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枝姐是老虎
- 屈辱的殺手
- 淡客
- 3436字
- 2013-03-28 13:31:17
離開香香,當那些柔情蜜意從心中溜走以后,三炮又覺得不對了。不管怎么說,這些秘密,他確實不應該泄露的。如果被齊嵐知道,被枝姐知道,馬上就會瞧不起他。
唉!笨死了。他現在所從事的事情,確實很危險,保密應該是第一位的。幸虧香香很真誠,應該是不會隨便說的。
香香愛他嗎?他從心的底層覺得,香香是愛他的。
他下了決心,今后再也不做這種莽撞的事情,即使誰把刀放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決不會泄露任何秘密。
他想起了影視劇里所演的那些叛徒。他覺得,自己有些像叛徒。很多叛徒,都架不住美人計,在美人的的甜言蜜語中泄露了機密!
下午,他從洗浴中心出來,準備先去跟枝姐學武,然后到駕校。學開車。.
他步行,走了約有半個小時,快到到練身房的那條街道拐彎之處時,對面過來一個穿著乳白色鴨絨服的男青年,棉帽子把腦袋包得溜嚴。經過三炮身邊,竟然發出聲音——不是男人的聲音,而是枝姐的聲音:“有人跟蹤,去駕校!”三炮一愣,男青年已經過去了。
三炮明白了,這個男青年,是枝姐裝扮的。肯定是有人在跟蹤自己。三炮便沒有拐彎兒,而是直接朝前走。他有些緊張,因為如果去駕校,他應該在洗浴中心門口,坐到城郊的公共汽車的,而現在這樣步行。明顯不是去駕校,肯定已經引起跟蹤者的懷疑:他究竟要去哪里?他需要找個理由,證明他的步行并不是要搞歪門斜道。
前面有個麻花店,最近相當火,常常有人為買這種麻花排隊。三炮靈機一動,進了麻花店,買了三個大麻花,一邊吃著一根,一邊出門,往前行幾十米,到了去城郊的公共汽車站。他等著,麻花吃完了,車也來了,他便上了車。
這樣,就應該不能引起懷疑了:他是為買麻花才步行的。坐在車上,他盡力往后看。冬天,路上車不多。他的目光越過幾十輛車,隱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始終緊跟著公共汽車。他認出來,這正是“意美”的車,是老五經常開的。他被老五跟蹤了!這是誰指使的,是洪哥嗎,還是香香告密了?
可是,現在即使打死三炮,三炮也不相信香香會背叛他。很可能是別的原因,是昨晚強子的被襲擊,洪哥還在懷疑三炮。幸虧被枝姐提前發現!不然,三炮傻乎乎地進到練功房里,一切都會暴露的!
三炮紅頭漲臉的。因為他覺得,也許不是洪哥在懷疑自己,而是自己被香香告發了。若真如此,那自己可就太蠢了,太大逆不道了!
可是,能嗎,香香能告密嗎?
本來中午時吃得很飽,為裝相,又吃進一根挺大的麻花,肚子便也跟著搗亂,鼓脹起來,三炮不得不揉肚子。
駕校在北郊,處在東山的腳下,是個大院子,里邊一排簡易房屋的前后都是練車的空場地。由于前不久下過雪,東山上不少地方露著皚皚白雪,尤其駕校后院緊靠山腳的地方,人工掃雪堆砌成了一道雪墻。
陽光軟弱,寒風陣陣。幾輛車在場地上跑樁,不少人坐在周邊的長椅上,觀看著,等待輪到自己去操練。
三炮來到后院,也坐到長椅上,棉大衣緊裹著身子,樣子像在等待跑樁。其實,他不用這樣辛苦的,因為齊嵐已經跟駕校負責人說好了,三炮下午四點鐘來時,就有教練請他上車,單獨教授。可現在,三炮必須等待枝姐給他指示。
手機發出來短信的響聲,拿起來看看,是枝姐發來的:“跟蹤的人進酒店,危險消除。你馬上越過雪墻,再越過東山前面的小山峰,到后山來。”
三炮便起身,以極快的速度,越過雪墻,再越過一道小山梁,進到一道山谷里。
山谷里有條小道,被人踩得沒有積雪,而周邊密密的灌木樹叢里,到處都是積雪。枝姐換了一件黑裘皮大衣,正站在一處樹叢邊,腳旁扔著一只大的旅行包。三炮過去時,枝姐的臉色很難看。
“三炮,你說說,上午洪青原為什么給我打電話?”
三炮噎了一下,不得不據實說:“我沒來得及刪除手機里的短信。”
枝姐突然發火了:“我跟你說了多少遍,要隨時消除一切可能惹麻煩的痕跡,你都當耳旁風了?”
“枝姐,我錯了。”
“今天多玄!幸虧我知道你是不會隨便給我打電話的。我當時正在商場里,一看來電,就有不詳的感覺。后來,身邊經過一個外地人,挺窮酸的樣子。我便求他,說一個流氓老欺負我,我給他五十元錢,讓他幫我回電話。果然,他做得不錯。要不然,事情就麻煩了。”
三炮這才知道那男人的來歷。
枝姐神情惡狠狠地盯著他:“你能吸取教訓嗎?”
“我能的,能的!枝姐。我如果再犯這樣的錯誤,你怎么懲罰我,都行。”
枝姐的臉色稍見和緩:“這還差不多!”稍停一下,她似乎完全釋然了,問:“狗熊,你能正確評價你現在的能力嗎?”
三炮遲疑。
“我告訴你,你現在的能力,與洪青原的六個哥們相比,單打獨斗,你可以戰勝他們任何一個人。”
三炮吃驚了:“啊?”
“你沒有這樣的自信?”
三炮再度遲疑一下,晃晃頭。
“嗤!”枝姐突然樂了,嘲諷道:“狗熊,你當馬仔當慣了吧?你始終具有奴才心理,對嗎?”她撇著嘴,還想說點兒尖刻的話,可話到嘴邊縮了回去。她鄭重地說:“當然,你雖然能與他們任何一個人單打獨斗,但并不是說你很有能力了。如果他們兩個或兩個以上聯合起來,共同對付你,你就會落敗。還有,洪青原是特種兵出身,他的很多技能,是你所沒有的。強子身強力壯,在特定的環境下也能占上風。他們還有共同的特點,就是善于玩槍。”
“玩槍?我沒見他們玩槍呀!”
枝姐道:“他們玩槍,還能告訴你?他們手里肯定有槍!所以,從今天開始,你的訓練內容有變。那個練功房,我們再也不去了。但你要利用洗浴中心的健身房,每天起碼進行一個小時的體能訓練。剩下這一個多月,就到這山上來,連訓練帶練車。但是,山上的訓練將非常艱苦,你不許叫苦。”
“放心吧!枝姐,我不怕吃苦。”
三炮一瞬間想吹牛,說他怎樣在大冬天砸雪洞,撈魚;小時候怎樣跟著爺爺,去深雪老厚的山里,給動物下套。可枝姐不給他吹牛的機會。
“你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
三炮打開枝姐帶來的大旅行包。里邊有一套厚棉絨衣褲,一雙雪地棉鞋,還有一個插著許多小刀的袋子。里邊有個大盒子,裝著不少挺機巧的電子器件。
“這些電子東西,是干啥的呀?”
枝姐說:“現在是高科技的時代了。我們習武,不能局限于老祖宗流傳下來的寶貝,還要盡量采用最新的科技,推陳出新。”
她拿起一個圓乎乎的極微小的電子器件,往旁邊一扔,那器件竟發出貓的叫聲:“喵!”俄爾,貓叫聲停了,傳來一陣貓狗撕咬的聲音。
枝姐說:“你聽到了嗎?以前投石問路,投的是石,而現在就可以采取多種方法。你趕快換上棉絨服,戴上絨帽,把刀袋纏在腰里。你要練習在復雜的地形中,如何飛刀,最起碼要擊落對方手里的武器,例如槍支一類。”
三炮大為興奮。這是他夢寐以求的。他換好裝,首先按照枝姐的命令,開始踏著雪,往山上跑。可他發現,自己雙腿發軟,汗水很快地流出來。
哎呀!上午,與香香弄了四次,身體損耗太大了。
“停,停!”枝姐發出命令,三炮停住。“你到我跟前來。”三炮只得來到她面前。枝姐諦視著他,憤怒了。
“三炮,你上午跟哪個女人鬼混了?”
“我,我……”
“是不是香香?”
“我……”
“你說出了你的秘密,對嗎?”
“……”
枝姐打出一拳,這拳奇快,三炮沒看清,便覺得胸口被重重地一擊,向后連退幾步,仰面八叉地倒在地上。
枝姐噌的跳過來,哈下身子,直視著三炮:“好哇!三炮,還玩上女人了呢,而且沒少折騰!你說,你怎樣說出的秘密?是不是在香香面前顯擺了,還打了不少拳?是不是吹牛了,說自己是臥底?是不是說你會英雄救美,讓香香死心踏地跟著你?”
“是,是。”三炮哭了,“我錯了,錯了!”
枝姐眼里驀地涌出淚水。她仰天長嘆:“看來,我當初就不應該接這個活兒。要知道教的是這種沒出息的男人,就是再給我十萬元錢,我也是不會教的。”她低下頭來:“狗熊,狗熊,咱倆就到此為止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這個骯臟的東西!要是能讓你吐出來,我真的想讓你把我教的東西吐出來。可惜了,可惜了!可惜齊嵐那么大的期望,花費了十幾萬元,卻培養出這么一條癩皮狗!”
枝姐轉身就走。三炮忙翻身爬起,躥到她前面,對著她跪下,連連磕頭。他哭嚎道:“枝姐,對不起了,我該死,該死,罪該萬死!枝姐,你可千萬別走哇!我會改的,一定能改的!其實,我一直在后悔,都悔死了!我保證今后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枝姐,我保證,保證,保證!我要懲罰自己,我要狠狠地懲罰自己!”
他脫下棉絨帽,扇自己的嘴巴子。他用力地扇,扇得鼻口流血。一時間,他想扇死自己。像他這種沒出息的人,不死還等什么?
枝姐始終仰著頭,眼里全是淚水。好久,她才低下頭,看看已經打得鼻青臉腫的三炮。她輕輕地喟嘆一聲,低聲說:“行了!”三炮似乎沒聽見,還在扇著自己。枝姐再次叫了一聲,他聽見了,清醒過來,停止了扇嘴巴。
枝姐說:“告訴你,這是唯一的一次饒恕。以后再發生類似的錯誤,我將會用刀挑了你的腳筋,與你斷絕關系!”
“不會了,真的不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