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葉天靈玩味地默念著那兩個字，眸光迅速轉冷，轉身青芒出鞘，夜色中泛出冷冷的寒光，那纖細的劍身竟沒幾個人能看得清！

“啊——”地一聲慘叫，剛剛還在答話的那人竟已歪倒在地上，其他的侍衛驚恐地瞪大著眼睛，半晌才在那具尸體的咽喉上找到一個冒血的小孔。

也不知是誰帶的頭，其他人也都一擁而上，葉天靈微冷的眸光里漸漸染上了寒氣，“阿塵，沒想到你竟對我起了殺心！”

慘叫聲連連，衣袂翻飛間，女子的臉上分明是帶著笑的，然而手上卻是再不留情，青芒過處，便再沒了立著的活人。

或許是她葉天靈的余威還在，又或許這些侍衛都被她的殺人架勢震懾住了，總之，這些人看著葉天靈身后堆積起來的累累尸體，竟不由自主地隨著她的步伐往后退去，直到遠遠地，已經能在目力所及處，看見承華殿的大門。那高高的臺階之上，已經分明地能看見一群人簇擁著兩個身著喜服的人影。

不管夜色多么朦朧，當那些往日站在殿下仰視女帝的大臣，看到這一刻的葉天靈時，還是被怔住了心神。此刻，一場婚禮，明明那個最狼狽的局外人應該是她的，可偏偏她的嘴角就是掛著譏誚，仿佛天地之間，她才是那個最有資格肆意嘲笑的人。一身紅色的嫁衣，早已被鮮血染成了詭異的深紅，夜色里看上去仿佛要與這黑夜連成一體。發髻已有了幾分凌亂，幾縷亂發恣意飄搖，就連那步搖，也早就斜斜地歪在了一側。或許是走動之間，那步搖終究是礙事的，她一手拉下，扔向了旁邊早就凌亂不堪的花叢，滿頭青絲如云墜下。

她一步一步，緩緩靠近那人的位置，侍衛中有幾個人欲伺機而上，然而還沒近身，便被揮起的青芒刺穿了身體，倒在了地上。看著那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同伴，終于，再也沒人敢上前一步。

十步、九步、八步……

從沒有如此認真如此精確地丈量過我們之間的距離，總覺得距離再遠，只要我肯努力，總會走到你的身邊的。

七步、六步、五步……

卻不曾想，在我以為離你越來越近的時候，你卻揮手喊停，再也不讓我前進一步。

臺階的盡頭，突然涌現出許多弓箭手，對呀，怎么忘了，這些人還都是自己悉心培養起來的呢！那站著的持了箭欲奪我性命的人，都是當初我手挽著弦月弓，手把手地教出來的。有許多人都得了我的真傳——箭無虛發！葉天靈看著那密密麻麻的箭矢，笑得更加張狂。

步子并不曾停下，“陛下——”弓箭手中有人急切地叫嚷，一出口，才發現自己已經失口，可是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你先退下，有什么事換個時機再說，好不好？”

臣子當中立馬有人附和，可是葉天靈卻沒有一絲要停下步子的意思，眼看著首領的右臂已經舉起，就等著一聲令下，便要萬箭齊發。

“你有何事？”

那個早已皇袍加身如今又身披喜袍的男子，隱沒在一排弓箭手的身后，除了那一身耀眼的紅，葉天靈竟再也看不進其他。我有何事嗎？其實我也想知道，自己到底還有何事？

“沒事，我只是來看看殷小姐，哦，不對，應該是皇后，是何等的天人之姿！”