葉子皓深情的望著青影緩緩說著，“你有意不想讓我見到你，卻不湊巧讓瀲兒看到你，所以，瞳才洗了瀲兒的記憶是嗎？”

青影點點頭，只見那紅霞飛到耳根后，“對人身體沒傷害的。”我知道這句是對我說的。

她低著頭，含羞的笑，這笑如晨曦，“啊！是她，像她，圣女白曦。”我驚呼出聲。

青影抬頭望著我疑惑的問：“圣女白曦是誰？”

葉子皓，程晟，林琳都驚訝的望著我。

我吞吞口水說：“在萬千林里有一個石洞，石洞的墻壁上掛著一幅畫像，那畫中人和你好像。”

青影聽了“撲哧”笑出聲來：“師父說我與碧光洞中的石像相像呢！”她說完斂了笑，“可有人說你與我相像？”

石像，石像，玉女像，對，她與我穿越前燕回洞中幻化出的女子簡直一模一樣。她，倒地是誰？是人？是鬼？突的渾身發(fā)抖，頓覺四周陰涼一片，抬頭驚恐的望著她問：“你是人嗎？”

清影眉頭蹙緊，眼神憂傷：“你覺得我不是人嗎？”

“瀲兒——”葉子皓冷硬的斥喝。

葉子皓的疏離眼神讓我害怕，讓我心痛。也讓我突然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忙搖頭：“不，實在難相信世上無血緣關(guān)系也有有長的如此像的人。”是啊！那是幾百年前羲族的圣女，與現(xiàn)今的清影搭不了邊。我這么安慰著自己，可是燕回的玉女像，碧光洞的石像，圣女白曦，青影，她們都長得很像，這又是怎么回事？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呢？

“你們兩人的眼神不都很像嗎？”難得會沉默許久的程晟終于開口了。

我真想拿面鏡子照照真的像嗎？她的眼睛那么美。

“清兒，累嗎？”葉子皓欲有逐客之意。

“不會。”清影雙頰如晚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