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夏侯蘭掛帥惡狗隊
- 囂塵中的凡塵
- yyy71cj
- 3196字
- 2011-08-11 14:30:23
粉撲撲一面花容
嬌滴滴一聲微嗔
怯生生秋水善睞
紅袖弱依
何處寄芳魂
慢釋釋一肩行囊
輕揮揮一身風塵
急匆匆稍停眷顧
好漢如山
憐我一溪春
醉花樓里傳來《憐春曲》,如歌如泣。許桑大醉一場,心里十分懊惱,生怕說漏了什么,便想加害麗娘,于是找月茵商量。月茵寬慰說:“桑爺,昨天你是喝醉了,但是月茵沒醉。你怕說漏了什么,月茵也怕。所以我及時把你接了出來,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麗娘那小妮子我把她狠狠地訓了一頓,姐妹們都看見了,其實我這也是殺雞給猴看的,以避免將來還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沒什么心機,所以也很害怕。其實她只是想求你點事情,你若是能幫就幫幫她,既然她答應了人家,總要給點面子,也好讓她在場子里混。”
“有賢如你,夫復何求?”許桑裝做君王模樣,強暄氣度,假惺惺地慨嘆。
“桑爺,在身體上,月茵雖是天下人之月茵,但是在心里,月茵是桑爺之月茵。”月茵淺笑深戳,然后看著許桑的臉。
許桑絲毫沒有露出些丈夫氣概來,反而嬉皮笑臉地淫笑說:“月茵,你可是爺的搖錢樹哇!”月茵早習以為常,心里暗嘆女人命苦,江山落到這等人身上,只堪嘆那天地沒骨氣了,便不慍不惱地問:“那麗娘托你的事,你打算如何回復?”許桑根本就是個不愿幫忙的人,盡管看起來很仗義,其實那都是作秀,沒女人的事都不上他的心,于是推脫說:“那個叫夏侯什么的有根底,若要進來,必須要去除根基。”月茵冷冷地笑了兩聲,骨子里的高貴讓許桑露出怯懦來。許桑沒看出月茵的主意,又怕喪失了自己的氣度,便說:“那這事你看著辦吧。一個做狗子的,使不使除根令也不是很重要的。”
“那月茵就替你來處理這些事情了。”月茵正等這句話,“我看桑爺的惡狗隊的隊長張劍有出賣桑爺的嫌疑,此等疑人,不堪為用,我看還是除了張劍,換上那個夏侯什么的吧。”
“張劍?”許桑很是意外,因為這些年張劍隨許桑東嗅西咬,盡心盡力,立下犬馬功勞,這忽然說他有出賣桑爺的嫌疑,許桑自然心理上難以接受。不過因為出賣這件事有點大,而且又是月茵說出來的,許桑自然也不敢大意,還是寧可信其有吧,反正如張劍這樣的人大有人在,這夏侯什么的不是等在那里么?于是許桑一狠心,便決定除了張劍。于是許桑說:“既然如此,那就除了他。不過過去除根令都是由張劍執行,這次只好辛苦你了,拿了我的令牌,親自去一趟。”
“我?”月茵驚疑地問,“殺人這事我可從沒做過呀。”
“沒關系呀,只要有我的令牌,惡狗隊你可以隨便調用。量一個張劍,也翻不到那里去。”許桑如是說,其實心里另有打算,這惡人一定是要讓別人做的,自己永遠要維護在惡狗隊中大善人的形象,這張劍沒多大本事,又有除根令令牌,即使是沒有任何武功的月茵去殺他也是易如反掌,等事情搞定之后,他再出面,假惺惺地祭奠一番,再替死狗說些褒獎的話,也好撫慰那些還活著的狗子。
聚狗廳上,月茵面上蒙著紗,神情莊嚴地于首席椅子上坐了,夏侯蘭佩劍守在旁邊。眾狗子有些身份的都立于堂下,沒身份的都在堂外三個一堆,四個一撮,嘀嘀咕咕的候著,這除根令來,都知道有事情發生。張劍于前排行禮說:“護法,不知今日何時煩您親來?”
“為桑爺辦事,本護法不敢辭煩。”月茵冷冷地說,“桑爺平日好酒好食喂著你們,不料竟然還有人膽敢背叛桑爺!”
“誰這么大膽!看我不剁了他!”張劍怒吼一聲。堂下群情激憤,都紛紛表示要暴剁叛徒而后快。月茵看看氣氛,略停了一下,然后站起來說:“你們都是好樣的!桑爺養著你們,不是只讓你們沒事叫兩聲的,而是既要能叫,更要能咬。今天大家一定要合力大義除掉惡狗隊中的這一粒老鼠屎,以免敗壞了惡狗隊忠實的名聲。可不能因為平日大家相熟而徇私!”
眾人又紛紛表態,一定要大義滅狗!月茵看看情緒高漲,氣氛也差不多烘托上來了,便復又坐下去,把除根令舉起來,朗聲說:“張劍私通他樓,出賣桑爺,以權謀私。本護法已經調查清楚,現依令屠立決!”
“護法,您不是開玩笑吧?我對桑爺忠心耿耿,怎么會出賣他呀?您一定是搞錯了。”張劍莫名驚詫地說。
“張劍,沒有人做了叛徒還把叛徒寫在臉上的!你就伏法吧!狗子們,動手!”月茵怒喝一聲。眾狗子得令,便將張劍團團圍住,平日里與張劍有點怨氣的便搶先揮骨頭棒砸了起來,那些與張劍相好的見這陣勢也怕落了后被指串通,都賣力地一擁而上。不過這張劍既是惡狗頭,自然也不是軟蛋,他的骨頭棒又粗又大,揮一圈便蕩開了一個圓場。眾狗子毫不氣餒,個個奮勇爭先,嗶嗶啵啵地與張劍戰到了一起。然而狗子畢竟是狗子,戰多時戰不下張劍,月茵喝道:“一幫飯桶,都給我退下!蘭,你上!”眾狗子都退了下來。
張劍喊道:“護法,您若講道理,就請拿出確鑿的證據,好讓張劍死而無怨;若是想殺張劍,就請言明,不必信口栽贓,毀我名節。”
月茵并不搭理,夏侯蘭早揮劍與張劍廝殺起來。這張劍可是為了保命,所以全力死戰。夏侯蘭與他斗十余合也戰不下,月茵看不過去了,便以一種無人看得出的動作暗里打出一支繡花針,正著張劍左膝,張劍腿一陣劇痛,登時跪下來,正好撞在夏侯蘭的劍上,當場斃命。一條忠實的惡狗頭,就在這樣的莫須有的罪名中,帶著他的牙痕累累,結束了他短暫的一生。
眾狗子見狀,都只道是夏侯蘭殺了張劍,齊聲歡呼起來。月茵站起來,眾狗子知是必有人事的變動,便都安靜下來,等待著惡狗頭誕生的那激動人心的一刻。月茵很是滿意這井然的秩序,她以一種極具征服性的女聲說:“夏侯蘭,就是你們現任的頭!”眾狗子又是一陣歡呼。
卻說文剛暴力勇闖報國軒吃了虧,便抱著一種不報此仇誓不休的心情,回來與袁強、許桑商議對策。許桑說:“剛爺勇武過人,當今南皮已是無人能敵。然而若要是論逼良為娼,勇武則只會鬧出人命來,這樣到頭來反而不美。我的建議,依然還是放長線,行除根令,先絕其根底,再小施恩惠,最后誘良為娼的策略,定然會獲得成功。”
“桑爺的方法好是好,就是時間太長。”袁強說,“不過若是能先除掉甄松老兒,就不愁甄鶯能飛得掉。”
“除掉他?那老家伙武功高得出奇,我們怎么除掉他?”文剛對袁強的話嗤之以鼻。
袁強哈哈大笑,說:“剛爺,遇到強敵,力敵自然是不智之舉,我們得用點奸計。在這方面,桑爺是行家,我們得多聽聽他的見解。”
許桑說:“此事易耳,大家附耳過來。”文剛瞪大了眼睛,和袁強一起側耳過來。許桑嘀咕了幾句,二人聽后,拍案叫好,都說:“桑爺果然是奸詐!”許桑笑了笑說:“論奸詐,許某不才,自覺得略勝一籌,然后論歹毒,還是非你們二位爺莫屬哇!不過說笑歸說笑,要除甄松,可是件非同小可的事情啊。我看這事若我去辦太緩,剛爺去辦太促,唯獨強爺不緩不促,就由強爺去做,二位意下如何?”
“正合我意!”袁強早聽說甄鶯為當世絕色,心里癢癢多時了,恨不得馬上將甄鶯弄到手。照例,問題討論完了,三人語言上大肆褻瀆甄鶯起來,一時間淫語霏霏,浪笑連連。
三人正陶醉著,忽外頭一惡狗子進來,帶著哭腔說:“桑爺,惡狗隊出事了。”許桑問也不問,徑直奔聚狗廳而去,袁強、文剛不知緣故,便也跟上。許桑老遠見張劍的尸體,便嚎啕大哭說:“劍啊!你死得好慘哪!這是怎么回事?”有狗子說:“他私通他樓,出賣桑爺您!護法將之屠立決了。”
“哎呀!這點事不算什么呀,他跟我多年,鞋前腳后,立下汗狗功勞,就算出賣我,也沒必要定他死罪呀!唉,可嘆,可嘆哪!厚葬之,善待其妻兒老小!”許桑擦了擦眼淚說。
“桑爺,狗子隊的人都沒有妻兒老小。”有狗子說。
“哦哦,我忘了這茬了。那就風光下葬,彰刻功勞,將罪行隱了。”許桑又假裝擦了擦眼淚,略頓了一頓說,“不過,狗法如天,還望狗子們引以為戒,切莫以身試法,鑄下大錯,到那時則悔之晚矣。”
“我們定當全命為桑爺盡忠,絕無二心!”眾狗子吶喊起來。
文剛見了,輕聲問袁強說:“桑爺總是唱這出,會有用嗎?”袁強偷笑說:“桑爺已經把他的狗子隊完全奴化成狗了,我等自嘆不如哇!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個敢說自己不是狗的。所以我覺得,他這假惺惺地作態,還是蠻有用的。”
厚葬張劍,就如臘月里的春風,溫暖著狗子們的心,都想著,桑爺是狗子們的好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